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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奴婢真无恶意……”柳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急的眼睛通红。

    谢瑾钰出声打断谢瑾怀的逼问,为其解围,“行了瑾怀!”

    “她是帮了我,又不是再害我,你怎能像是审犯人一般呢?”

    随后他又看向孟辰朗道:“这香囊既是孟郎君所赠,我也该回礼才是,孟郎君想要什么?”

    孟辰朗站在那,憋红了脸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谢瑾怀见状,出言嘲讽:“心虚什么?机会都在你眼前了,怎么还不敢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孟辰朗许是被谢瑾怀的话给刺激到了,让本就心虚愧疚又纠结的他做出了选择。

    他跪地禀明道:“世子,是小人欺瞒了您,还请世子恕罪!”

    “那香囊跟小人毫无关系,都是柳枝姑娘一人的功劳,小的断不敢冒领。”

    谢瑾钰虽早就看透,却未曾料到孟辰朗会如此坦白。

    他又问:“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柳枝见状,立马跪地帮他辩解:“都是因为奴婢,是因为奴婢之过,才害的孟郎君在府中待不下去!”

    “所以奴才才想了这个法子,在世子这里讨个功劳,好留在府中。”

    这话说的很是诚恳,见他们坦白,谢瑾钰也表示能理解,毕竟那日孟辰朗的确是把赵如媚得罪的不轻。

    可谢瑾怀听了却是极其的不爽。

    他抿了一口茶,讽刺道:“为了帮你这情郎留在府中,你倒是费尽心机啊!”

    谢瑾钰倒是对这孟辰朗的实诚很是欣赏,“既然如此,那孟郎君便留在鹿鸣居吧!我身边正缺个懂医理的人,也免得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府医见状,立马表示道:“我这徒弟会些针灸推拿的本事,若让他经常给世子按摩穴位,倒也有助于世子康健。”

    就这样,孟辰朗算是留下来了。

    谢瑾怀见阻止不了,便只能让兴荣再去派人调查孟辰朗的底细,和他家中的情况,要确保这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不起任何花浪。

    至于柳枝,她扑朔的像谜题一般,倒是让他愈发好奇了。

    眼瞧着上工的时间耽搁了不少,柳枝急急忙忙的就往后厨走去,却不曾想撞到了一堵肉墙。

    她撞得有些晕乎,刚想揉一揉脑门,就被人带入怀中。

    惊慌的抬头,却见是谢瑾怀抱着她。

    “九爷,您这是做什么……”

    她奋力的挣扎,谢瑾怀却越抱越紧。

    “当然是抱你咯。”他低沉的嗓音勾的让人心痒。

    随即,他又低头询问:“我的呢?”

    “什么?”柳枝有些懵。

    谢瑾怀见她这般不知趣,有些微恼,用手指戳了戳她脑门,“旁人帮了你,你又是送香囊,又是替人揽功。”

    “怎么唯独到了爷这里,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

    柳枝眼底都是诧异,谢瑾怀的意思是,他有帮过忙?

    可明明就是他在处处挑刺捣乱啊?

    柳枝怕被谢瑾怀缠上,连忙挣扎:“九爷,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余光之下,柳枝瞟见了不远处有人过来。

    她连忙大惊失色,“九爷,快放开奴婢,有人过来了……”

    谢瑾怀却毫不在意,还是搂着柳枝不肯放,“怕什么,爷想就抱你,谁能拦得住?”

    柳枝见那些人走近,看清面容后更是慌的不行,“是侯爷……”

    “什么?”

    “若是本侯,能否拦得住啊?”

    此时,谢瑾怀身后传来了一道极其严厉的声音。

    终于,谢瑾怀放开了柳枝。

    他转过身去,果真瞧见了他的父亲武德侯,以及站在身侧的赵如媚。

    “见过父亲!”他随意行礼,并不恭敬。

    武德侯眉头一皱,冷冷道:“瞧你像个什么样子,光天化日之下,就和丫鬟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谢瑾怀见他父亲面色不善,显然不是路过,而是来找他麻烦的。

    于是他使了个眼色让柳枝离开。

    柳枝垂着头慌忙开溜,却被赵如媚出声叫住。

    她指着柳枝道:“侯爷您瞧,这不是听鹂院的柳枝嘛!”

