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作者:小狐昔里
文案:
黎望: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毕竟我都穿越成为七侠五义中的一员了,
就是开局差点领便当,是个炮灰,有点不大友好。
男主属性:先天病弱buff,擅使判官笔,有金手指,没看过七五没有障碍,欢迎。
Tips:
1、魔改七五,但主要角色人设尽量靠近原著,非典型北宋求生日常。
2、男主无CP文,黎望,字知常,开文会日更,文案初版于2020.11.8。
3、求个收藏,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
内容标签:
七五
历史衍生
爽文
市井生活
男主
无CP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望(黎知常)
┃
配角:七侠五义,包黑脸
┃
其它:古代另类探案
一句话简介:北宋求生日常
立意:小人物也有闪光点
简评:
穿成古代世家子,父母疼爱,兄友弟恭,还得拜江湖名师,黎望拿的几乎是人生赢家剧本。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他的身体非常不好,故而在得知叶神医即将抵京的消息后,黎望带着书童南星北上,因缘际会结识了锦毛鼠白玉堂、南侠展昭、晏四公子等人,开始了精彩的开封府生活。本文由男主遇到的案件组成一个个的单元剧,串联起七侠五义中发生的事和因,同时也是男主与剧情人物相互成就的一个过程,文笔老练、过渡顺畅,情节有趣。
第1章
初端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黎望自称是个厨子,并且是个脾气不大好的厨子,毕竟一个人常年生病,心情总归是不大美妙的。
不过知道的人都晓得此人是个读书人,还有个很平实淳朴的字,唤作知常。
按常理来说,江湖对读书人向来谈不上多么热络,可江湖上的人却都很喜欢黎知常,原因不外乎他那一手堪称绝妙的药膳术。说起这黎知常,乃出身于蜀中书香巨族黎家,其祖父为大宋建隆初年入蜀的黎嵩黎大儒,黎家以诗礼传家,无论嫡系旁支,都是知礼守节之人。
可偏偏,这一代就出了黎知常这个怪胎。
不过细论起来,却也是情有可原。黎知常的父亲黎江平少有才名,弱冠之年便进士及第,后来外放江南做官,与江南富商商家小姐喜结姻缘。黎母怀黎知常的时候,正逢丈夫因直谏贬谪南地,孕期不免忧思过重,七月便早产诞下黎望。
商家巨富,花了不少珍贵药草才将孩子保了下来,可即便如此,黎知常从小也是动辄生病,轻易不能见风。黎母因此自责不已,听说学武能强身健体,便求娘家大哥帮忙,故而才有了书香子弟拜师金头太岁甘豹之事。
说起这金头太岁甘豹,十数年前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与北侠欧阳春和黑妖狐智化都有交情,只是后来逐渐归隐,他的大弟子柳青白面判官的名声更盛,鸡鸣五谷断魂香更是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手刀术配合判官笔,使得那叫一个急冷脆快。
相比较柳青的武功高绝、江湖皆知,其师弟黎知常就委实神秘许多,谁也没见过他出手,谁也不觉得他会是个高手,毕竟此人每次现身,面色都白得吓人,仿佛风一吹就能咽气,偏生他承袭了其父的俊容,若生作女儿身,便是那活生生的西子捧心。
当然这话你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毕竟这位主的脾气可真的不太好,不仅脾气不好,说话也毒得很。但除却这些,大概是久病成医,黎知常的药膳做得当是一绝,传闻北侠欧阳春曾经远赴关外受了内伤,回来只喝了其三盅药膳汤,便伤势大好,不留半点儿隐患。
这事儿若非有北侠欧阳春背书,江湖人绝对半个字都不信。可说这话的人是北侠,那就绝对是真事了。这跑江湖的,无论是大侠还是小人物,哪个不是从学挨打开始,谁不会受点伤啊,能有这等厉害的东西,出去干架那也底气足啊。
黎望对此,却是不甚其忧,在骂退了好几十人后,他不得不松口每月会提供十盅药膳汤与江南最大的酒楼玉小仙,只要符合规定和食用体质就能买,多的没有,爱买不买。
论说起来,若只找他一人,黎望自然不会在意江湖上的各色传闻。但他还有亲人和师门,他爹还做着官呢,外祖家也是家大业大,师兄也还要在江湖上行走,思虑再三想着还能赚些名声,这才跟玉小仙合作。
