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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来道谢

    宋惜惜想起在西蒙城外见过的那位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西京太子,他对商国人有很深的痛恨。

    一旦他登基为帝,那么鹿奔儿城的事将变得很棘手。

    宋惜惜心疼外祖父,他已过花甲之年,却依旧在成凌关驻守,不能回京享福。

    一般武将,到了这年岁都该退回来了。

    宋惜惜有些理解皇上想提拔年轻武将的用意,但近几年来,能堪当大用的,着实也没几个人。

    皇上又卸了谢如墨的兵权,他是西京和沙国闻风丧胆的将帅,其实有他掌着兵权,定可以震慑四方。

    眼下太平盛世换了王彪,一时是无碍的,可若又要打起来的话,王彪真不堪大用啊。

    “早些休息吧,案子估计会交给京兆府,京兆府明日会过来问话,或许皇上也会传我进宫去。”宋惜惜去过将军府之后,心里头有点膈应,不想再说了。

    尤其听到战北望说她心里头有他,真的可笑又无语,亏得老谢离京了,不然听到这话得炸。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日头刚爬出来,染得天边织锦似的好看。

    宋惜惜都打扮好了,刚想问说瑞儿怎么还没过来,宝珠端着早饭进来,道:“沈姑娘送瑞儿少爷去书院了。”

    “这么早?”

    “沈姑娘一早起来练武,瑞儿少爷说昨日有些功课不太理解,要早些回去问夫子。”

    “哦?第一天教的这么难吗?”宋惜惜坐了下来,昨日都忘记问他夫子都教了什么。

    “奴婢不知道。”宝珠笑着道:“但是看到少爷这么用功,奴婢心里头高兴。”

    “他懂事,知道自已以后要承担什么。”宋惜惜欣慰的同时也心疼,但这世道不管是勋贵人家还是普通人家,要真立得稳离不了自已的努力。

    若只依靠祖辈父辈的福荫自已不去努力,顶多是个闲散,搞不好还成为纨绔。

    宋家不出纨绔。

    而宋家如今有国公府的爵位,瑞儿是要承爵的,也只有他能承爵,所以,他也不能成为一个闲散。

    吃了早膳,府中各处的管事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宋惜惜在偏厅里接见,禀报了日常事宜,因宋惜惜都叫他们挑了要紧的说,半个时辰左右,全部都禀报完了。

    “走,去给母妃请安,难得这样好的天气,同母妃逛逛园子。”母妃就是不爱活动,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就不会站着,更不要说让她活动活动。

    刚出门口,就看见沈万紫搀扶着李婧一同走过来,李婧的侍女手里还带着礼物的。

    宋惜惜对宝珠说:“你去跟太妃说一声,我有客人来了,晚些再过去请安。”

    宝珠福身,对着沈万紫和李婧也福了一福,这才去禀报太妃。

    宋惜惜上前牵着李婧的手,行了个半礼,李婧也借力回礼,她语气带着感激,“昨日打扰王妃,今日特来道谢。”

    “不必这般客气,你腿受伤了,理应在府中静养。”宋惜惜与沈万紫一起扶着她了偏厅。

    李婧的侍女奉上礼物,“夫人知晓了昨日的事,说是麻烦了王妃,也感恩王妃出手帮助,因此备下了一份薄礼,请王妃笑纳。”

    宋惜惜叫明珠收下礼物,笑着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还惊动了宣平侯夫人呢?”

    李婧腼腆一笑,“母亲说像王妃这般古道热肠的人实是少见了,她本是要亲自道谢的,但最近雨水多,她咳喘之症重了,怕把病气过给了王妃,所以便让妾来道谢。”

    她眼底乌青,用了粉也遮盖不住,看得出昨晚并未好睡。

    第533章

    怎也不拜见哀家

    闲话了一会儿,宋惜惜问道:“那耳环能修好么?”

