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恶,可恶,那天杀的黎知常果然比小时候更讨人厌了!不行,他非得把这场子找回来不可。京城里突然冒出个“御猫”明晃晃打他们陷空岛五鼠的脸,这黎知常居然还敢凑一脚,哼,不就是钱嘛,他白五爷也有的是。
“阿嚏阿嚏阿嚏——”黎望连打了三个喷嚏,吓得南星又猫后院熬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黎汪汪:……五爷的报复居然来得这么快,南星你住手!
第3章
有钱
松江府白家,乃江南巨富之家,白玉堂自然是不缺银钱使的。后他又加入陷空岛,岛上卢家庄也曾是巨富,卢方作为五鼠的大哥,也绝不会短他的银钱。
而也是因此他觉得银钱是这世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才会以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颜查散对他的“纵容”,毕竟在白玉堂的观念里,如果颜查散真的是真心与他结交,必不会吝啬几钱银子。
因为他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哪里会明白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的道理。
可如今颜兄人品是试探出来了,却叫那黎知常当了好人,五十两银子就轻松收买人心,可真真是好手段,这摆明了就是寻他开心。
这番一想,白玉堂能咽的下这口气才叫怪了。
“贤弟为何闷闷不乐?”颜查散度过了“金钱危机”,这会儿态度显然从容许多,见金贤弟脸上郁色积聚,忙关切道。
白玉堂在这样的目光下,凭空生了几分心虚之情,便道:“这几日吃穿用度,总是花费仁兄的,细细一想,实在不该,这便要写信去家中让仆人送些银钱过来。”
“贤弟何出此言!你我相交,何关银钱之事!再言之吾痴长你两岁,哪里好让你花费的。”颜查散是典型的文人脾性,他虽然如今家贫,但父亲在世时也曾为官,小时候家中未曾短过银钱,这些年他努力苦读,对钱倒没那么在意。
白玉堂“讹”上颜查散,说来也是一种缘分,要搁其他人,多半是要起争端的,哪里会三次了还这般心平气和地称兄道弟。
白玉堂如此听罢,心中不免赞叹颜查散的高义,嘴上却道:“兄弟之间总该有来有往才是,还请仁兄莫要拒绝小弟。”
颜查散却误以为是昨日雨墨的态度让金贤弟生了反感,又怕再劝贤弟心里头更难受,便一口应了下来。至于之后花不花,那就是两回事了。
白玉堂:……颜兄这态度,好像家中大哥搪塞他的模样啊。
说了一通,心中反倒愈发憋闷,在同颜家主仆告辞后,心里头越想越憋闷的白玉堂转头又上了太和楼。
昨日秋风骤雨,今日却忽然放晴,清晨的阳光格外舒适,黎望难得没有赖床,让南星去镇上买了些当地的早点,刚摆上桌呢,就有位客人跃窗而来。
“哟,这不是白五爷嘛,这好好的门不走,怎么屡屡走这窗子啊?”黎望夹着个春饼,一口竟是炒米馅的,居然也挺好吃,就是有些干,就着面汤吃刚好。
“一大清早就阴阳怪气,黎知常你不累吗?”白玉堂没好气地开口。
“累?哪有您老装穷来得累啊,怕不是出门又没带银钱?”
黎望随口一猜,却让对面已经自己动筷子的白玉堂猛地一噎,好家伙差点没直接吃进气管里,猛咳了一顿,才道:“银钱这等阿堵物,五爷从不沾手,谁像你啊,分明是书香门第出身,却这般贪图享乐!”
黎望一把伸手欲夺筷:“那你别吃桌上的东西!”
却被白玉堂迅疾躲过,所谓抢来的都是香啊,五爷觉得今儿个这顿早膳真真是不错,一边吃一边悠然道:“真不错,若是你下厨,我还能吃上两碗。”
“两碗?撑不死你!”黎望见一击不中,也不再动手,只道,“怎么,今日不蹭你家颜仁兄的饭,改蹭我这里的了?”
说起这个,白玉堂心头陡然火气:“黎知常,你倒是很会做好人,你觉得五爷是缺那五十两银钱吗?”
黎望挑了挑眉,作出一个请的动作:“不缺吗?那看来今日五爷是来替那颜相公还钱的,钱呢?”
白玉堂:气炸.jpg。
“届时定双倍奉还!”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黎望哪是见好就收的人,闻言便得寸进尺道:“双倍奉还?好生小气哦,你白五爷的名头,难道不该是十倍奉还吗?”
