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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国子监监生的来源一般有两种,一种是举子受地方官员大儒推荐入学,一种就是蒙荫,前者多为寒门弟子,后者则为勋贵大臣之子,天然就有一层壁垒。

    这清贵寒门在国子监,都很懂明哲保身的道理,庞昱一身锦袍,还带着两人高马大的书童,这可是读作书童写作护卫的存在,谁也不是傻子去冲撞他。

    而这里勋贵大臣之子,多也是认得庞昱的,大多数也不敢得罪庞家,黎望随便一想都知道敢跟庞昱叫板的,这监内没几个人。

    “黎兄!黎兄!你走慢点,今日知道你要来,我还特意早些在门口等你,没想到你这么早来,连考评都好了?”晏崇让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开口。昨日上元佳节,他难免睡得晚,今日能爬起来,都是靠意志力。

    “晏兄,早啊。”黎望打了个招呼,见对方好奇他手里的考评,便展开给对方看。

    晏崇让一看,难免酸溜溜:“黎兄厉害,初入学就能得此考评,那为兄就在甲班等你了。”

    ……这是炫耀吧?

    黎望忍不住递出一个虚伪的眼神,晏崇让见之,心情大好,便说道:“要不要为兄带你参观一下国子监?”

    “……今日庞昱与我一同入学,他似与人起了冲突。”

    言下之意,他就是得去看看。

    晏崇让挑了挑眉,眼神略带疑惑:“你什么时候同他有了交情?”

    “黎晴的交情,若是得罪不起,就看个热闹。”黎望如是道。

    他们一个御史中丞之子,一个晏公之子,两人走在路上,凭着晏崇让的面子,黎望认识了不少人,等走到起冲突处,双方都已经打起来了。

    好家伙,不愧是权臣的儿子,开打从不看地方,第一天来国子监就当打架,黎望心里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晏兄,那是谁?”

    黎望虽背过京中人员表,但人名和长相是对不起来的,看这人头顶金冠,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皇族形制,便只猜到是赵氏族人。

    晏崇让便道:“那是赵王爷,八贤王的侄子,从前还入宫做过官家的伴读。”

    好家伙,这原来就是那位赵王爷啊,据说是从赵氏宗族里选出来给当年幼年体官家陪读的,后来官家十三岁登基,这些伴读自然只能出宫,但官家仁厚,各有封赏,这位赵崇就是其一。

    “原来是赵王爷,我听我爹说他在国子监广文馆任职。”这么一来,庞昱这是顶撞师长啊。

    “不错,不过赵王爷从不对监生授课。”

    顾名思义,人只是挂了个虚衔,闲来无事到国子监转一转,这次也是巧了,两个针尖对上了,这可不就干上了。

    这等冲突,黎望是不准备上前劝架的,不过幸好,很快祭酒和两位司业就赶到喊停了干架活动,等一日的课业上完回到家,听说已经闹到了官家面前。

    黎爹回来,还特意提起此事,以他家大儿子的闯祸能力,保不准掺和进去了呢。

    黎望当即喊冤啊:“儿子没有,咱家庙小,我也不敢呐。”

    “哼,老夫看你敢得很!”黎爹说完,倒很快心平气和起来,“国子监不允许带奴仆,今日那庞昱带的人冲撞了赵王爷,赵王爷便死磕庞昱带力士进监这点,要官家责罚庞昱,明日你去国子监,可警醒着点。”

    意思很明显,少跟这些人混,虽然不知道庞太师把儿子送进国子监的用意,但他儿子能不闯祸,那今年夫人那些高香就没白烧。

    “不能够吧,赵王爷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吗?”

