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这个吻和之前看烟花切蛋糕时截然不同,是个男人都能感觉到里面饱含着的雄性交配时的欲望信息。这是在要造爱时才有的激吻,谢清呈一时无法承受这样的侵略欲,想要挣脱,却又被牢牢按住。失去了一只胳膊力量的谢清呈在贺予面前变得更难抗拒,谢清呈不得不承受着这样纵情深情又绝望的吻,在被贺予拽入情欲的深渊时,在喘息间,用那双沉静的桃花眼望着他。
“贺予,你要对你自己负责明白吗?”
“……”
“你跟我没有任何结果,别再做这种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一错再错的事。”
贺予停了一下,微微喘着气,那双夜一样的眼睛狂热的,缱绻的,偏执地望着他。
“你的这句话,晚了十二年。”
“谢清呈,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可能就已经开始陷落了。因为你来了,我的世界才有了希望。因为你出现了,我才有了一个能够完完全全明白我的痛苦的人陪伴。”
“如果我和你现在做的事是错的,那这件事从十二年前你把手伸给我开始,就已经错了。”
谢清呈觉得他太荒谬了,他对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孩说:“我说过,你这是把对长辈的依赖当成了喜爱。该醒了。”
“不是的。”贺予说,“你感觉到的那个东西,不是依赖一个人就会变成这样的。”
“我就是喜欢你,谢清呈,你要是觉得我错了,那我也要一直错下去,我可以错一辈子,到死的那一天,就也证明我才是对的了。”
“你别那么难过,那么不安,不要在睡梦中也惊醒。因为还有我活着,我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我都在爱你,我都会保护你,我不会离开你。”
男生的眼睛里有千钧重的感情,在这样近的对视中,直直撞入谢清呈的胸腔中,谢清呈原以为自己的心已是冰原动土,不会起任何波澜。但贺予投下的不是石子也不是石块,他是把整个穹苍的光芒都化作了流星雨,砸落下来的时候连冰原都无法不震颤。
谢清呈一时出神,贺予就闭上眼,微颤的睫毛低着,他附身,再一次重重吻了他…
这个吻缠绵又含欲,深情又欲切,在湿漉的接吻间,在急促的呼吸里,在每一次辗转着交错姿势,喘息之间。
贺予都在一遍一遍地呢喃:“谢清呈,我喜欢你,我没有错。”
“我喜欢你。”
“我想要你。”
“我只要你。”
谢清呈被他亲着念着,不知为什么竟觉得胸腔内很酸涩。
他以为他是在同情贺予得不到回报的执念。
但好像,又不仅仅如此。
“谢清呈……谢清呈……”
“……”这人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痴迷于他呢?
可男孩的眼眸就是痴迷的,甚至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你看着我好不好?”
“……”
“你看着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用活在死去的人之中。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没有噩梦了。我一直都在。”
贺予是很会窥心的人,谢清呈多少被他的话触动到了。
他抬眼,对上贺予近在咫尺的杏目。
桃花眼望着杏眼。
然后,杏眼似乎有些湿润了。
贺予像得了某种无声的鼓励,他拂开谢清呈额前的碎发,抱着他,又一次以切骨的爱欲去吻他。
大床的气氛变得愈发旖旎,唇齿的交缠如烈火焚烧,烧成了肢体的交缠。
屋子里的呼吸声都变得沉重又急促,间或伴随着翻动身体时席梦思吱呀的响。
墙上的钟指着凌晨四点半,贺予缠着他,就像夜才刚刚开始那样。
然而――
“叮铃铃!”
这个诡异的时间点,谢清呈丢在客厅的手机忽然振铃了。
那铃声还响的没完没了,一下子把谢清呈从贺予的蛊魇中击醒。
谢清呈顿时脑目清明,骤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下子把贺予推开。
心中甚至道,他妈的,好险。
他的桃花眸都还带着情欲的红晕,眼神却已经冷静下来。
他戒备地盯了贺予一眼:“我去接电话。”
贺予气得把他猛拽回来,瞳仁都泛红了:“接什么!肯定房产中介股票投资学前教育!”
说着又缠上去。
但谢清呈一旦清醒了又哪儿有那么容易再失神,加上客厅电话一个接一个打的孜孜不倦,显然不是广告信息而是真的有人有事找他。
谢清呈还是坚持着把还陷在欲望中的小年轻推开了,扯严实了自己的衣服,下床去接电话。
小年轻气得一拳头砸在床头上,砸的他谢哥的床板都裂了一条缝。
贺予往床上一躺,牙都咬碎了,到底哪个畜牲――!!
“出什么事了。”谢清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报出了畜牲究竟是谁――“老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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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予:暗杀名单又多一个名字,打扰我doi的郑敬风……
第135章
我们不会放弃
贺予颓丧地躺在床上,像个新婚夜和老婆求欢未果,失去了生的希望的年轻丈夫。
他万分无语地转过头,透过半开的卧室门,看着在外面打电话的漂亮老婆。
他真是恨死郑敬风了,这他妈都几点了?