    李婧道:“婆母已经命人送去金京楼看看了,应该是能修好的。”

    “如此贵重之物,还是放着为妙,戴出去总有风险。”宋惜惜看到她为了一只耳环什么都不顾了,知道那耳环对她的重要性。

    “往日不戴。”李婧笑着,但眸子里已经朦胧了水雾,“只是昨日送卫哥儿上学,想着戴上耳环,便仿佛他与我一同送卫哥儿上学。”

    她声音有微不可查的颤抖,“这是我们成亲时候写下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里其中一项,妾知道这样做是自欺欺人,可有时候如果不欺骗自已,这日子实是很难过得下去。”

    宋惜惜满目悲怜,一半为她,一半为自已。

    “妾知道,像王妃这般刚强的人,应该不会像妾这般傻,会做自欺欺人的事。”她许是许久不曾同人倾诉心事,又或许是自已夫婿是宋国公麾下,同宋国公一门七杰牺牲在南疆战场,她想找人说说话。

    “妾这一辈子没什么大志,才貌亦不出众,性格木讷,做事也没有魄力,夫君不一样,他年少英雄,长相出众,又出身侯府的显赫世家,他要娶什么样的娘子娶不到?偏偏,他瞧上了妾这普普通通的。”

    “妾十七岁嫁给他,今年二十五岁,成亲八年,从前便是聚少离多,因此不能生下我们的孩儿,所幸如今有卫哥儿,虽非亲生但相信他会喜欢,妾这辈子也没别的念想了,一是希望卫哥儿如他父亲那般做个磊落光明之人,二是盼着有朝一日妾能带着他,去他父亲牺牲的地方看一看,让他给他父亲磕个头,上炷香。”

    她说话的时候望着宋惜惜,眸光泛泪却见坚定,“若有这一日,还请王妃能派人指路,引领我们母子去他葬身之处。”

    宋惜惜轻声道:“好,等卫哥儿大些,我派人领你们去,但其实你到了南疆,跟当地的人打听便知道了,他们被当地的百姓立碑铭记,香火不断。”

    李婧笑着,泪水却滚滚落下,“那就好,那就好,放心了,真的放心了。”

    宋惜惜见她落泪,不知如何安慰,“别哭,他会心疼。”

    “对,他真的会心疼,他说过,见我落泪他心里就难受。”李婧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了凄绝的笑容,“记忆总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他说过都每一句话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都会一遍一遍地回味,足够了,他留给我的记忆,足够陪伴我走完这辈子。”

    宋惜惜和沈万紫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心里头都涌起了一股凄酸。

    李婧整理好情绪,“一时失态,让王妃和沈姑娘见笑了。”

    “说出来,舒服很多,是吧?”沈万紫说,她的声音难得一见的温柔。

    “是,舒服很多。”李婧眼眶和鼻尖都泛红,哭了一场,仿佛所有的情绪找到了寄托处,她心里平静了许多。

    李婧走了之后,沈万紫过去抱着宋惜惜,鼻头发酸,哽咽道:“惜惜,你最艰难的日子我没在,真的好心疼你,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不敢细想。”

    宋惜惜被她这忽如其来的感性逗笑了,笑得红了眼眶,“不都过来了吗?你别哭啊,你哭了我也忍不住会哭。”

    沈万紫放开她,双手扇着眼睛,抬起了头逼退泪意,“不哭,不哭,谁都不要哭。”

    “谁要哭了?”慧太妃迈步进来,就见沈万紫和宋惜惜两人都红了眼眶,“咦?不是说来了客人么?怎地还把你们两个给整哭了呢?”

    她嘀咕了一句,“怎地客人来了,也不想着拜见哀家一下?没有礼貌。”

    宋惜惜和沈万紫都笑了起来,慧太妃这哀怨的小眼神,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第534章

    五天期限

    西蒙城。

    王彪已经很不耐烦了,谈判四次,维克多半步不让,必须要以西蒙城才能换回戚肆,至于其他俘虏已经早就交换,说起来也是吃亏,两国俘虏人数不对等,沙国被俘虏的足足是宋家军的两倍之多。

    根本对应不上被俘人数,可见他们杀了多少俘虏。

    现在,还要求以戚肆的命来换一座西蒙城,吃猪油懵心了。

    若不是前两日北冥王谢如墨来到,要求他拖延谈判,他现在就想一口回绝维克多。

    方天许和齐麟也一直跟他说戚肆在收复南疆的重要,但他不这么认为,他看过名单,宋家军没有戚肆这个人,就算是兵策有漏,靠着戚肆一人,如何能送回重要情报?

