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0章

    新科进士游街很快开始,今日的御街热闹非凡,三年一次的盛会汴京城中除了走不开的,大部分百姓都上街凑热闹,而今日的热闹,百分之八十都属于领头骑马的三人。

    没办法,往年一甲还有人到中年胡子一大把的老儒生,这就没什么看头,毕竟人嘛,食色性也,大家自然更喜欢看风流俊俏的年轻进士,这届一甲各个年轻不说,还风姿各有不同。

    状元郎英武沉稳,榜眼斯文俊秀,探花郎却是实打实的风流贵公子,这三人往前打马而过,那传胪以及后头的进士都跟隐形了一样,还有孩童在旁边追逐队伍,简直比正月十五上元佳节还要热闹。

    黎望早得了消息,使人在巽羽楼门口发喜糖喜饼,不仅如此,今日消费还一律五折贺东家喜事,并且明日六折,以此类推,连着贺五日,大有一副赔本也要快乐庆贺的架势。

    当然了事实证明,商家永远不可能赔钱,相反因为打折促销活动,巽羽楼原本疲软的客流量再度猛增,其中外卖服务创新高,不仅没亏,甚至还赚得更多了。

    不过这会儿东家黎某人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吩咐完巽羽楼的管事,就带上南星冲去街上看热闹了,等游街结束,他才被南星拽着回家。

    至于黎錞他们,还得回去参加琼林宴。

    其实琼林宴在前朝又被称为“闻喜宴”,最初是进士们自发的私下聚会,后来官方觉得朝廷办更加具有意义,于是才逐渐有了而今的琼林宴。

    而琼林宴的两大特色,一嘛当然是簪花了,二则是作诗。

    都算是不成文但大家都照做的规定,前者炫耀颜值,后者展示才学,大家伙儿刚刚从“田舍郎到天子门生”,不得好好开心一番。

    琼林宴官家是不参加的,但有很多大臣都会来鼓励后生,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拜个好老师,还能得些宫里面的赏赐。

    这些东西,黎錞和晏崇让自然是不缺的,只是两人因为考得好,难免受欢迎,黎錞其实性子比较闷,不大喜欢周旋在各人中间,可他今日是状元郎,注定了没的清净。

    晏崇让就好很多了,应酬了一会儿,喝了酒作了诗,他就准备歇一歇,然后找周勤聊聊天。说起来也是寸,方才游街时也不知哪家的女郎别出心裁,竟将手帕裹了铜板往他身上丢,他躲了一下,砸偏在大腿上,这会儿一按就疼,恐怕是已经乌青了。

    “晏兄,恭喜啊,来喝一杯。”

    “张兄,同喜同喜。”

    这位张进士就谦虚道:“不及晏兄厉害,我不过是二甲第六罢了。”他脸上并无不甘,可见这位张姓进士非常豁达,对名次不大在意。

    晏崇让闻言,脸上就是一喜:“那你可认得排在你后面的周勤相公?”

    “认得啊,喏,就在那里!”

    顺着张相公的手指望去,晏崇让却见到了一张非常陌生的脸:“你说他是周勤?”

    “对啊,周兄出身永州祁阳县,虽然无父无母在庙中长大,才学谈吐却很是不凡,晏兄竟也认得此人?”

    没错啊,是这个籍贯,经历家庭也一样,怎么……就换了副面孔?难不成是那天早上他太紧张,把人脸都记错了?这不可能吧,当日的周勤分明和现在的周勤长得并不相似啊,虽说都是剑眉星目,但那日的周勤明明气质更加恬淡许多。

    见晏崇让拧紧了眉头,这位张姓相公还以为触了其眉头,正准备说两句话圆过去呢,就听得人开口道:“不认得,只是听说他会试考了第三,便想结识一番,不知可否请张兄代为引荐?”