这傻逼当谢清呈手机是24小时公开热线吗?
他好不容易才和他谢哥有了这样的气氛,除夕夜到现在,总算捡着了一次让谢清呈桃眸迷离,可以半骗半哄与他上床的机会。
结果全让这没有夫妻激情生活的中老年条子给搅合了!
这些更年期中老年人能不能体谅一下小伙子已经几个月没开荤了啊?!
郑敬风完全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一个男大学生渴望已久的床事。电话里,郑敬风先是迅速问了句:“小谢,你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谢清呈:“……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郑敬风很郑重其事地说:“你没事就好……你来趟我家吧。我刚从市局回来,有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
这场景和梦里多少有些交错了。
谢清呈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些。
“是你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还是见了再说吧,电话里讲不太方便。”
谢清呈刚想应了,不知什么时候,贺予裹着被子从房间里出来了,只露一个额发凌乱的脑袋在外面,冷不防就把下巴抵在谢清呈肩上。他显然是听见谢清呈和郑敬风的对话内容了,冲着手机冷怨地说了句:“带上我。”
手机里沉默半晌:“……你谁啊?小衍?”
贺予一扬眉:“谁?”
他戾气更重了,漠然看着谢清呈:“你什么时候还勾搭了一个大眼小眼的?”
谢清呈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他说的是陈衍,也就是陈慢。”
“啧……”贺予回过味来了,陈慢好像确实不是本名,是绰号,但大家绰号叫的比本名多,他对陈慢的本名根本就记不住。
贺予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
高兴的是谢清呈没有勾搭什么大眼小眼。
不高兴的是,郑敬风觉得谢清呈凌晨四点半和陈慢待在一起很正常,看来以前他们没少这样待过。
不高兴渐渐压过了高兴,贺予又凑过去,拖腔拿调地,带着些痞:“喂,郑叔,是我啊,您听不出来吗?我是贺予。”
郑敬风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是那个空夜会所飙车的小伙子?”
贺予也懒得去纠正自己在郑队长眼里荒淫不堪的形象,应了:“嗯。是我。”
“你这个点怎么和谢清呈在一起?”
“这个嘛……”
谢清呈直接把贺予的被子拉过脑袋,将他整个头都埋在里面,然后把他推一边去了。
“他钥匙没拿,住我家了。”
郑敬风:“……没事,那你让他一起来吧,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和他一起告诉我的,他也能听。让他过来吧。”
郑敬风所说的家,其实是离他单位很近的一个老小区通间。
三十平左右的样子,收拾的很干净。这房子是郑敬风爸妈留下来的,一直没舍得卖,老郑工作又忙,时常日夜颠倒,如果半夜回家会吵醒小孙子睡觉,他有时就会选择在这里休息。
贺予和谢清呈到他家的时候,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坐着,尽管没穿制服,但那男人身上透出来的那种气质,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也是个老警察。
这个男人就是大明的师父――那个老法医了。
老法医:“就是他们?”
郑敬风:“就是他们。”
老法医起身,笑着把手伸给谢清呈,又伸给贺予:“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明星被杀案的那台DV或许就要失窃了。”
今晚性生活不如意的贺予闻言,稍微提起了一些精神:“怎么,还真有人偷?”
老法医面露惭愧:“是啊……我没想到那个人,还是我自己带的徒弟。”
郑敬风道:“先坐下说吧,我来介绍一下。”
他分别报明了每个人的身份,然后对谢清呈道:“罗法医是我认识了四十年的朋友,你们提供给我的情报,说句实话,我也不敢随便和市局的人讲。我很难信得过别人,幸好负责明星被杀案的法医是他。”
接下来,郑敬风就把大明被抓获的经过,大致和贺谢二人说了一遍。
原来,在郑敬风接到贺予情报之后,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罗法医,两人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将一台同款式的DV放在了物证室内,请君入瓮。那台假DV里的录像也是郑敬风自拍录制的,原本只是想试一下这台二手DV是否能够运作,结果大明在开启画面时,因为做贼心虚,硬生生把郑敬风的笑脸看出了恐怖效应。
“真正的DV已经恢复了。但是――什么东西目前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东西能给,什么不能,我们心里都有一根线。”郑敬风道,“所以DV本身并不能带来给你们。”
谢清呈:“理解,有什么可以告知的线索吗?”
郑敬风沉默着,看得出他不是特别想把事情告诉谢清呈,知道的越少其实对谢清呈越好。
谢清呈也看出了他的意思:“那你今天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郑敬风:“其实……我是想劝你,别再调查这件事了。”
这回连贺予都给气笑了:“叔,你用了我们的情报,阻止了物证被盗,却在凌晨四点半急call我们,就为了让我们到你家来,听你说一句――别再查了?”