白玉堂心想,也就是五爷这回出来没带大刀,不然就是冒着被白面判官追杀的风险,他也能一刀砍过去,这黎知常这张嘴,简直了。
“十倍?你怎么不去抢呢!你长这张嘴还去京城,怕不是三日一小祸,七日一大祸?”
黎知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那不是正好,我父刚好升迁御史台做言官,说不得我回京后还能给他创造参本素材呢。”
……亲爹参亲儿子吗?黎知常你也是想得出来。
要不是看在姓黎的是个病弱的份上,白玉堂真想提刀跟人干一架,江湖上的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这黎知常手上功夫可不弱。
“你爹到现在都没打死你,也算你命大了。”
“彼此彼此啦,你这般急匆匆上京,想来也是善者不去,连一路打点都没做好,怕是听到那‘御猫’的名头气不过连夜出发的吧。”
所谓猫捉老鼠,陷空岛五鼠的名头冠绝江湖,这冷不丁来个圣上亲封的御猫,以白玉堂的心高气傲,怕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白玉堂只作冷哼一声,看着就是心里头有气。
黎望一见便乐了,说来他与这位白五爷打交道的次数算不得多,心平气和坐下来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他竟不知对方是这般有趣之人。
“你怕不是想上京找那南侠的麻烦吧?我可听说这‘御猫’的头衔是圣上亲封,别到时候还得我去牢里看你。”黎望说完,脸上带着几分戏谑道,“不过若是断头饭,我倒是可以亲自下厨,做鱼也是使得的。”
“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五爷我的威风!到时候瞧好了,若五爷凯旋,你必要为五爷做十顿鱼羹!”
黎望:“……你做梦。”
你们猫鼠的事情,关他屁事,想讹他鱼羹,门都没有。
*
而事实也证明,这白五爷上京为“五鼠”正名这事儿颇有些多灾多难。当然更准确来讲,是那位好心的颜相公摊上事了。
颜查散与金贤弟在太和楼分别后,因身上有了银钱,故让雨墨去把当掉的衣物赎了回来,因一路上再没遇上金贤弟,所以非常安稳地就到了姑母家所在的祥符县。
雨墨看到县碑的时候,差点儿没高兴得哭出声来。
“相公,咱们终于到了。”
颜查散脸上却不见多少欢喜,原因不外乎他家与姑母家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虽说两家还有婚约,但颜家败落太久,且姑父为人悭吝,多半是不愿履行婚约的。
“走吧,得赶在日落之前上门。”
祥符县靠近京城,不远处便是驿道,商旅往来,整个镇子非常繁荣,柳家在祥符县是大户,颜查散很快就找到了气派不凡的柳家门楣。
雨墨原本满心欢喜,可接下来柳家的做派却让他气得脸都涨红了,主人家不出来待客也就罢了,还让自家相公住荒僻的幽斋,真真是欺负人。
“不行相公,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颜查散却拦住了雨墨,觉得能有一地蔽身已是不错,但颜家主仆显然不会想到,寄人篱下住幽斋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闭门不出,天上还能掉下个“暗夜杀人夺财”的罪名。
自家相公被抓走后,雨墨那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仅如此,他还被柳家赶了出来,身上不过几两银钱,他连贿赂狱卒的钱都不够。
所以他在看到金相公出现后,即便知道对方不靠谱,也还是将对方视为救星。
“金相公,求求您,救救我家相公吧,我家相公他连鸡都不敢杀,如何会杀人啊!”
白玉堂一听,同样也不信颜查散有这胆子敢杀人,便道:“你哭得我心烦,先收了这神通,且细细说来,我与你做主便是。”
雨墨闻言,登时不哭了,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白玉堂便拎着人到了祥符县最大的客栈。
客栈里头,黎望正好在吃午饭。
雨墨一见,竟是那位好心借钱的富家少爷,又见金相公不客气地坐下动筷,脱口便是:“您也请金相公吃饭?”
这话翻译翻译,就是您也被金相公讹上了。
黎望心想可不是嘛,这位白五爷自己出门不带钱,这没了颜相公,可不就可着他蹭饭,还天天想让他下厨,也是个脸皮厚的。
“他说会还饭钱的。”黎望轻声道,一副纯良模样。
雨墨:……
“五爷我还在呢,你就给人编排上了。还有你雨墨,想什么呢,你家相公到底出了何事,还不快些道来!”白玉堂敲了敲箸,指着黎知常道,“你别看他一富家公子做派,却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父亲可是京中御史台的大官!”
雨墨不知道御史台有什么大官,但既然是当官的,必定是厉害的,闻言便噗通一声跪下,口称救命,跟见了救命稻草没两样。
黎望斜眼看白玉堂:你给老子等着!