    “柳枝?就是那个琵琶一绝的乐伶?”武德侯有些印象。

    “对,她就是扬州知府送来的瘦马。”

    武德侯仔细打量了柳枝一番,却发现她穿着一身末等丫鬟穿的衣衫,便询问其缘由。

    柳枝只能如实回道:“奴婢手废了,弹不了琵琶,这才去了后厨当差。”

    武德侯听闻只觉得可惜,倒也没想着为难柳枝。

    可赵如媚却三言两语的想把火引到柳枝身上。

    “这柳枝姑娘还真是绝色,都做了烧火丫头,还能勾得瑾怀失了分寸……”

    谢瑾怀冷冷看了赵如媚一眼,随即一副纨绔的样子轻笑道:“赵姨娘可是没长眼?分明是我在缠着她,想霸占她,此等美色,谁不贪恋啊?”

    这如此猖狂的话,气的武德侯当场发飙:“你个混账!瞧瞧这是你该说出的话吗?你的教养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任凭武德侯怎么气急恼怒,谢瑾怀都是一脸无所谓。

    像是听烦了唠叨,他对柳枝吼道:“爷在这挨训,你个贱婢在这里听什么热闹?还不赶紧滚!”

    柳枝明白,这是谢瑾怀在想办法帮她脱身!

    见武德侯也没反对,她连忙躬身离开,头也不敢回的朝着后厨跑去。

    见柳枝走了,谢瑾怀才冷声问道:“不知道父亲找我有何贵干?”

    武德侯见他这副样子气极,“你心里该清楚,你五哥是怎么掉进池塘的,还要我明说吗?”

    谢瑾怀还是一脸淡然,毫不心虚的反问:“哦?他谢昭掉进水里,关我什么事儿?若真淹死那还好,府里少个烦人的,岂不快哉?”

    武德侯伸手就给了谢瑾怀一巴掌:“逆子,那是你亲哥!”

    谢瑾怀轻轻抹掉嘴角的血迹,笑道:“世子才是我兄长,他谢昭算什么东西?”

    武德侯再次扬手,却被一旁的赵如媚假意拦住,“哎呀侯爷!咱们不是说好了,只先过来问问瑾怀,您怎么就动起手了呢!”

    “这逆子,不打我不解气啊!”

    赵如媚又看向谢瑾怀,装模作样道:“瑾怀你别记恨你父亲,他也是担心你五哥,这才急上头了。”

    武德侯强压着怒火,“你五哥都醒了,他说是你推的他!你若还有半点良心,就去给你五哥认错!”

    谢瑾怀眸光阴冷,幽幽道:“谢昭说什么父亲都信?”

    “父亲如今任职刑部,也该知道断案是要讲究证据的,您说是我推的他,可是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了?”

    第19章

    罚跪祠堂,请家法证据?武德侯自然是没有的。

    他憋得一张老脸涨红,只能怒道:“能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除了你谢瑾怀,还有谁人干的出来?”

    谢瑾怀冷眸微眯,讥讽道:“父亲您怕是忘了,谢昭前年在大街上抢了民女,去年还在府中霸占了丫鬟将其凌虐致死……”

    “他做过的混账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胆大妄为之事?”

    “怎么在您这儿,就跟过眼云烟似的呢?”

    果然,武德侯变了脸色。

    说起他的庶子谢昭,那也是破事一箩筐的主儿。

    但比起谢瑾怀,谢昭还是有些优点的。

    至少他从不敢当面顶撞长辈,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乖驯的样子。

    反观谢瑾怀,他桀骜难驯,像是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

    武德侯被谢瑾怀这般顶撞,自然是抹不开面子。

    他指着谢瑾怀吼道:“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押去祠堂,再给我去请家法!”

    “滚开,爷长了腿,自己会走!”

    谢瑾怀冷冷甩开围上来的下人,轻车熟路的朝着祠堂走去。

    反正又不是头一回了。

    他这偏心眼的爹,也就只会这么一招了。

    谢家祠堂。

    谢瑾怀跪在地上,身姿笔挺,丝毫没有要躬身求饶的意思。

    老太君急的不行,忙劝道:“瑾怀啊,你就跟你父亲服个软,认个错吧!你是他亲儿子,他不会真舍得打你的……”

    “要打便打,在他心中,只有谢昭才是他亲儿子,我可不是!”

    谢瑾怀闭着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个混账!”