    “你管他们,明日老夫还准备参那庞太师一本呢。”黎爹如是道。

    黎望:……爹您开心就好。

    御史参人,那是基本操作,黎望没心思听老头子讲朝政,麻溜儿地跑了。刚抓着南星回院子呢,就看到了门口跟只小陀螺转悠着的黎晴。

    “二哥,庞昱是不是去国子监了?”见自家二哥点头,黎晴一脸悲愤,“这个叛徒,说好开学一起玩,他居然一声不吭跑去国子监了,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那国子监课业那么繁重,没了我谁帮他蒙混过关。”

    黎望总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今日庞昱为何对他那么亲近的原因。

    “他今天,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黎望忽然眼神清奇地看向亲弟弟,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问:“弟啊,你明明比庞昱小,为何一副当人爹的操心模样啊。”

    黎晴登时脸就红了:“我没有!就是他时常接济我啊,这不是……他真没受欺负?”

    应该没有吧,跟人干架闹到官家面前那种应该不算。

    黎晴见二哥反应,便也放心了。

    日子安安生生过了三日,黎望从国子监早退去叶家治病,这针扎到一半呢,五爷就翻墙出现了。

    “黎知常,你果然在这里。”

    黎望一脸警惕,这不会又来投喂甜食吧,那碗元宵可真要命啊,到现在感觉都在腹部久久没消化呢:“五爷有何贵干?”

    “当然是有事找你,你可知道织锦匠唐家?”

    黎望果断摇头:“不认得。”

    “你不认得也不奇怪,他家二爷唐文广受雇于我家,日前我收到我哥的信,说他回京过年未在归期回去,我便去唐家找人,谁知道唐家被一把火烧了,我便想找你一起去唐家看看。”

    黎望看着五爷,忍不住道:“这事儿你找展昭,不是比找我更好吗?”

    “哼,他不答应我的比试,谁要求他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展喵喵:猫猫疑惑.jpg

    第72章

    寻人

    五爷这样子,很明显就是想找却拉不下面子去跟展昭开口,黎望当即冲旁边的书箱努了努嘴,一脸无奈道:“小生也很想帮你,可你看这一箱子的作业,不知要写到什么时候去,若不小生修书一封给展昭?”

    白玉堂当然也听过国子监教学严苛,便一脸狐疑道:“你会认真写作业?”

    当然不会,能躲的他绝对躲过去,但这话怎么好让五爷知道,况且若是纵火案,开封府肯定有卷宗,他们去实地探访,肯定是直接去找展昭问个究竟更快啊。

    “这上学才几日,就算是要原形毕露,也得过几天吧,否则这出头的隼子,很容易被针对的。”黎望虽然答应亲爹来上学,但他绝没有当尖子生的意思,等过上一两个月混熟了,他就能快乐地当条咸鱼了。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白玉堂倒也不再追问,撇着头道:“那你写信吧。”

    ……嘿,五爷这臭脾气,还挺可爱。

    黎望等针灸完,还真给展昭端端正正写了封信,五爷拿了信,连门都没走,直接踩着屋脊就离开了,看得叶老先生啧啧称奇。

    “这年轻人啊,活力就是好,不过老朽家这屋脊可脆着呢,若是坏了,可得你这后生来赔。”这话就是打趣了,黎望自然听得出来,闻言就一拱手拜倒,“这个自然。”

    等他起来,一老一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叶青士看着旁边的书箱,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你的身体可不能劳累,真有那么多课业要做?”

    “老先生想听实话还是场面话?”

    叶青士便道:“这实话如何,场面话又是如何?”

    “场面话就是国子监不愧为大宋第一学院,不论是经学博士还是助教,都很认真负责,每个老师都会预留相应的课业解读。”简单来说,就算是不需要书面作业,但想要成绩不退步,就得拼命学。

    “实话就是,小生的记性和悟性还算不错。”

    叶青士:……呵,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讲武德。

    于是不讲武德的年轻后生黎某就被老先生客客气气地请出了门,黎某拎着书箱晃晃悠悠回到家,刚好碰上下值回来的亲爹。

    “噢哟,今日怎么没坐马车回来?”