他还有一部分话没说完,那就是他和谢清呈都已经滚床上去了,他箭在弦上,马上就能哄得谢清呈糊里糊涂意乱情迷地被他入了。是郑敬风这一通缺德电话打断了他几百万的项目,姓郑的拿什么来赔?玩儿他呢!知不知道春宵一夜值千金啊!
郑敬风当然不知道他毁了贺少爷的春宵。
他严肃道:“罗法医徒弟被现场抓获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情,按正常情况,我们俩都应该还在审讯室,等着他的供述。但我们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和你们交谈这件事,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刑警顿了一下说:“因为审讯还没半小时,市局审讯室那个楼就失火了。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审讯被迫中止――纵火犯也被抓获,是一个精神病患。”
贺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心里骂这些有的没的了,他皱眉问:“……什么?”
谢清呈则道:“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纵火犯确实是个精神病人,不是装的。”罗法医道,“但他的目的性又很明确,就是去袭击那个关押了我徒弟的大楼。我觉得他当时的状态类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催眠了,像在完成某个交给他的指令。虽然听起来很不现实,不过如果要我用一个简单的方式来形容的话,他就好像被操控了一样。”
贺予和谢清呈听到这里,顿时都静了一下――
他们联想到了血蛊,也联想到了听话水。
但血蛊是贺予独有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听话水导致的结果了。
“其实以我们和他半小时的接触,大明嘴里很可能问不出来任何东西,他对背后的主使是谁根本就不清楚。可即使是这样,背后那些人依旧急于将他救出――或者说是,想要把他烧死。”郑敬风道,“这让我觉得很不安。我甚至有些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会立刻确认你是否有事,在这个点打电话叫你过来。”
“……”
“小谢,那个……小伙子。你们俩知道这次犯罪和从前几起案件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吗?”
谢清呈:“你说。”
“不谨慎。”郑敬风道,“太冒进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着急仓皇的丧家犬,做事情不管不顾,和之前那几起犯罪精妙、冷静、猖狂的风格完全不同。这样的人很容易露出马脚,却也非常可怕。因为没有脑子。”
“没有脑子的人,不会计算伤害成本,不能用常理揣度,很可能会做出一些没必要的伤人事件。”郑敬风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们不要再调查下去的原因。”
“性命是最重要的。”
罗法医在这时也开了口:“而且以我们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我觉得对手暴露踪迹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放火烧市局的楼,这么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说明对方的阵脚已经乱作一团。这时候无关的人该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要成为涡流中冤枉牺牲的炮灰。”
“……”
这就是谢清呈这些年不怎么喜欢和郑敬风多??嗦的原因。
郑敬风把警和民划得太清楚了,哪怕他破案的线索还是自己这边的人提供的,甚至这案子的结果和谢清呈本人息息相关,老郑回头就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你不是警察。”,然后把他排除在外。
在广电塔的时候就是这样。
事到如今,谢清呈也不想和郑敬风理论什么了,一头倔了几十年的牛,和他讲道理又有什么用。何况郑敬风也没有完全了解他的情况,不知道只有调查清楚志隆影视,他才能够把谢雪治愈。
谢清呈静了须臾,只说:“上次你们告诉我,别插手管我父母的案子,让我等,我等了十九年,现在是第二十个年头,请问犯人抓到了吗?”
郑敬风:“……这次的犯罪不一样,我和你说了,这次的犯罪太草率,线索暴露不会需要太多时间。”
谢清呈问:“那么,这次你要我等多久。”
罗法医:“我觉得按现在的进度,一个星期就会有进展向社会公示。一个星期,你等不等得起?”
谢清呈起身,以沉默代表了回答。
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警方打交道了,这些人是善良辛苦,但所受限制也实在太多。
他只最后对郑敬风说了句:“老郑,既然对方是杀人不计后果的疯子,你说我不是警察,不愿我深入。那么你自己也要当心。你虽然是个警察,但你也已经是一个做了爷爷的人了。对你的家人而言,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郑敬风猛地颤了一下,一双豹目望着他。
谢清呈很少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或者有什么情感表达,但这一刻郑敬风却听到了他这么说,一个父母全部牺牲的人,在提醒着他――你不要忘了你也有家人孩子。
谢清呈说完这句话,扬首示意了贺予,贺予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同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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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大楼被精神病人纵火,精神病人神志完全失常,审不出任何内容,大明那边也给不出什么重要信息。然而东边不亮西边亮,这俩人身上没有什么线索暴露,女明星被杀案却真的有了一段突破性的进展――
那是他们与郑敬风夜谈的一周之后,当时谢清呈在沪医科食堂吃晚饭,忽然接到了贺予的电话。
贺予:“上?”
“没,我不玩这个。怎么了?”
贺予:“你在哪儿,我过来和你说。”
不一会儿贺予就开车来到了沪医科,进了餐厅找他。这时候是饭点,餐厅人多,贺予因为蹭谢清呈的课多了,能认出他的沪医科学生也不在少数。
那些学生一见他,就开始窃窃私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