当然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玉小仙乃是他大表哥商嘉玉的产业,如此一来,便算作双赢。
只是这会儿,黎望的心情却算不得好。
“小生的脾气,有这般差吗?若小生脾气当真不好,哪里会与他们行这许多方便。”黎望轻咳几声,脸上便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吓得商嘉玉赶紧将隙开的窗户缝合上。
“你啊你,嘴上永远不饶人,大姑父催你回东京的信都来了三封了,就真不准备动身?”黎母在闺中时最长,故而商嘉玉称黎父为大姑父。
商嘉玉说完,脸上忍不住挂起了担心,“如今天气尚算和暖,若等真入了深秋,你这身子骨就算是你想走,我爹也不敢让你走了。”
黎望一听,便捂耳恼叫起来:“听不得听不得,北地那般冷,小生去那做什么!老头子自己升迁自个儿乐呵就行了,催我北上,肯定是想揪我读书,我不去!”
说来黎望心里也苦,他原本是现代黎式药膳的传人,好不容易得了衣钵传承正式掌勺,居然碰上了一场吃饭闹剧,小命没了不说,还投胎到了大几百年前,当时他娘正在难产,好家伙他差点儿就要当场表演娘胎去世。
拼了老命活下来,却带着一身的毛病。
俗话说得好,这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最难治,如今他长到一十九岁,好药好汤养着,还学了点武功,身子骨也还是比普通人弱上许多。
这猛地从正常人变成个病弱鬼,黎望能开心才怪了,若不是习武力气大了些,他可能连掌勺都拿不起来,这要是被他上辈子的师傅知道了,非得拎着菜刀追他十条街不可。
“读书有什么不好,你又不是没天分,十六那年你就考取了秀才,若是进取些,如今都该是举人老爷了。”商嘉玉说起这个,语气不乏酸溜溜。毕竟当初他也被亲爹押着读书,无奈实在天分有限,考个童生已是千难万难,这才歇了心思,专心继承家业。
“快拉倒吧,若小生进取些,你今日就该去坟头祭拜小生了!当初考秀才那场,小生可是被人从考试院直接抬出来的,当初足足养了大半年才敢出门,大表哥你莫不是忘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你好歹也是个秀才公,说话能过脑吗?我不说你便是了,左右大姑父写信来催,也不是催的我。”
黎望便皱起了一张俊脸,这东京城有什么好去的,当初说好的考取秀才便不管他,糟老头子可真是一日三变。况且此东京城非彼东京城,刚穿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什么古代官宦子求生日常,后来拜师江湖后他才发现,好家伙,这居然还是“大宋野史”!
东京那可是传闻中的开封府啊,还有什么北侠欧阳春黑妖狐智化,那不就是包青天嘛,可无奈他知道归知道,具体什么案件他完全没记忆,就这危险系数,他一个病弱跑去凑什么热闹,恐怕是衙内的红利没吃到,就沾了一身腥。
“此事莫提了,小生绝不会赴京的。”
*
三日前,黎望斩钉截铁地对着商嘉玉表态。三日后,他就不得不包袱款款北上奔赴开封府,所以说嘛,做人还是不能太铁齿。
“为了大堂哥就要抛下我这个大表哥,知常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商嘉玉站在渡口送别,状似伤情地哭诉道。
黎望心中本就不大情愿,如此一听,当即就要勉强下船:“既是如此,那小生……”
商嘉玉立刻收了情绪,一把将表弟按了回去:“好生着,快别闹了,既是应承了,还是早去些好。”
“……大表哥,你变得好快。”
“快走吧,记得按时吃药,你也不是不懂医,别老那么任性。”
黎望也不是听不得好赖话,当即扬眉一笑,他本就生得好,一时精气神上扬,竟有种意气风发之相,若不是皮肤比寻常人苍白许多,早该是这江南烟雨里受尽追捧的风流人物。
商嘉玉有时候也会想,许是老天爷看不得知常这般优秀,这才没许他强壮的身体。可知常这般好,就该做那东京城里快马扬鞭的明媚少年郎。
大姑父说京中出了一位名医,希望能治知常的不足之症吧。
*
这秋日里下雨,总归是非常恼人的,特别是对于黎望这样的病弱来讲,稍微淋点儿冷雨,便能小病一回。黎望因此不得不下船改走陆路,又因病了不得不留宿此地太和楼。
“少爷,药来了,您快趁热喝吧。”书童南星端着药汤进来,黎望光闻着药味就直皱眉,脸上全是抗拒的表情。
“不喝不喝,我还没到喝这苦汤药的地步。”黎望窝在塌上,转了个身拒绝道,“我闻着你身上竟有鱼腥味,莫不是还炖了鱼汤?”