    因此他认为,戚肆送回来的情报,是前方探子便可做到的事,并不那么的重要。

    谈判已经拖得太久了,他不想再拖,反正被俘的人已经换回来了,如果戚肆若是忠义之土,也定不愿意看到朝廷以他一人被换走一座城。

    可问题就在于,皇上让谢如墨来参与谈判,而谢如墨抵达后下了一个拖延的命令就不见了,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牺牲戚肆要背负的骂名,因此他躲起来了。

    谢如墨躲起来不出面,依旧由他做主谈判,一旦做了抉择不管是牺牲戚肆还是牺牲一座城,那么到时候被百姓指着脊梁骨痛骂的人是他,而不是谢如墨。

    所以,他先派人去寻找谢如墨,同时上奏朝廷,说谢如墨抵达西蒙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参他一本。

    有了奏本在前,那么之后他做任何决定,谢如墨也脱不了干系,谁让他躲起来的?

    奏本发出去之后,他召来齐麟和方天许商议。

    他坐在帅营里,如今的帅营,自然不是昔日的草台班子可比了,宽敞明亮的大堂,舒适的长榻,已经挖了坑道到了冬日还能烧地龙。

    他喝了一口从京城带过来的高山云雾茶,只觉得茶香沁入心脾,驱散了些许的烦躁,缓缓开口道:“如今北冥王行踪不明,但谈判不可一拖再拖,总要向朝廷复命,依你们二人之见,什么时候终止谈判为宜?”

    方天许和齐麟眼角余光交汇,他们心里自然有数,王爷不是失踪,也不是躲起来,他是带人潜入沙国边城营救戚肆。

    只是元帅交代,不可告知王彪,王彪性子浮躁,如果知晓了此事,谈判的时候很容易露出傲慢与不重视的态度,这就很容易让维克多察觉。

    维克多在南疆战场上泡了这么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勇猛谨慎,敏感多疑,王彪是斗不过他的。

    “问你们话呢。”王彪皱起眉头,“如此紧张的局势,你们发什么呆呢?”

    齐麟心想,这算得什么紧张的局势?打仗那会儿,经历过多少次紧张的局势?

    但齐麟肯定不敢这么说,虽他不服王彪,但当今指派过来的居元帅之位,他怎敢不敬?

    “元帅,末将认为不若再拖个十天半月,再来几轮谈判,起码叫世人知道,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王彪摇头,“十天半月太久了,维克多已经不耐烦,上一次的谈判你们也看见了,他现在迫切地要得到一个答案。”

    方天许道:“元帅,管他耐烦不耐烦,我们先拖着,皇上给您的旨意是让您谈,但最终下决定的人是元……王爷,我们要先找到他,找到他了,他是直接回绝还是真用一座城换回戚肆,那也由他来做主,当然,末将这样说也是为元帅着想,免得元帅遭百姓唾骂。”

    齐麟也道:“是啊,元帅,毕竟不管做什么决定,百姓一旦知晓都会骂的,民愤过重,皇上不得不用元帅来平息。”

    王彪虽无什么作为,但也不是傻子,他们两人跟了宋国公许久,又跟了北冥王三年有多,如今竟会为他着想而牺牲北冥王?这他是不信的。

    他眸子一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帅啊?你们是知晓北冥王的下落?”

    方天许拱手,道:“元帅,末将并不知道王爷的下落,自然,末将也不会害王爷,只是王爷到底不在军中,且又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定会保他,但元帅则不然了,而末将也很清楚,如今是跟着元帅,而不是跟着王爷,自然是为元帅着想的。”

    王彪斟酌片刻,眸色闪过一抹冷凝,“五天,五天之后,我会跟维克多说,北冥王主张放弃,你们从旁作证。”

    方天许和齐麟一惊,五天?而且还要对维克多说北冥王主张放弃,那岂不是叫维克多知道王爷来了西蒙?

    五天,王爷能救出戚肆吗?

    第535章

    愚蠢啊

    京城。

    宋惜惜在刺客入将军府的第四天,被传召入宫,在这之前,京兆府没有人过来问话,京卫和巡防营也没来过。

    宋惜惜也没觉得奇怪,毕竟这件事情京兆府和巡防营根据将军府的信息来调查,调查得有个脉络才会禀报皇上,这个时候皇上才会传召她进宫去问。

    就在宋惜惜入宫的时候,养了几日伤的战北望终于从床上挣扎起来,直奔易昉屋中而去。

    这口气,他憋了几天,只是身上的伤虽是皮外伤,可到底十几剑,不得不卧床养伤。

    否则他一个武将若落了病根,就彻底失去了价值,甚至当个京卫都不可能了。

    易昉也躺了几天,她伤势较轻,其实早便可以下床,但她不想动,这府里人人都拿她当仇人看待,连下人看她的眼神是又怕又厌恶。

    一日三餐,喝药,是没有人敢断她的,她和战北望是皇上赐婚,他们也不敢休了她。

    经此一事,她知道战北望对她算是彻底冷了心,往日的那点情分,也不复存在。

    所以,当战北望怒气冲冲地闯入,她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战北望把她从床上拽起来,铁青的脸布满阴郁和愤怒,咆哮道:“你为什么推我出去挡剑?大难临头你想的就是让我去死?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我们未来着想吗?”