白五爷那叫一个八风不动,只让雨墨快说。雨墨也没辜负白五爷的这番“心意”,当即说了起来。
却原来是那柳家小姐自觉自家做事不地道,拿了自己的私房钱想送与颜查散苦读,却未料侍女绣红一去不返,第二日竟被发现被人杀死在花园一角。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五爷:请五爷吃饭的人,都是好人。
PS:其实北宋元丰改制,才又设立御史台,这里有小改,耶耶。
第4章
容情
“杀人夺财?那必不可能是颜兄弟动的手了。”白五爷听完,脸上担心的情绪当即去了大半,“颜兄有举人功名在身,又立身持正,只要那县尹不是个糊涂狗官,定然是会还颜兄一个清白的。”
雨墨闻言,脸上的苦涩更重:“不是的,是……”
“是什么?”
“是我家相公他认罪了!”
雨墨这话一出,惊得黎望和白玉堂齐齐抬头:“认罪了?”
“恩,不过我家相公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求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相公啊!我家老夫人还在老家等着呢,相公是绝不能出事的。”雨墨说完,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黎望抬头给了白五爷一个眼神,白玉堂也是大感无语,毕竟这年头上赶着找死的人可不多见,既是没犯错,这颜兄为何要认罪啊?
“算了,五爷我上牢里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何缘由。”白玉堂匆匆塞了两口,也不走门,径直便从窗户跳了下去,倒是没再掩饰自己江湖人的身份。
雨墨见此,却是大为惊惧,急奔至窗边生怕金相公因此折了腿,却没想到低头一望,哪里还有金相公的身影。说起来这回遇上金相公,金相公一身锦衣,全不似前几回见的那般衣衫褴褛。
“金相公他——”
“他本事可能耐着呢,你且等着吧,若是饿了,便用些,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雨墨却是坐立难安,也吃不下东西,刚好南星回来,便将人领到外间去了。
再说另一头白玉堂先是去了祥符县衙,使了些银钱很快就见到了颜查散,颜查散毕竟有功名在身,狱卒也不会多为难他,自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贤弟?”颜查散惊愕道,“你怎么来了?”
白五爷却是没好气道:“我若是再不来,岂不是要没了仁兄!”
颜查散闻言,脸上带起几分愧意,可他张了张口,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白玉堂见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仁兄究竟是有何理由,竟这般巴巴地认了这杀人夺财的名头?你那书童在外头哭得都要淹掉整个祥符县了。”
颜查散闻言,脸上的愧意更重:“贤弟莫说了,此事为兄心中自有决断。”
白玉堂却是执拗的脾气上来,大手一挥便道:“你不说,我自己查去,我认的兄弟没的死得这般糊涂!”
说完,径直离开,全不顾颜查散的呼唤。
白玉堂出了监牢,又使了些银子问明案情,便往双星桥的柳家走了一趟,也是巧了,竟正好碰上那柳家小姐投缳自尽,若他再晚上个一时半刻,恐怕这姑娘就要没命了。
等白五爷转了一圈回到客栈,饿得都没力气说话了。
“怎么样,有收获吗?”黎望随口问了一句。
白玉堂摆了摆手,塞了一个煎角子才道:“你且等我吃完再说。”
这煎角子当然不是饺子,乃是狭长的包子形状,馅儿是翡翠白玉豆腐调的,细细用水煎出来,底部薄脆,五爷一口就能吃一个。
等白玉堂吃饱,他才开口道:“我算是知道颜兄弟巴巴认罪的原因了。”
“哦?”
“我竟不知他这般迂,可见书读多了也不大好。”
黎望闻言,轻啧一声:“你这话,影射谁呢!”
“谁应和就是谁咯!”白玉堂说完,又正经起来,“雨墨那小厮果然说得偏颇,没个重点,那柳员外告到官府,根本没提柳家小姐派绣红出来送钱一事,只以杀人罪控告颜兄,颜兄恐怕是为了那柳家小姐的名节才不得不认下这罪名的。”
黎望:哈?!
“你是不知道,五爷今日我去探那柳家,那柳家小姐合该与我那颜兄弟凑一对,竟是在得知颜兄弟认罪后,支开仆人投缳自尽了!”白玉堂赞叹着说完,才道,“好在我今日去得早,这才没闹出人命。”
黎望:咦?!
“你这什么表情,太难看了吧。”
说他难看,黎望可不认:“小生我出了名的风姿俊秀,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难看,小生若是难看,你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呵,合着五爷我说了这么多,你半点儿看法都没有吗?”