    黎家住在汴京内城,而国子监在外城,过龙津桥出小南门才是,很有一段距离,这会儿天气还很寒凉,黎母怕大儿子身子骨受不住,特地准备了一辆马车,比黎爹的要精细许多。为此,黎爹一直酸溜溜到今日。

    “回父亲的话,今日下学早,去叶老先生处针灸,距离不远,便让马车先回来了。”

    黎爹看了看儿子身后,倒也有些担心:“你怎么出门,连南星都不带了?”

    “国子监不让带,干脆就让他替儿子管巽羽楼去了,况且儿子会武,天子脚下,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哼,你那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黎爹看了一眼儿子这堪称扶风弱柳的小身板,眼里满是存疑,算了,还是回头跟夫人说,添个护卫才是正经事。

    再说另一头,白玉堂终于堵到了展昭。

    展昭刚从外头巡查回来,看到五爷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位主最近可跟他闹脾气呢,怎么这会儿找上门来了,不会又是要找他比试吧?

    想到这里,展昭就忍不住想躲,但五爷眼睛多尖啊,他也不喊人,只一个纵跃跳到人面前:“展护卫当真是好大的架子,看到了朋友都不打声招呼,喏,黎知常托我带给你的信。”

    展昭略有些狐疑地接过,只见上头只写了一行字:展兄,五爷有事找你帮忙,你哄哄他呗。

    ……就,交友不慎啊,这都什么惊心动魄的用词啊。

    “他写了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展昭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消灭信件,然后才面色如常道:“没有,刚才巡街回来,饿了而已,五爷你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白玉堂啧了一声,看人一脸端正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好歹也是个四品带刀侍卫,怎么天天出去巡街?”

    “职责所在,不敢怠慢。”展昭硬邦邦地说完,又想起黎兄这封惊心动魄的信,排除用词惊悚,他倒是有些好奇白玉堂能有什么事需要找他帮忙,可直接问又不大好,便换了种措辞,“五爷倘若没事,不如进里面吃点东西?”

    “你们这种清水衙门能有什么好吃的,能有黎知常做的好吃吗?”

    展昭是个面食爱好者,当即就道:“别的比不上,但开封府李厨娘的臊子面,那是一绝,任凭你走遍汴京城所有的馆子,都比不上李厨娘的八分。”

    “嚯,好大的口气,那五爷可就要尝尝了。”

    臊子面,南方人看来就是干拌的盖浇面,只是浇头是炒制喷香的肉臊子,这作法倒是很北方,五爷当然也吃过臊子面,但拌葱油的却是头一遭,别说,这味道还真是够香的。

    “如何?”

    “不错。”

    这同桌吃过面,五爷也没那么大气性,便放下筷子就开口:“实不相瞒,今日我找你,是想请你帮忙找个人。”

    “找人?”这可是新鲜事啊,陷空岛在江湖上人脉非常,以白五爷的能力,还需要他来找人吗?还是说,这要找的人不是江湖人?

    “恩,这人叫唐文广,乃是城中唐家……”

    展昭却惊诧地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尖锐:“你说谁?你知道唐家?”

    白玉堂一脸诧异,这反应也太大了吧:“现在汴京城中做织锦匠人这么有名了吗?”

    原本展昭还存疑,以为是唐姓的其他人,但一听织锦,他就知道没错了。这汴京城中姓唐还做织锦生意的,只有一家,就是日前被灭门的吉安县唐家。

    “什么?被灭门?谁干的?”白玉堂整个惊了,唐家是做正经生意的,怎么会被灭门呢,要知道江湖上最穷凶极恶的大盗都不会祸及家人,除非是杀人灭口,但唐家能得罪什么人啊,需要犯下如此罪行来掩盖。

    展昭摇头:“还没查到,唐家住得偏,邻居都没发现,等第二日起来时,才发现唐家昨夜起了大火。”

    “既是起火,你们又怎知是被人灭门?”