    易昉冷冷地看着他,“刺客不杀你,我才会推你出去,你以为我真要你替我挡死吗?那晚的刺客就是奔着我来的,但他却对你手下留情了,你想过为什么吗?”

    战北望把她重重地摔回床上,“不要试图对我诡辩,我已经听厌了你那些谎话,那晚的情况,就算刺客不想杀我,我也躲不过去,你推我出去的时候攥住了我的双臂,我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易昉,你好狠的心肠。”

    “我歹毒?你愚蠢!”易昉撑着身子坐在床上,仰起头也满脸的愤怒,“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刺客只奔着我来而不杀你?为什么在危急关头,宋惜惜出现救了你?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你被几把剑刺过来的时候,她的桃花枪飞了过来,谁人能做到人未到,武器先到?只能证明一点,她早就来了。”

    “你又想说什么?”战北望立于床前,看着这个让他失望透顶的女人。

    易昉大吼,“我想说,你没有脑子,那些刺客分明是宋惜惜派来的,她要杀我,所以刺客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放屁!”战北望气得扬起了手,朝着她想一巴掌就甩下去,但巴掌停在了半空凝滞了片刻,他没有打下去,只是冷冷地道:“如果是宋惜惜,她为什么不把那些刺客不直接杀了?反而要留活口让二叔带回京兆府?是你杀了那些刺客,是你怕那些刺客是西京人,你怕追查鹿奔儿城的事。”

    “易昉,你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你心虚得很,你知道在鹿奔儿城犯下的乃是大罪,你滥杀无辜,与禽兽畜生无疑。”

    易昉哈哈哈笑了起来,笑毕,她揉着眼角的泪水,“愚蠢,真是愚蠢啊,战北望,她的计谋成功了,没错,我是心虚,我是担心那些是西京人,可当掀开他们的面罩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宋惜惜的诡计,她一直恨你们呢,但不用报复的手段对付你们,她要你们将军府全家对她感恩戴德,你看,你现在就上当了,你甚至还觉得她心里有你,战北望啊战北望,你怎会愚蠢至此?”

    第536章

    唯余失望

    战北望看着她笑,看着她嘲讽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却丝毫无动于衷,“如果你没有同我说你希望成功只为我们未来着想,没有那一番虚伪的话,我如今会信你,但易昉,现在我宁可相信一条狗,也不会相信你,从一开始你就骗了我,鹿奔儿城的事我再三问你,你都不肯同我说真话,事情败露了你也是遮遮掩掩,现在还想煽动我去怀疑宋惜惜?”

    他俯身凑近她,语气冰冷不齿,“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你记得你那晚的丑态吗?你只顾着自已逃命,直奔文熙居,把王清如和两个侍女阻挡在门外,不管她们如何敲门你说不开就不开,我说错了,那不是丑态,那是你的自私和冷狠,你以为你跟王清如说的那番话便可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一个字都不信,锦儿悦儿和那些侍卫本来都不用死的,只要你不去文熙居,你同我一起迎战,哪怕我和你都被刺客杀了,我也心甘情愿同你赴死。”

    他慢慢地直起了腰脊,“但你没有,你选择逃去文熙居,你选择连累府中的人,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在你看来,如同草芥一般,别忘记锦儿和悦儿也是女子,你对女子的大爱呢?说的时候震耳欲聋,做的时候心狠手辣,这就是你,自私自利又毒如蛇蝎。”

    易昉的面容有瞬间的僵冷,仿佛不相信他如今竟是不好糊弄了。

    她哼了两声,一脸的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只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深思,宋惜惜为什么会知道将军府有危险,为什么会来救将军府,莫要跟我说她是练武之人,古道热肠,愿意摒弃前嫌,不顾危险也要救你们一家子。”

