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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贺予”

    谢清呈手腕上还有治疗痕迹未消,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不肯松手。

    贺予吻他“哥今天可以吗”

    “贺予……”

    谢清呈手腕上还有治疗痕迹未消,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不肯松手。

    贺予吻他:“哥,今天可以吗?”

    “别,不行……”

    贺予嗓音湿热浑沉:“就一次……”

    “……”

    “我真难受,我忍不了……”

    “你能抱抱我吗?”

    他不该与贺予做的。

    这件事,让两人越陷越深,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他现在什么力气也没有,突然的病发让他浑身虚弱,连视力都很模糊,而那种早已知道黑暗结局,却目见霞光绚烂的感受,更是令他心城崩溃。

    他们最后还是在洗手间内做了,做得很激烈,贺予身上都是热汗,抱着谢清呈不停地撞,半点也不觉得乏,好像刚才那三千米耗费的是另-管体力似的。

    两人震得隔间的]咣咣直响,中途只消停了-会儿,那是因为有个学生赶巧进来了,就在贺予他们旁边。

    而那时候贺予正好到了最后冲刺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于是他就干脆把谢清呈压在墙面上,动静不绝于耳,旁边盥洗室的人明显是听到了,愣了好一会儿,震惊不已。

    但他也并不能听出来疯狂到在公共盥洗室做爱的两个人究竟是谁。贺予捂住了谢清呈的嘴,半点声音都不让他发出。

    谢清呈是真的崩溃了,他知道隔壁有人,他想要贺予停下,贺予不肯,反而一直抵着他纠缠,仿佛故意想把两人交蚺时的声音透给其他人听,反正也没谁有那个狗胆进来。

    “舒服吗?嗯?舒不舒服?

    谢清呈不能出声,贺予却不介意自己的声音被人听到,反正他的嗓音这时候已经沙哑地厉害,除了谢清呈谁也不可能知道是他。

    “抱紧我宝贝……”

    贺予情到深处,又爽又欲,卫生间隔板都像要被震塌了。

    贺予做完之后喘了口气,吻了吻浑身都是发抖的谢清呈,而后压低声音,对外面的人道:“听够了吗?听够了就他妈给我滚出去!出来让我撞见你敢偷窥,我就让你知道代价你付不付得起。”

    偷听的人哪儿敢再留,立刻仓皇跑走了。

    贺予就慢慢地从温柔乡里出来,他瞳色幽深,抽了纸,慢慢地擦拭着。

    “哥……去我公寓,好不好?”

    谢清呈是真的没力气了,他在突然发病的痛苦中,又被这样激烈地折腾,过程中几次差点晕过去,只因他不能让贺予觉察出他身体的异样,才不得不强撑着清醒。

    贺予以为他是不反抗的意思,竟然还脸红了一下,他又吻了吻谢清呈,感激又小心翼翼地扶抱起他。

    男生仔细地把谢清呈散乱的衣服整理好,带谢清呈出去了。贺予停车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上了车,未忍住,在车上又做一次,

    然后才愿启程。

    男人的嘴一向就是骗人的鬼,什么我就做一次,

    都他妈是空话。

    事实上,贺予那天一共做了六次,一直到天都暗了,夜都深了,最后才抱着谢清呈,心满意足地在公寓的卧室大床上睡了过去。

    他始终没有注意到谢清呈的反常

    谢清呈病得几乎无法出声骂他,他却以为是谢清呈不想反抗。

    而谢清呈自始至终没有脱掉上衣,好像在掩盖什么-样。这一点贺予虽然隐约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他的一颗心都被谢清呈莫名脆弱的样子给填满了,再也无暇去容下别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贺予醒来了,发现谢清呈还昏睡着。

    他在谢清呈眼睫_上轻轻吻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怀里的人很烫。

    贺予一惊,谢清呈发烧了?

    他不敢耽搁,忙拿了温度计给他哥测了个体温。

    38.3°C

    贺予急了,想给私人医生安东尼打电话,但又立刻觉得不妥。

    他最后只得轻轻摇醒了谢清呈

    “……”

    连唤了三四遍,谢清呈才模模糊糊地从昏沉中醒来。

    他魂都像被抽去了大半,双目空蒙地望着贺予。

    贺予的心一下子就被他看软了,甚至都后悔自己昨天做的那么没有节制了。

    他抱着他,小声对他说:“哥……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你先起来……

    谁知谢清呈听到去医院三个字,条件反射地回避,人都清醒了一些,苍白着脸道:“不,我不去。”

    “可是你得挂水才行”

    “我不去!”谢清呈反应激烈,猛地咳嗽起来。

    贺予吓着了,回神后忙道:“你别急,那就不去了。我给你去买退烧药,你先躺下。”

    谢清呈这一烧,实在厉害,昏沉缠绵了两晚,到了第三天早晨,他才终于恢复了些,靠在床背上,看着贺予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知道贺予这几天又旷课了,贺予不敢走,一直留在他身边,他睡了多久,贺予就守了多久。

    谢清呈缺乏血色的面庞微侧着,他想了很久,想得很全,他在这几天里,把一切选择的利弊都权衡透了。把最后的那一点不忍心,也硬生生如削去自己的血肉挖出自己的眼睛一样,剥离了。

    贺予端了碗粥来。

    少爷原本是不擅长做家务的,但这几天煲了好多种粥,就像想哄谢清呈多喝点。

    谢清呈捧着那碗粥,像捧着一个人过于炽热的心,到了最后,都捧不住了。

    他终于慢慢地把汤勺放下了,抬起眼,看向贺予――

    一场高烧,视力损耗地更厉害,这个距离,不戴眼镜,他已经看不太清贺予的表情了。

    看不清也好。

    看不清最好了。

    谢清呈这样想着,开了口:“贺予。”

    贺予回过头来,脸颊上还沾着些手忙脚乱做粥时蹭的锅灰:“什么?”