    “仵作查验过,里头一共十一具尸体,身上都有致命伤,口鼻内也没有灰烬。”很明显,就是先杀人后纵火的。

    “那唐文广呢,他也死了?”

    展昭却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据唐家的邻居说,唐文广过完年就出京返回扬城小镇了。除他之外,还有一名侍女梅香和小少爷唐小光幸免于难,可惜开封府至今未找到两人。”

    扬城小镇,正是白家织造坊所在,白玉堂曾经听兄长提起过,唐家两兄弟早两年就分了家,故而长子唐文辉继承家业,留在汴京做活,而次子唐文广则往江南过来,两兄弟的手艺皆是顶级,白家当初能聘下唐文广,乃是花了重金的。

    这可不能出什么闪失,否则织造坊的单子都要交不上了。

    “不可能,唐文广受雇于我家,我哥说他根本没有回去。”

    展昭一听,脸色瞬间难看:“遭了,那伙人或许去追杀唐文广了!”

    五爷闻言,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这般猖狂!

    展昭立刻去禀告包大人,包公一听当即命展昭前去寻人,白玉堂自然紧跟着,两人快马出京,直奔扬城而去,却是一路都没找到唐文广。

    “怎么办?唐文广或许已经遭遇了不测。”

    展昭闻言,也是皱紧了眉头:“总得再找找看,唐文广没回到扬城小镇,他单人上路,警惕性应该是有的,京中追杀他的人也不确定他走哪条路,说不定是岔开了。”

    但话虽这么说,但唐文广并非江湖中人,即便有这份警惕性,但没回到工作的地方,即便没死,恐怕也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展昭与白玉堂的寻人进度一筹莫展,京中包公却在外城巡街时,意外救了一个人。

    其实也不能说是意外,毕竟外城街道上出现卫尉寺监军本就不多见,一般来说这等监军都是大宋皇族的私家军,也称家将。这一行数十人家将,却提着个白菜筐子。

    这会儿还未开春,天气也寒凉得紧,冬日蔬果价高,但也没有家将府兵采买的道理,若是丢弃,那就更不合理了。

    包公见之异常,当场拦下盘问,这叫周全的家将怂得很,不等包公仔细盘问,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包公见之,就连人带菜筐要带回去问问,谁知道让王朝马汉提菜筐时,发现菜筐分量重得很,扒开一看,竟是个人。

    这寻常男子根本装不进这菜筐,王朝一捏才发现这人的双腿都被打折了。

    包公当即把人扣住,急命公孙先生救人,可无奈这人受伤太重,公孙先生只能用人参把人吊住,急派人去请叶青士老先生。

    叶老先生被开封府请帮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黎望被抓壮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展喵喵:黎兄的文采,真是触目惊心啊!

    第73章

    为难

    叶老先生医者仁心,见伤患竟伤得如此之重,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打开药箱开始救命。而被抓了壮丁的编外人员黎某,则当着老先生的助手。

    “这伤重得很,恐怕需要你的药膳汤。”叶老先生神色不容乐观道,说完又加了一句,“放心,老夫不会少你药汤钱的。”

    “老先生说的什么话,不过就是一盅汤罢了,家里时常熬着,小生这便命人去取。”

    开封府到黎家并不远,王朝得了令,一炷香功夫不到就把药膳汤带了回来。等汤给人喂下去,又佐以金针刺穴,伤患的求生意志又很强烈,终于是把人救回来了。

    “现在,就看他能不能熬过来了。”叶老先生边洗手边跟公孙先生讲,“警惕下今晚到明日是否发热,倘若发热,立刻用药,明白吗?”

    “多谢老先生。”公孙先生谢完,又忍不住问,“那他何时能醒过来?”

    叶青士在里头跟公孙先生谈论病情的功夫,黎望已经洗了手去外头找王朝马汉他们聊天去了,很快就知道了里头那濒死病人的来历。

    “竟是包公在巡街时救下的人?”现在汴京城街头的治安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难道他爹给他增派护卫,并非杞人忧天?!

