第301章
“啊——!!”孟静怡忽然听见一声尖叫,“怎么了?老南?!”
路上行人吓得不轻,纷纷凌乱。
“有人被雷劈中!”
“那个人刚才好像在对着天骂!”
“难道是报应!”
“别废话了,快找个地方避雨!雷能劈中人不太平啊!”
“赶紧打救护车!”
“被劈成那样还有得救吗?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
第528章
陆之律跨出车门走了几步,又大步折回来。
从车内小型保险柜里摸了把枪,抄进风衣口袋里,甩上车门后,疾步朝酒店走去。
一身戾气!
在来的路上,他联系了这家酒店的负责人,直接把五楼给空了。
此时,负责人亲自下场交代监控室和运营部门:“把五楼监控全部切断,所有人不准进出五楼。”
酒店内部人员八卦。
“五楼闹鬼了吗?”
“屁咧!好像是哪个有权有势人家的老婆出.轨被捉!”
“这么狗血精彩?!”
“可惜五楼被封了,这会儿电梯都不通了!想吃瓜也吃不到了!”
……
陆之律踩在酒店走廊的软毯上,步步靠近那间套房。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画面。
高中的时候,姜岚幽会初恋,在他眼皮底下,上了初恋的车,他没有追过去,后面会发生什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可现在,他不想知道,却又必须要亲眼证实。
他夹着房卡面无表情的刷上去。
“咔嗒”一声,门打开了。
套房内,男女纠缠,南初已经衣衫不整,她整个人几乎挂在苏经年身上。
苏经年恰好背对着门,“娇娇……”
陆之律重重的提了口气,大步冲了进去,捏着拳头就狠狠砸在苏经年脸上!
这一拳打得太快,太重!
苏经年没有防备,整个人朝一旁猛地踉跄。
南初被拨开扔到床上去,这一摔,意识有片刻的清醒。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只看见两道男性身影。
苏经年……苏经年怎么也在这儿?
不对……不对。
和她抱在一起的,和她接吻的,不是陆之律,就是苏经年。
南建安……是南建安!
苏经年被陆之律抓着衣领子,按在地上发狠的打了好几拳。
他目光血红的瞪着苏经年,抬手指着床上的女人,声音几乎是从齿关里咬出来的:“你他妈敢睡有夫之妇!苏经年,以前是我小瞧你了,够有种!”
苏经年嘴角溢出鲜血,耳边被打的嗡嗡作响。
相较于陆之律泼天的怒火,苏经年显得格外冷静和冷漠。
他没回手,而是平静的看着陆之律,缓缓开口说:“南初和南建安欠你多少钱,我替她还,你放了她吧,陆之律。”
陆之律攥着苏经年的衣领,盛怒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诡谲森然的笑意。
“你当我这儿是妓.院,要给她赎身?苏经年,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今天干的下流事,只要我放出去,你那公司这辈子都他妈别想再翻身!”
陆之律摸出一把枪,拉动套筒,子弹上膛的瞬间。
枪口已然对准了苏经年的头。
他脸色冷沉的结冰,声音听起来毫无情绪波澜:“我这人,有仇必报,眼里揉不得沙子。说吧,废你一条胳膊,还是废你的公司,选一个。”
床上的南初,在经历一个多小时的昏沉后,意识清醒了大半。
她吓得不轻,看见枪的那一秒,几乎尖叫。
她抓过外套裹在自己身上,想过去解释,可下了床,浑身近乎软泥,她几乎是用爬的爬到了陆之律身旁。
她抓着陆之律的西裤,声音发抖不成句:“我和苏经年是清白的!是南建安!南建安给我下了药!是南建安设计了我和苏经年!你别开枪……别开枪……你让苏经年走吧……和他没关系……我求你了……”
“清白?”
陆之律听到这个词,忽然觉得可笑。
他垂眸看向匍匐在地上的南初,笑意远不达眼底,那笑,像是冰刃,一刀一刀在她血肉上凿着窟窿。
“南初,我给你算算。咱们结婚三年,你在我枕边,梦里喊了三年苏经年的名字,你告诉我,这叫清白。”
陆之律眼底起了阴戾,“好,你心里不干净,你控制不了,我不计较。婚姻和谈恋爱不一样,心里有个数就行,以后日子还得过。有些事我不说,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就你那破相机里,留着跟他的照片、视频,盘的都包浆了吧?”
“南初,这就是你他妈说的干、净!”
他咬咬牙,一身的阴鸷,可说出的话轻松又可怕:“要我信你,行啊,让开,苏经年一条胳膊换你清白。”
南初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浑身血液仿佛僵凝。
苏经年一把拉开她,对陆之律说:“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今天的事情南初是无辜的!是我想要南初跟你离婚,我不想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困在你身边!”
其实是不是南建安设计她,在陆之律心里,根本不重要。
他早就认定,她和苏经年是有奸情的,即使不在这一刻,下一刻,也一样会背叛他。
他没信过她,从没信过她。
南初攥着他西裤的手指,苍白,发抖。
她脸上的血色,更是一寸寸褪下去,煞白至极。
她想解释什么,可又……无言以对。
这段婚姻,开始的不纯粹,结束在这不纯粹的时刻,似乎也算一种善始善终。
她忽然不那么心惊胆战了,也不再畏畏缩缩了。
她缓缓抬头看向他,眼波死寂至极。
“陆之律,我们离婚吧。”
陆之律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冷笑:“之前我还在想,我问了你三次要不要跟我去出差,你都果断拒绝了,搞了半天,你就是想等我出差,私会你这白月光。”
南初唇角无声地牵了牵。
声音嘶哑而坚定:“是,我早就想跟你离婚了,我喜欢苏经年,当初我是为了替南建安还债才嫁给你,我不爱你,你放了我吧。”
在这段从头到尾都不纯粹的婚姻里,她最不该的,就是对他动心。
如果她不爱他,今天这一切,就是皆大欢喜。
她该高兴,陆之律也该高兴。
不情不愿捆绑在一起三年的两个人,终于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彻底分开了。
难道不是脱离苦海?