南星跟着自家少爷十来年了,哪里不懂自家少爷这言下之意,当即便道:“没炖,真没炖,不过倒也有是件奇事,少爷可记得前几日碰上的那对姓颜的主仆?就那对咱们借雨伞的,少爷可有印象?”
黎望旁的不敢说,记忆力却是十足的好,否则他也不能够十六就考取了秀才功名,闻言便轻嗯了一声,示意南星说下去。
“这便是又碰上了,算上这回,都第三回
了,这对主仆算是栽那酸秀才手里了,今日那排场,嚯,三牲祭礼都摆上了,小的瞧着怕是没个二十两银子走不脱人。”南星啧啧称奇道,毕竟以如今的世道,二十两银子都能够普通家庭好几个月用度了。
“以你那好性,就没给人提醒两句?”黎望半阖着眼睛道。
南星有些讪讪地挠头,一脸少爷你真懂我的模样:“确实与那书童雨墨说了两句,不过……”
“嗯?”
“不过雨墨说他家颜相公非要与那坑了他家两顿饭,哦不,现在是三顿饭的金相公拜把子,不拘银钱抛费。”
……这俩主仆现在还能活着赶考进京,也真是老天爷保佑了。
闲话说完,南星又劝少爷喝药,无奈黎望惯来任性,左推右推,刚要躲过去,竟听得外头传来了哄闹声。
“好南星,外头好似有热闹看,莫不看完这场热闹,再痛饮此药,岂不美哉!”
南星:……呵,都是搪塞话。
黎望倒也没下去,只披衣靠在窗边,微开了窗扇看热闹,只见太和楼前,那叫雨墨的书童眼眶红红地望着颜相公,而那位颜相公呢,脸上也颇有些窘态。
反倒是那位穿着破烂衣衫、头顶开花儒巾的年轻俊秀儒生一脸坦然,好似闲庭漫步,半点儿没有被小二怼着追讨银钱的窘迫样。
“南星,你快瞧,这年头江湖好汉都开始装柔弱骗吃骗喝啦,果然只要你家少爷我活得久,就什么都能看见,稀奇,可真稀奇啊~”
南星:……少爷你快闭嘴吧,底下那人的眼刀子都飞上来了!!!