    “是啊,这伙人胆大包天,把人打成这样还敢提着在路上走,当真是一群祸害。”马汉向来嫉恶如仇,闻言忍不住唾骂道。

    黎望忍不住跟着骂了两句,就凭里头那人的伤势,这群人就该骂。

    正说着话呢,包公就带着张龙赵虎往这边走来,见黎知常也在,便快走两步过来,脸上也松弛两分:“知常侄儿,今日是跟叶老先生一起来的吗?”

    ……来了来了,是他完全招架不住的包氏关心话术。

    黎望硬着头皮接了话,虽然光是听到这个称呼,他的脚底就能抠出一套两进院子了。

    “听闻你最近入了国子监,若有不懂之处,你父亲忙于公事,也可到开封府来问询于本府。”包公相当体贴地开口。

    黎望:……包公你摸着良心讲,我爹那职位能有你这工作狂忙吗?

    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可不敢在开封府开腔,这里都是包公脑残粉,他怕自己是横着走出开封府的。

    “多谢包公好意,小侄还能应付。”

    闲话说了没两句,黎望只觉头皮发麻,刚准备脚底抹油离开,包公……忽然就话锋一转,谈起了里头那伤患的身份。

    “知常可听过城中吉安县唐家灭门一案?”

    唐?黎望最近不大关心外头的事,但五爷曾经提过唐家,难不成是同一家?

    “不曾有耳闻,最近小侄初入国子监,应付课业已是捉襟见肘,还要治病喝药,不曾听人提起此事。”不过这刚开年就灭门,难不成是江湖人干的?

    黎望以为这么说,包公估计就不提了,谁知道包公确实没多提,甚至还进去关心病患病情,却留下张龙赵虎连同王朝马汉一起给他做了唐门血案的科普。

    黎望:并不是很需要这份荣幸,谢谢。

    不过听完,黎望倒是觉出几丝古怪来,至于古怪在哪里,估计包公也发现了。

    一则是唐家大少奶奶刘金凤在上元佳节当日被人掳走,至今音讯全无,生死不知;二则便是唐家灭门的手法,先杀后放火,且尸检多为一刀毙命,却深浅不一,可见不是一人作案,而是团伙,便绝不是江湖人所为。

    “黎公子为何认为不是江湖人所为?”

    “你方才也说,唐家金银首饰、细软古董都被带走,虽然火势将唐家烧成了灰烬,但因为后半夜落雨,所以火烧后唐家还残存有被翻动的迹象,但凶手做得很干净,也没有吵醒邻里,可见是了解过唐家作息的。”

    张龙表示不大明白:“然后呢?”

    “凶手一行人既然了解过唐家,便该知道唐家是汴京城中最好的织锦匠,他家的织锦价比黄金,为何半丝不取,岂非舍本逐末。”黎望破罐子破摔,干脆替人解释明白,“这是其一,其二你方才说里头的病患是唐家二爷唐文广,他早就离京返回工作之地,如今却这般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可见是被追杀了。”

    “这入室抢劫,被唐家人发现凶手才迫不得已行灭门之手段,这勉强还能说得过去。可连那已经出门的唐文广都不放过,这伙人绝对跟唐家有仇。”

    四侍卫被说服了:“黎公子你说得对,这伙人定不是图财。”

    只是究竟图什么,恐怕还得等唐文广醒过来之后才知道。

    说起来,唐文广受雇于白家织造坊,现在他也算救了唐文广一命,下次见到五爷可得多提一嘴,反正五爷是散财童子,他可得让五爷请他上樊楼吃一顿。

    远在扬城的白玉堂猛地打了三个喷嚏,当即就作出判断:“肯定是黎知常在背后说五爷的坏话。”

    “……五爷,黎兄他并不是这种人。”展昭觉得自己应该说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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