    “自然可以,晏兄请。”

    周勤正在作诗,贺的是今日琼林宴会友,辞藻花团锦簇,乍然一听,确实满腹才学。

    张姓相公等其作完诗,才上前攀谈,没说两句便引着周勤过来。

    晏崇让正在寻找周勤身上与那日看到之人的相同,但很显然,除了是个男的年轻相仿外,他找不到任何的区别。

    此人明显野心勃勃,是个不甘人后之辈,虽说对方看着他的眼睛很是敬佩,但晏崇让跟随父亲看过太多官场人员,此人分明对他心存嫉妒,却刻意收敛,甚至隐隐间带着打量。

    张相公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奇怪,忙开口为两人介绍。

    而这周勤一开口,晏崇让愈发觉得此人可疑,如果,如果真是有人冒名顶替参加科举,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今届头一次验笔迹正身,如果这样都无法杜绝舞弊,那不仅是王丞相等人,恐怕朝廷上下都要来个大洗牌了。如今正是官家推行新政之时,任何一项小出错,或许都能引起朝堂大震。

    是当做不知,静待事情顺势发酵,还是张口喝破,直接搅了这琼林宴?晏崇让心中犹豫,便忍不住想倘若知常在此,他会做何等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  黎汪汪:谢邀,这里建议直接送开封府,一条龙铡头服务,贴心送到地府。

    第87章

    周勤

    说起知常,今日琼林宴的护卫应该是开封府的展昭负责,或许他可以先去找展护卫说明一番。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试探试探这位周勤,倘若真是腹内草莽的无耻之徒,他必得当堂揭穿于他。

    想到此,晏崇让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只道:“会试张榜之时,我闻周兄在前三之列,却是无缘相见,今日可算是见到周兄了。”

    这是晏公之子,汴京城中少有的天子骄子,周勤即便心中妒忌,也绝不会傻到在琼林宴得罪人,故也是笑着道:“晏兄客气了,小生出身贫寒,考试后就出城去了,因想节省几个入城的铜板便没来看张榜,让晏兄见笑了。”

    “周兄赤忱之心,有甚好笑的,我祖父当年也不过是一介衙差,依周兄气派,他日必是前途无量。”晏崇让说着场面话,又夹着几分试探,见这周勤对答如流,可见并不是胸无点墨之人,即便是问及家乡往事,也并不见滞涩思索,可见并没有说谎。

    晏崇让一时有些犹豫,难不成是这场科举有两个考生都叫周勤?这可能性也太低了吧,况且会试成绩需要验明笔迹才能领取,这要冒名顶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本他还想打这周勤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却不大好办了。毕竟他手无证据,若是此刻指认对方,对方说他诬告,他岂非哑口无言。

    想到此,晏崇让便不再试探周勤,只借着尿遁找到了在园子门口驻守的展昭。

    “展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展昭见是晏四公子,便拱手祝贺道:“恭喜崇让兄中得探花之位,你这是有事要出去吗?”

    “不是,是有一些事想跟你说。”

    见晏崇让神色不对,展昭嘱咐了手下两句,便带着人到了僻静处:“崇让兄有话,不妨直说。”

    晏崇让见四下无人,又很相信展昭的为人,便低声道:“展兄,实不相瞒,当日我考会试那日,在贡院外面结识了一位姓周的举子。”

    “这个我听黎兄说了,可是那位考第三的周勤?”

    “没错,确是周勤,可现在的这个周勤和我见过的并非同一人!”晏崇让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声音也又小了几分,若非展昭习武之人听力出众,恐怕都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什么?你说两个周勤长得不一样!”展昭惊叹一句,复又觉得自己表述不妥,便又道,“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考会试时的周勤,和现在金榜题名的周勤不是同一个人?”

    “恩,我可以非常确认,方才我试探过他,他并非没有才学之辈,且对家乡地貌、过往经历描述得很是细致,并无说谎的迹象。”晏崇让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矛盾,但事实就是事实,“展护卫,我也说不好他到底有没有李代桃僵,亦或是这场科举本就有两个周勤,只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我想请展兄帮忙找找此次参与会试的举子名单。”

    展昭也知此事牵连大,再仔细都不为过,便道:“好,我立刻派人去查。”

    各地举子入京城参加京试,需要提前在规定时间内到贡院提交个人资料,包括姓名籍贯和各地县衙出具的功名证明,贡院的官员会核对入库的举人资料,如此才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这份举人名单在会试结束后,就封存在贡院的资料库房里,寻常官员不能随意调取资料,即便是开封府也不行。

    但好在会试刚过不久,京中地下赌坊开了每个举子的赔率,展昭南侠的名头非常好用,他派人去要名单,地下赌坊的头头可不敢不给,琼林宴还没结束,展昭就拿到了这份名单。

    “竟真有两个周勤,还都出自永州祁阳县!”展昭叫来晏崇让一看,两人俱是惊讶无比。

    “如此一看,恐怕是我想岔了,我那天遇上的周勤根本没有高中。”可是,那位周兄明明满腹才学,难不成是被分到了什么臭号,或者体力不济,没考完就被抬出去了?