    “不顾危险?”战北望轻蔑地看着她,“对你而言是危险,对她?她是用了几招解决那些刺客的?你看见了吗第一女将,还说她无法撼动你的地位,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战北望!”易昉终于怒了,气急败坏地吼,“你既如此轻贱我,去找你的宋惜惜,你不是问她心里还有没有你吗?去啊,把谢如墨打败,把宋惜惜抢回来,我这平妻的位子,拱手相让。”

    战北望冷冷地看她,“我那句话踩到你的尾巴了吧?戳到你的痛处了吧?你在乎的从来只有你所谓第一女将的位置,可笑的是,宋惜惜从来不放在眼里,你在乎的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易昉站起来一拳头挥在他的脸上,歇斯底里地大吼,“滚,给我滚出去。”

    她的手臂受伤,这一拳用尽里全力,也把她手臂上的伤口给崩开了,鲜血染了她的袖子。

    战北望只是伸手揉了一揉自已的脸颊,漠视她手臂上的溢出来的血,“做过的坏事是有报应的,我有我的报应,你也会有你的报应,小心被你屠杀的西京村民,夜夜来向你索命吧。”

    “笑话!”易昉狂笑一声,行若癫狂,“来啊,他们活着的时候我能杀他们,他们死了我又何惧之有?我没有错,西京人,就是我商国的敌人,不管是土兵还是百姓,都是该死的。”

    “简直不可救药,真有这本事,不见你去杀敌,却拿百姓撒气显你的威风?你这样的人,我当初是有多瞎眼,才会选你?”

    易昉咆哮,“有本事你休了我,你休了我啊。”

    战北望冷道:“你也不过是仗着皇上赐婚,我休你是抗旨,我不休你,咱们就这样耗,耗到你死我灭,大家都别想好过了,你不是瞧不起内宅女子吗?你就这内宅里窝一辈子吧。”

    易昉把枕头被褥都朝他扔过去,“滚,滚去找你的宋惜惜!”

    战北望不愿看她一眼了,转身而出,却在文熙居外看到了一脸惨白的王清如。

    王清如抬起哭肿的眸子,颤抖着唇,“所以,你最爱的竟是宋氏?那我算什么?”

    第537章

    那你要我怎么做

    战北望看着王清如,想起她失去的两名侍女,心中甚是难受,“锦儿和悦儿的事,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她们。”

    “我问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王清如握拳,偏执地问,“你不要扯开话题。”

    战北望扶着旁边的树,深呼吸一口气,沉下方才在里头涌起的怒气,轻声道:“我没有扯开话题,我只是……对她们的死深感遗憾和惋惜,至于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那自然是正妻的位置。”

    “就只是正妻的位置?”王清如不死心地追问,红肿的眼底蓄满了泪水,“你对我便无半点爱意?没有半点动过心?”

    这话问得战北望都怔了一怔,看着王清如,张了张嘴,他本想说他们的婚事是穆夫人保媒的,也有皇上的意思,就是两家联姻,只要他们两人相敬如宾便足够。

    但是看着王清如那即将坠落的泪水,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他从来没想过王清如会问他爱不爱的问题。

    王清如看他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惨然一笑,“所以,并无半点爱意,只有夫妻之情。”

    战北望眼底艰涩,“我既是你的夫婿,定会敬你护你……”

    “刺客杀了锦儿和悦儿,要杀我的时候你拼死过来护着我,只是因为责任?”王清如退后一步,满眼的心碎,“仅仅只是责任?”

    “我……你是我的娘子,我保护你天经地义。”战北望又想起了他曾是如何对待宋惜惜的,这句话他说得心虚。

    王清如失望到了极点,伸手擦去了眼泪,“我自入你家门,操持内务,伺候婆母,忍受小姑,甚至忍受你那丑陋恶毒的平妻,可你现在告诉我,你对我并无半分爱意,那你怎值得我如此为你?”

    战北望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问道:“那你要我如何做?”

    “我要你如何做?你还问我?”王清如又笑又哭,仪态尽失,“你和你父亲大哥的那点俸禄,连二房的加起来都无法支撑将军府的开销,你那百两黄金能吃多久?我已经在用自已的嫁妆补贴将军府了,你却来问我要你如何做?我只求你一点真心,你是真不懂还是没有心?抑或是你的心全在宋惜惜那里了?”

    战北望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忍心伤害王清如,可他也没办法说出那句对她动心的话。

    最终,他说了一句,“以后府里你别贴补银钱进去了,我会努力赚银子,锦儿悦儿家里头你好生安置,在府里头支银子,若不够的话我到外边借。”

    说完,忍着身上的伤痛踉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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