黎望只想翻个白眼:“小生该有什么看法?你说那绣红尸体边遗留有颜生的题字扇面,且有苦主上告,他本人也供认不讳,如此一番,已算是铁案了。”
“我不管!颜兄本就无罪,若他顾忌柳家小姐的名节,我便去找那柳家小姐上衙门去,她若是不去,便绑她去!”
黎望忍不住笑骂道:“你个土匪,这是强盗行径,颜生绝不会念你的好!”
白五爷一脸倔强,他这人认死理起来,是谁也劝不住的。
“真该让江湖上的人瞧瞧你这幅样子!”黎望说完,见对方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道,“不过嘛,此事倒也不是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白玉堂假声道:“哦,是吗?”
“你可以拿我的名帖去柳家拜访,言说是颜生的好友,听闻他出事,特来替他周旋,你也说那柳员外是个嫌贫爱富的,你家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会权衡利弊,这事若真不是颜生之过,准保那柳员外改变态度。”
白玉堂听完,轻啧一声道:“倒也是,这柳家生意做得这般大,这姓柳的虽然为人悭吝,却绝不是个糊涂蛋,自己家死了个人,他会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说不得,是在包庇谁呢。”
“如此,你不妨试他一试。”
白玉堂便坦然伸手:“名帖呢?”
黎望一折扇拍上去:“你求我呀~”
“呸,谁要求你!”白五爷铁骨铮铮一条汉子,从未求过人,心想他拿名帖去,不如带黎知常一同去,反正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索性便发出了邀请。
黎望本就觉得旅途无趣,这番一听,当即欣然应允,反正老头子的名头不用白不用,万一哪天又直谏被贬,他这巴巴地赴京一趟,总该体验体验当衙内的快乐。
于是第二日,两人便带上雨墨去了柳府。
“你说这柳洪也真是眼皮子浅,一看颜兄没钱就这般薄待,可见是从未想过要履行婚约。”白五爷隔着桥看见柳府,十分嫌弃地吐槽道。
雨墨听着,心中表示很难不赞同,这柳员外就是狗眼看人低。
“确实是个不周全的。”
白玉堂闻言转头:“就只这点评价?”
“那还要如何?若小生有个女儿,要将之许配给个穷酸书生,小生也不舍得!你可知举人考取进士有多难,再说即便是考取了功名,那也不是一朝夕间就能飞黄腾达的。”
白玉堂:“……你这未免,也过于现实了些。”
不过若他有个娇养的女儿,好像也没那么情愿。
“一辈子的事情,再现实都不为过吧,舍些脸面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柳洪做得太难看了。”就像他打小身子骨弱,原本也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后来他家老头子和娘亲商量后,主动与那户人家私下里退了婚事,不叫外头人知晓,毕竟不好耽误人家姑娘的。
“你这张嘴,五爷我说不过你。”
正说着话呢,柳家便到了。
黎父今年刚升迁做了御史中丞,这可不是什么镶花边的普通京官,黎望一拿帖子上门,柳洪那是一路小跑着就出来迎接了,又听是颜查散的朋友,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
见颜家那书童对他那一脸怨愤,柳洪只觉得嘴里比黄连还要苦。你说这颜生也真是,早说自己有这般富贵的朋友,如何又能到如今这地步啊!
这下可好,他此番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只是再难办,他都得把人请进去啊,好在那颜书生还没判刑,等招待好这二位,他得立刻派人去县衙说明缘由,至少得把实情说明白,否则这些个衙内“任性”起来,一个小小的柳家可禁不起折腾。
商人逐利,这话说得没半点儿毛病。
等柳洪知道黎望出身蜀中名门之后,那态度更是殷切到不行,等把人留在府中后,也不派人去县衙,自己换了身衣服亲自去了。
“那柳洪,还真如你所说往衙门去了,估摸着是去撤案的。”白玉堂说完,心里头倒有些不舒服起来,“可如此一来,莫不是叫那真正杀人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那也简单,不是吗?命案哪有这么容易就撤销的,这颜生来这祥符县才多久啊,又是客居幽斋,接触的人都没几个,既然动手的不是颜生,那扇面又从何而来?稍微盘查一下,大抵就能锁定嫌疑人了。”
雨墨却恍然起来:“对对对,那扇面是我家相公送与那柳冯氏侄子的,应该说是强讨去的。”
“柳冯氏?不对啊,这柳洪的夫人,不该是颜兄弟的亲姑母吗?”
雨墨一拍脑袋,懊恼了两句,才道:“忘了说了,也是我家相公到了此间才知道的,我家相公的姑母三年前就已病逝,如今柳家的当家主母已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