第2章
针尖
但黎望是怕事的人吗?绝不是的。
那衣衫褴褛的儒生眼刀子歘歘歘飞上来,黎望楞是当没瞧见一样,甚至还把窗缝开大了一些,继续道:“南星,瞧见没有,外头的云层积聚,许是很快又要下雨了。”
南星:外头下不下雨不好说,底下那位儒生的脸色却很是阴云密布了。
太和楼前,小二还在盘着方才那三牲祭礼加上两坛十年女贞陈绍的总价,酒钱是没有折扣的,不过菜肴却能给些小折扣,毕竟一顿饭吃二十两的主可不是经常能遇上的,所以他请示掌柜的盘了盘,便算作十九两二钱银子。
大宋的银钱换算,一两银子为十钱,一钱为一百文,百姓更喜欢称一两银子为一贯铜钱,这么一算,太和楼也算给出了诚意价。
可颜家主仆缺的是这抹去的八钱银子吗?自然不是,雨墨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身上的银子拢共就只有四两有零,这金生可真是要害惨他们了,这下恐怕是要被太和楼扣下来洗盘子了。
若是他还好,他家相公可是要上京赶考的举人老爷,可不能这般屈了手啊。
雨墨当街又急又慌,仓乱间抬头,刚好瞧见二楼倚窗望下的黎望,他自然认得这位病少爷,当初在渡口他家相公还借过雨伞与人,穿的衣裳好生富贵,如今这境况,他心下几番计较,绝不能让相公被太和楼扣下来刷碗,便登时生了与人借钱的心思。
不过雨墨也明白,自己只是个仆人,做不得自家相公的主,便同小二告饶,言说先等他们算算身上的盘缠再付银钱,左右他们都还在隔壁住宿,是跑不了的。
太和楼打开门做生意,也不想过于咄咄逼人,便先应承下来,毕竟这三位就住在太和楼隔壁的小店里,街坊邻里都有照应,是跑不脱的。
“那也成,不过明日得结清账面,掌柜的要盘账的。”小二见掌柜的点头,便应道,不过语气没了方才的热络劲。
雨墨却是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等看热闹的人和小二离开,他才与自家相公道:“相公,咱们如今手头……”
他还没说完,便见颜相公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就是莫要在金贤弟面前谈论银钱短缺一事,雨墨心下虽说气不过,却到底还是吞了话头。
那个酸儒金相公却并没有在意颜家主仆这番眉眼官司,反是眼神深深地盯着太和楼二楼已经关好的窗户,等颜查散唤了他三声,他才回神过来。
“贤弟,你这是吃醉了?”
见颜查散关心的眼眸,金相公含笑摇头道:“不过三杯黄汤,哪有这般容易吃醉的,仁兄莫要调侃小弟我了。”
这位金相公虽说衣衫褴褛,却是生得真真好,当他盯着你的时候,眼睛亮堂堂的,连雨墨都觉得这恐怕是个亮堂人,可一想这位主的作为,登时就没了好感。
三人很快离开去了旁边借宿的小店,黎望也终于在南星的喋喋不休下灌了一碗苦药汤,那脸色臭得活似要他命一般。
“好南星,快去后厨瞧瞧,今晚能吃什么新鲜的菜式。”
南星收了药碗,便问道:“少爷今日可是想吃鱼?”
黎望懒懒地靠在塌上,应了句:“知我者,南星也。”
如今正是十月初,江南天气不冷不热,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可这越往北走,气温突然就寒了起来,难免让人想喝些和暖的汤羹。
南星收了碗又把窗户合上才关门下楼,却不知道他刚走没多久,被他关上的窗就被人从外头打开,同秋风一并吹进来的,还有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儒生。
可不就是方才在太和楼前的金姓儒生嘛。
“我怪道是谁在此饶舌呢,却是个病得没几两骨头的娇少爷!”
黎望被秋风一吹,难免轻咳两声,等顺畅下来,当即反唇相讥:“小生竟不知松江府堂堂的白家二少爷竟改姓金了,还这般衣衫落拓,小生也没听说白家遭了难啊,竟已到这般隐姓埋名的地步了?”
“你——”白玉堂,也就是化名金懋叔的儒生气得眼生飞红,脱口便道,“你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讨厌!这会儿是什么光景,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少爷竟也往这北面来了,莫不是也要上京赶考?”
“哦,怪我怪我,我差些忘了,你黎知常如今还只是秀才公吧。”
……好一个阴阳怪气的白五爷。
白玉堂见黎知常不搭腔,脸上的笑意立刻深了两分,不过还没等他开心一会儿,对面那张破嘴就开腔了,只听得人道:
“秀才又如何,小生约莫记得比白五爷还小上一岁,白五爷一介白身都落拓光明,二十两银子都不肯拿出来,大街上还敢讹人饭钱,小生又有什么好羞耻的呢。”
两人针尖对麦芒,虽是没动手,那气氛也跟动手没两样了。
“五爷的事你少管,走了!”