陆之律面无波澜,一成不变,冷到了骨子里,“南初,我给了你机会,你不要。”
“咔嚓!”
一声枪响!
苏经年一把抱住南初,护住她,“娇娇!”
南初直接挡在苏经年身前,可却没有想象之中的痛意。
只有枪响,没有子弹。
南初迟疑的看向他。
陆之律站在那儿,冷着眸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对“落难鸳鸯”,仿佛他是那个棒打鸳鸯的局外人,见证着他们这段久别重逢的海枯石烂。
烂,烂透了。
他勾唇笑了笑,嘲弄:“提了这么多次离婚,你说累了,我也听累了。离婚协议我会签好。南初,以后别他妈再出现在我眼前,跟你的奸夫有多远滚多远。”
下次再见,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弄死她。
第529章
陆之律摔门而去。
南初腹部一阵痉挛,双手抱住肚子。
苏经年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送到了医院。
做完一切检查后。
苏经年问:“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你是她丈夫吧,别紧张,孩子没事,孕前期不稳定正常现象,肚子痉挛可能是孕妇情绪波动导致的。”
苏经年僵在那儿,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怀孕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孕四周,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
躺在病床上的南初,看向医生,解释了句:“他是我朋友,不是丈夫。”
医生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难怪。不过刚才从你的血检里,检查出一种残留物质,初步化验结果,这种物质应该是麦斯卡林,所幸剂量不多,对胎儿没造成什么影响。”
南初皱眉问:“麦斯卡林?”
医生以为她不知道这种物质,便解释道:“麦司卡林,是从仙人球毒碱中提取的,是一种天然致幻剂,服用后,会让人出现幻视和幻听。南小姐,你怎么会接触到这种药物呢?”
南初感觉到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往下拽,浑身渐渐发寒,发怵。
南建安……他还是个人吗??
他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了两次这种药,一样的下作手段,一样的物质!
三年前,他用“麦斯卡林”把她送上陆之律的床。
那时,她将陆之律当成是苏经年,生米煮成熟饭。
三年后,依旧是这样……只是对象调转。
南建安用这种物质和手段,将她送到了苏经年的床上。
这一次,她却把苏经年……当成了陆之律。
只是这一次,南建安得逞了一半,没有完全得逞。
如果不是苏经年反复推开她,如果不是陆之律冲进来……她和苏经年,就真的犯了不可原谅的原则性错误。
医生离开后。
南初怔忪出神,病房里陷入沉寂。
她将脑袋埋进了双膝里,哑声开口说:“你走吧。”
苏经年垂在腿边的手渐渐捏成了拳头,指骨青白可见。
心跳随身体,僵硬,麻木。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缓说:“抱歉,今天的事,是我情难自控。你当时缠着我,是把我当成了……”
南初苦笑着轻轻摇头,打断他的猜测,“一切都结束了,如果不是你,换做是别人,我现在的处境,只会更惨。”
也只有苏经年,会在一个小时里,反复推开她这么多次。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他们恋爱那会儿,苏经年总是推开她。
那会儿,她年纪小,南建安和孟静怡又讨厌苏经年,一直阻止他们在一起,有时候回了家,孟静怡甚至会查她的身。
南建安对女儿那套教育理念,异常的传统。
他自己可以在外面乱来,但对女儿却很苛刻。
因为在南建安眼里,宝贵的第一次,是她最好的嫁妆,是攀附和取乐权贵的手段。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被南建安自己给毁了。
至少在陆之律看来,她南初,已经脏了。
忽然有种反叛的快.感,从心底升起,从心脏蔓延到尾椎,酸麻却爽快。
苏经年看她苍白的笑意,心脏撕痛,“南初,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帮你?”
在这之前,他以为帮她离婚,就能助她脱离苦海。
可现在,他看不清。
“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等我们结婚,你也不想怀孕生孩子,因为怀孕生孩子会变胖变丑,你讨厌变胖变丑。”
可现在,她怀了陆之律的孩子。
如果不是很爱很爱,那又是什么呢?
苏经年的脸,隐没在阴影之中。
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爱上了别人。
五年,就像是一场水月镜花,石头砸下去,激起浪花,他以为是希望。
可他忘了,五年太长了。
长到足以让对方忘记他,长到……足以爱上别人,为别人怀孕生子。
他眼底暗淡无光,眼睛却渐渐红了。
他恨自己。
“是不是……我早点回来,你还会愿意跟我走?是不是……我来的太迟太迟了?”
南初忍着喉间的酸胀,一时间,又哭又笑:“最开始,你不辞而别,其实,我特别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说一句,就丢下我……”
“后来我嫁给陆之律,第二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又想起你了。”
“他问我,想去哪里玩,那一刻我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报复欲,我想报复你。我跟陆之律说,我想去格林德瓦小镇。”
“苏经年,你看,你跟我约定的唯一,我也可以不当做是唯一。在你丢下我的那一刻起,你跟我之间的所有约定,就作废了。”
“那时候我心里恶劣的想,你跟我约定去的格林德瓦小镇,我也可以跟别人去。”
她红着眼,眼泪砸下来,却抬头笑看着他,沉着又清晰的说——
“苏经年,现在……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