    “抱歉,是我太多疑,麻烦展兄了。”

    展昭却有些在意这同名同姓的两个周勤,不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便道:“无妨,琼林宴接近尾声,晏兄还是快些去前头吧。”

    见晏崇让离开,展昭才又掏出名单看了看,复又放好,准备等琼林宴结束后,仔细调查一番这周勤。

    *

    “所以,你就真跑去调查新科进士了?”

    琼林宴结束后,便是新科进士绶官,一甲是保送进翰林院,其他的进士需要再考一次庶吉士,不过有些不准备入翰林院的,则是等吏部的通知。

    黎錞作为状元,便是六品的翰林侍讲,但在走马上任之前,他得先回蜀中祭祖告知先辈,黎望倒是想跟着一同回去,不过被亲爹给摁住了。

    今日送别大哥后,反正国子监请了假,他就应展昭的邀请来茶楼吃茶了,却没想到展昭竟然说了这么一件事。

    “恩,同名同姓时常有之,可同名同姓还同乡还都是举子,黎兄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这么一说,倒是还挺巧合的,黎望对展昭的调查结果也有了几分兴趣:“所以,他们俩的身份有问题吗?”

    展昭摇了摇头:“没有,我找人特意查过,永州祁阳县确实有两个叫周勤的举子。”

    “那笔迹呢?”

    “我去夜探过贡院,没有问题。”

    种种迹象都表明周勤并没有任何问题,可展昭总觉得不妥:“如果能找到另一个周勤,那就好了。”

    黎望喝了口茶,好奇道:“以你的本事,都没找到人吗?”

    “没有,我托人在城中各大客栈会馆找过,俱都没有周勤的入住记录。”

    “那个进士周勤也没有吗?”黎望讶异道。

    “没有,不过据传他家境贫寒,住不起城中的客店,故而借宿在城外的樵夫家中。”展昭显然打听了非常多的消息,只是都很合理,一切好似都在证明他确实多想了。

    “樵夫?这么清贫啊,那还挺励志的。”黎望打了个哈欠道,“不过这是雪中送炭之举,这位周勤中了进士后,必定好生感谢这位樵夫。”

    展昭却忽然一讶:“没有,他到如今,都没有出过城。”

    “那估计是在准备翰林院的庶吉士考试,进士嘛,大多在意这个,他出身贫寒,估计更想抓住上升的机会。”

    黎望说完,见展昭仍旧心存疑虑,便道:“你还是怀疑他的身份?”

    展昭也觉得自己这份怀疑毫无根据,可他这心里就是觉得别扭,朋友面前他自然没必要掩饰,便点了点头道:“恩,我总觉得他有问题。”

    “老刑警”的直觉啊,黎望倒是对这周勤有些好奇了。

    “那你就继续查,他既然说入京后借宿在城外的樵夫家中,那必定是京郊,否则来回外城根本赶不上考试,你花些功夫找找那樵夫,说不定就能解了心中的疑窦。”黎望说完,又道,“或许你还不放心,干脆就派人去永州祁阳县调查一番。”

    “有道理,我会先去京郊探一探。”

    展昭一向行事风风火火,很快就出城查人去了,黎望等到针灸的时间,就去了叶府。

    谁知道叶老先生临时出诊去了,倒是在叶府看到了新科探花郎。

    “探花郎这是怎么了,遇上难事了?”

    晏崇让是特意在叶府等黎知常的:“知常,我想请你帮忙分析一下。”

    黎望战术性后仰:“分析什么?”