    这句话像是触及了武德侯的逆鳞,他直接怒目圆瞪,抢过管家手中的戒尺就朝着谢瑾怀身上狠狠抽去。

    光听那抽打的闷声,便知道这力度之重。

    老太君自然是心疼的,毕竟是嫡子,又是在她照看下长大的。

    她上前去夺那戒尺,“别打了,瑾怀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与他计较什么……”

    武德侯激动道:“今日他敢谋害至亲性命,来日他定能闯出塌天祸事!”

    “若不把他教好,旁人只会戳着我的脊梁骨,笑我教子无方!”

    可这时,谢瑾怀还不认怂,故意挑话:“你又何时管过我呢?”

    武德侯被激的再次举尺,“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谢侯且慢!”

    此时,一道极具威严的女声将其打断。

    众人朝着门口望去,便见安王府的王妃及其世子前来了。

    “拜见王妃!”众人齐齐行礼。

    安王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她只站在那便浑身透着高贵的气息。

    她也不着急叫众人起身,只看向武德侯,故意问道:“侯爷不会怪本王妃不请自来吧?”

    以往安王妃来武德侯府,都是唤武德侯为姐夫,以示亲近。

    如今叫的这般自持身份自然是为了给谢瑾怀撑腰。

    谁叫安王妃她是谢瑾怀的亲姨母呢!

    赵如媚见安王妃来者不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个笑脸相迎:“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的……”

    安王妃冷眸一扫,凤眼生威,“你不过是个妾室,什么时候有资格跟本王妃称作一家人?”

    赵如媚被落了面子,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明面上与安王妃起争执。

    她只得卖乖道:“王妃息怒,是妾身说错了话!”

    “今日您来得不巧,侯爷正在给瑾怀训话呢,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安王妃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本王妃倒是觉得巧得很!”

    “正好让本王妃开开眼,瞧瞧这武德侯府究竟是怎么空口无凭,将人屈打成招,逼其认罪的?”

    这话是在明点武德侯了。

    沈晏立马上前,把谢瑾怀给扶了起来。

    武德侯冷着张脸回道:“安王妃,这是本侯的家务事,您这么插手不好吧?”

    沈晏笑眯眯的上前,“姨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刚明明那赵姨娘还说咱们是一家人呢,怎么这会儿就将咱们比作外人了呢?”

    “这……”武德侯被堵得没话说。

    赵如媚立马回道:“王妃与世子自然是侯府的亲人”

    “亲朋之间互相走动也是正常,可父来教子也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哪怕是亲娘也该随意干涉啊……”

    安王妃懒得搭理赵如媚,只对武德侯道:“本王妃的两位姐姐为了给武德侯府诞下嫡子,永葆昌荣,都相继搭上了性命。”

    “如今人走茶凉,谢侯就是这么对待她们拼了性命才生下的儿子?”

    “世子体弱多病,在府中遭人算计,你这个做父亲的视而不见,偏偏一个庶子落水,空口无凭的污蔑嫡子,你却信以为真?”

    “两个孩子可怜,他们是自小没了生母,可不代表着他们没人心疼没人撑腰,让你们这般欺负!”

    说到伤心之处时,安王妃竟然红了眼。

    武德侯这才回过味来,忙问道:“什么算计?世子又怎么了?”

    沈晏朝着门外的随从使了个眼色,立马让其带了一群证人上来。

    其中就有府医,花房的奴才,以及世子身边的丫鬟。

    先是府医说明了今日世子突发急症,诊断后发现竟然是屋子内的花草摆设被人动了手脚。

    屋外被人移植了不利于世子养病的紫荆花,屋内还时常摆着不利于世子的百合花与兰花,甚至连世子常喝的茶,也被偷换成更浓的一款。

    太多微小的细节,招招致命的,说是巧合显然难以让人信服。

    花房的奴才便一五一十的交代。

    他们声称送去世子那边的花草全都是赵姨娘身边的掌事嬷嬷叮嘱的。

    百合花更是要日日更换不能间断。

    至于那茶,府中掌管内务采买的管事也说,是赵姨娘说世子喜欢喝浓茶,他们才选了茶味最浓的铁观音。

    安王妃冷冷道:“谢侯爷不是很会断案吗?那就请给我那可怜的侄儿一个交代!”

    所有的矛头瞬间指向了赵如媚。

    她吓得瘫软在地,嘴里不停地喊冤。

    武德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可置信的开口询问:“如媚,这事儿真跟你有关系吗?”

    还没等赵如媚开口解释,谢瑾怀却笑出了声。

    “这么多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不肯相信,而旁人随口污蔑,你却深信不疑。”

    “所以有些事情是不是我做的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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