白玉堂说完,便飞身又从窗户落了下去,待南星推门进来,竟见窗户大敞,登时奔至窗边将窗户琐好,这才将端着的食盒提到桌上。
“少爷,您这会儿不能见风……”
“哎,打住!说说看都有什么,不然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黎望用旁边的折扇敲了敲盒盖子,打断道。
南星便将盒子打开,一边布菜一边道:“这道莼菜豆腐羹,是小的方才盯着厨房做的,用的是最好的绢豆腐,又用水焯过,豆腥味都去掉了。”
“那这道鱼呢?”黎望轻轻嗅了嗅,竟有股酒香味,他自己本身就善厨,问完便自问自答起来,“你先别说,这鱼恐是用酒煮的吧,这太和楼竟还请了个地道的湖北厨子?”
“少爷竟连这个都能闻出来?”南星眼带跃跃欲试道,“那少爷若不闻闻南星,看看小的祖籍何处?”
南星从小落难,颠沛流离才到黎家做了小厮,自不知自己家乡何处。
“少贫,南星你最近胆子很大嘛,竟还敢打趣你家少爷我了!回头等到了京城,便让我娘给你好好教教规矩。”
南星一听,忙讨饶,手上布菜的动作倒是不慢。
黎望接了筷,先尝了一口鱼,鱼肉滑润紧致,又带着酒香和鲜香,滋味确实不错,难怪那馋鱼的白五爷,都会想讹人吃上一顿这太和楼的鱼了。
“少爷还未说为何判断这厨子来自湖北呢。”
“这不是很明显的嘛,这酒煮菜惯来是湖北长江一带的特色菜,再说那边种稻谷,鲫鱼养在稻田里,当地人觉得鲫鱼是稻谷变的,便有用酒煮,吃了对身体好这样的说法,你方才下去必然与人说我身体不好,那厨子心领神会便做的这酒煮鲫鱼,约莫便该是个湖北厨子了。”
“少爷厉害!”
“哼,现在才夸,晚啦~”
南星却并不害怕,虽然自家少爷嘴上不饶人,却最是体恤下人,从不搞那些折腾下人的手段,蜀中黎家那边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哩。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没黑多久,外头就下起了冷冷清清的秋雨。冷雨打在窗上,发出有韵律的雨声,黎望吃饱了斜倚在灯下看游记,门外忽然就传来了敲门声。
南星听到动静去开门,见是颜家主仆,脸上不免讶异。
“颜相公,你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颜查散脸上有些赧然,初听雨墨这借钱的主意,他心下确实不愿,可如今骑虎难下,上一顿饭已经把能当的衣物都当了,这太和楼的银钱不能拖,左思右想,只得厚着脸皮上门。
黎望傍晚的时候,还被白五爷特意警告过,如今这位颜相公自己送上门来,他若是不帮上一帮,岂非怕了那白玉堂!
说来,商家与白家同为江南商会的成员,两家虽说不上多么亲厚,年节往来总归是有的。他爹贬谪那段时间,他与娘亲住在商家,难免会碰上,说来这位白二少爷真是越长大脾气越坏。
江湖上的人怎么会觉得他脾气不好呢,这真正脾气坏的主,分明是这陷空岛的锦毛鼠白五爷啊。
黎望越想,心里头越气,听颜查散说明来意,问都没问,便让南星取了五十两银子借与对方,没别的,纯粹就是气气那白五爷。
“不必这般多,二十两足矣。”颜查散立刻推拒道。
黎望送出去的钱,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便道:“小生亦是读书人,只是身子骨太差,还未考取举人功名,颜相公既有才华,如何能被这银钱裹住脚步,如今收着,过后再还与小生便是了。”
瞧瞧,这位少爷可真是太会说话了,雨墨捧着五十两银子,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然而雨墨是高兴了,第二日白玉堂的脸却臭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