    于是,黎某人又再度听了一遍关于两个周勤考科举、傻傻分不清的事情,不过相较于展昭的调查详实,晏崇让是真正接触过两个周勤的人,而且他找到了一个有出入的地方。

    “什么?你说考会试当日,只有一个周勤参加了考试,另一个缺考了?”黎望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这么重要的消息,没道理展昭查不到啊。

    晏崇让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直接来叶府堵人了:“贡院有个监考的考官,是我父亲的门生,今日他来拜访我父亲,言辞间谈起这次的考试,忽然就说起这次考试有两个考生不仅同名同姓还同乡,原本考官们还想见一见这两个有缘分的考生,却没想到其中一个根本没来考试。”

    “其实当时这事我跟展护卫也提了,我俩看到名单知道有两个周勤,便一叶障目以为他们都参加了考试,只是一个落榜,一个上榜,根本没想过其中一个缺考的可能。”

    已知有两个周勤报名参加会试,其中一个缺考,晏崇让在贡院门口看到的是周勤一号,而在琼林宴看到了周勤二号,这意味着什么,黎望就是个傻子都明白了。

    有人在搞事情啊。

    “所以按照你的推论,现在的周勤因为某些原因缺考了会试,所以他窃取了另一个周勤的会试成绩,得以参加殿试,对吗?”

    晏崇让呼吸一窒,随后点了点头。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看到的那位周相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毕竟抢人功名,犹如杀其父母,读书人狠起来,绝对比屠夫犯案更加利落。

    晏崇让的脸色难看至极,就在这时,返乡探亲的五爷忽然从天而降,且手里抱着个伤患,冲过来就道:“叶老先生呢,他快死了,救命要紧啊!”

    五爷将人搁在旁边的塌上,晏崇让正准备出门去喊叶老先生,却在看到这伤患脸时大惊失色:“周勤!知常,他是周勤!”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88章

    刺激

    “你认得他?那赶紧去找人啊,救命要紧啊!”

    五爷吼了一句,成功将激动状态的晏崇让喊回了理智:“对,救人要紧,我去找人!”说罢,连外衫都顾不上穿,直接就冲出了门。

    好在叶老先生估算着黎望施针的时间已经在回来路上了,等晏崇让带着他回来,黎望刚刚好给周勤灌完药膳汤,气息总算没有那么似有若无了。

    也是周勤够好运,前些日子黎望央叶老先生去贡院外接大哥,为表谢意送了一盅药膳汤过来,反正药膳汤存放容易,可以一直炖在灶上,叶青士自然不会不接受。

    这会儿灶上刚好炖着,连去黎府取都不用,稍稍放凉就能取用,这才及时把命吊住。

    黎望见叶老先生回来了,立刻把位置让出来,道:“已经喂过药膳汤了,外伤也已经上过药,不过他好像中了毒,剂量还不轻。”

    叶青士一摸脉,眉头就是一皱,这何止是不轻啊,简直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赶紧去抓药,他这身上外伤不轻,你们盯着点,若是烧起来,立刻来叫我。”

    反正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这药总算是灌下去了,晏崇让盯着周勤的情况,黎望则被叶老先生提出去施针去了。

    至于五爷,五爷饿了,等他去巽羽楼吃完饭回来,黎望的施针都结束了。

    “一月多不见,你这气色不错啊,听说你兄长中了状元,恭喜恭喜。”

    “好说好说,五爷你回乡也一切顺利吧?”

    白玉堂大马金刀地坐着,闻言随意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松江府可比京城惬意多了,瞧瞧我这刚入京,就救了个重伤垂危的人,啧,京中的治安还不如松江府呢。”

    “……”倒也没必要这么拉踩,“说起来,你是在哪里救的周勤?”

    “你说里头那个人啊,原来你们都认识他啊,我才走一个多月,你们就都交上新朋友了?”五爷这话着实有些酸溜溜,“就蔡河拐朱水潭那边的山脚下,我原本下马准备喝水的,谁知道闻到一股血腥味,循着味道过去,就见他半死不活地躺在水里。”

    蔡河,那不就是惠明河出去,贡院位于外城南面,这周勤或许是从陈州门出去的,黎望记下这点,准备之后告诉展昭让他去陈州门好好查查出入情况。

    “五爷看他这伤,像是从山上掉下来摔的,内伤不轻,双腿也有中度骨折,只是他那右手手腕,像是被人割断了手筋,你们这朋友得罪了谁啊,下手这么狠?”江湖人寻仇,不过杀人头点地,这可太折磨人了,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

    “不知道,其实小生并不认识周勤,只是听过他的名字。”黎望喝了口热水润了润嗓子,才又开口,“他不仅被挑断了手筋,还被下了哑药,不过这下药之人明显不通药理,这哑药是混着一方毒药一同下的,叶老先生说两种药相互冲突,虽也有药性,但好在抢救及时,应该不会致哑。”

    “这么狠啊,那可得告到开封府,让包大人好好惩治下这凶手。”白玉堂最是嫉恶如仇,看不得有人为非作歹,他愤慨地说完,终于想起来,“你还没说他到底什么来头呢?”

    “诶,小生方才没说吗?”

    白玉堂:“……黎知常,你皮痒了不是?”

    “没有没有,小生说便是了。”黎望简短介绍了一下两个周勤的情况,这才道,“所以五爷你可帮了大忙了,等展昭过来,你可以让他请你吃饭。”

    白玉堂听得义愤填膺,恨不得提刀立刻去宰了那冒名顶替的周勤,不过听到黎知常这后半句话,他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得了吧,他一个月能有几钱俸禄啊,我请他还差不多。”

    不愧是你,散财童子人设永远不崩。

    “那好心的五爷,能顺带请一下小生吗?实不相瞒,最近樊楼又推出新菜色了,小生囊中羞涩,惦记好几日了。”

    ……你羞涩个头,五爷虽然不在乎钱,但显然并不愿意当冤大头,况且被黎知常占便宜,他总有种血亏的感觉。

    “这案子当前,想什么呢你,那冒名顶替的周勤如此可恶,他在榜上,岂非玷污了那金榜,你兄长高居榜首,你就不觉得膈应吗?”

    黎望一听,顿时正经起来,这五爷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确实膈应人,这算什么事啊,陈世美那案子是假冒名,这周勤倒好,居然真敢李代桃僵,打量朝廷是不会查他底吗?

    “你说得对,等咱们把他弄进去,五爷你可要请吃庆功宴。”

    白玉堂:……这是盯紧了他请客啊,不愧是你,黎知常。

    不过说到弄人,回松江府无聊了这么多天,白玉堂只觉得浑身都是劲:“你说,你准备怎么做?”

    黎望闻言摊手:“那也得先等里头的周勤醒过来再说,否则连苦主都没有,开封府就算再相信咱们,也不可能受理此案。”

    白玉堂闻言就皱眉,这未免过于憋屈了些。

    “不过,咱们可以先告诉展昭。”

    五爷显然就在等这句话了,闻言就披上外衣出去,只丢下一句:“我去开封府找展昭,走了。”

    这走得可真够快的,黎望将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才去里头看周勤。

    *

    展昭其实刚从城外回来,只是京郊大得很,他没有具体地址,只能一点点地走访,山中樵夫也不少,问了好几个都说不认识周勤。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才不得不归。

    “五爷?你什么时候回京的?”展昭惊喜道。

    “今日刚回,你怎么回事,我等了你好久,你这是又出去办案子了?”原本还想找人吃酒呢,但都这么晚了,他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疲倦,便不准备请人吃酒了。

    “算也不算,只是一些无端臆测。”展昭搪塞过去,刚准备关心两句呢,就听得五爷说道,“你不会真像黎知常说的,去城外查周勤了吧?”

    “你怎么知道?你先去见过黎兄了?”

    五爷摆了摆手,脸上难免露出了几分得意:“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我在回京路上,救了真正的周勤。”

    展昭整个惊住了:“你救了周勤?怎么个救法?”

    于是没过多久,一群人又在叶府团聚了。

    叶老先生表示不管饭,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他一个老人家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黎兄,叶老先生有说周勤什么时候能醒吗?”

    黎望摇头:“他伤得太重了,现在人是救回来了,但比当初的唐文广还要虚弱,周勤毕竟只是个文弱书生,骤然遭此大伤,身体会自发保护,乐观来看,能醒就已经是大福气了。”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