    “我想过了。”谢清呈说,“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

    “我承认你没有说错,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

    贺予的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些希望似的。

    谢清呈看不到了。

    他的视线是模糊的。

    他终于轻声地,却一字一顿地,把那些他已经压了很久的话,无可回头地说了出来:“我尝试过接受,但我接受不了。”

    “……”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喜欢你。”谢清呈说,“所以,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

    “结束了。”

    第160章

    你走了,又一次

    贺予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

    但谢清呈还未在开口,贺予又立刻打断了他,然后仿佛是为了逃避什么,结巴道:“不不不……你,你先等一下……”

    “锅里还炖着川贝雪梨,我去给你拿……我……”

    好像一盅川贝雪梨,就能改变一切似的。

    少年转身,想要往厨房奔,好像那是他的壳,逃进去就不会被任何利器刺伤。

    但是谢清呈的声音传来,将他的脚步冰封。

    “不用了,贺予。”

    “……”

    “我该回去了。”

    谢清呈和贺予睡过很多次,很多次睡醒,都是翻脸不认人。

    只有这一回,他诛心贺予的时候,竟也狠狠锥伤了他自己。

    每个字从喉咙里说出来,就有一根刺往心里钻,以至于谢清呈原本就病得厉害,只在强撑的身子,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可是贺予看不到。

    他在听到谢清呈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之后,已经克制不住地落了泪,如今脸上尽是泪痕,他不敢回头。

    他觉得谢清呈又欺负他。

    谢清呈每次用完他,就不要他,什么狠话都往外说。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没有做好,他明明已经很用心了,像熬那锅里的冰糖雪梨一样,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熬酥炖烂了,尽量地变得不难入口,容易消化,然后忐忑地捧给那个男人。

    可是谢清呈说,结束了。

    他永远喜欢不了他。

    贺予背对着谢清呈,张了张嘴,第一次,他发不出声音,直到第二次,他才找到自己的声线。

    沙哑得厉害。

    “……你,你先把……梨吃了,我们在说这些,好不好?”

    “………”

    贺予都哽咽了:“你吃一点吧……你吃一点……好吗?……我学了好久的……”

    我学了好久的。

    我本来,不会做家务,不会削水果,不知道怎么用冰糖川贝炖雪梨。

    我本来,不会这样卑微地去爱任何一个人。

    不会这样尽心地去照顾一个人。

    现在我都会了。

    我学了好久的,谢清呈。

    你就尝一口吧。

    你就看我一眼吧。

    贺予的手指还缠着创口贴,削梨子的时候切到了手,流了血。但他当时并不在意,他只想着等谢清呈醒了,他可以给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梨膏。

    可是谢清呈醒了,谢清呈说,他不要他。

    贺予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他哭得那么伤心,却压着声音,怎么也不肯让谢清呈听到,亦不愿回头让谢清呈看见。

    他最后低着头走进了厨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厨房的台面上,还摆着砂糖,雪梨块,切水果的小刀。

    贺予一点一点地把那些东西收拾了,一边收,一边默默地掉泪。

    其实这个公寓,自从他拿到钥匙之后,就从来没有生过火。他以前自己来住,总也懒得做饭,不是出去吃,就是让酒店的主厨做好了送到府上。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人在这里开了火,把“公寓”变成了“家”。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贺予压抑着哭声,在厨房里站了很久,努力地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最后又洗了把脸,不让谢清呈看出来他流泪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厨房门被推开了。

    谢清呈站在门外,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对他说:“贺予。”

    “……”

    “我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觉得你有什么不好。”

    “……”

    “而且因为我自己。我确实无法接受一个男人的喜欢。”

    贺予垂眸,无助地站在洗手台边:“……性别……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他抬起眼来。

    谢清呈还是在第一瞬间就知道,这个孩子……是哭过了。

    那双眼眸很湿润,泛着些红,就那么望着他。

    “谢清呈,这些有那么重要吗?”

    “……”

    “比真心更重要,是吗?”

    谢清呈无法回答。

    他又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说,对不起,贺予,我没有嫌你是个男人,其实是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又发现我完全不能改变你对我的感情,所以我才不得不这样去做,希望你不要把青春都浪费在我身上。

    贺予静了一会儿,看着灶台上滚着梨羹的小火苗。

    他一直在忍着,这一刻忽然就忍不住了。

    他回头望着谢清呈,因为伤心,嗓音微颤:“你知道吗谢清呈?你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找到第二个人,像我一样爱你了。”

    谢清呈看了他好久,他在这一刻很想伸出双臂,去安慰这个笨拙的、狼狈的、卑微的却也是高傲的幼龙。

    他对贺予的这份感情,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质疑,在从后来的质疑,到如今的心如刀割。

    谢清呈和李若秋离婚时,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不会相信那种飞蛾扑火,不管不顾的爱情。

    是贺予让他见到了。

    他将这份爱意瞧得越清晰,心里就愈痛。贺予就像一只他在路上无意间瞧见的幼犬,因为觉得太可怜了,所以随手丢了一些食物给它。他原本只是想维系着这样简单的关系,从未想过要收养这只小狗,或者与它建立什么不必要的亲密关系。

    可是小狗不是这样想的。

    它每天都在那个位置乖乖地等着他,见到他就会高兴地跑过来绕着他的腿蹭,它在无意之间已被他驯服了――可他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在也不会走这一条路,它在也不会等来那个路过的人。

    他除了在也不投喂它任何食物,甚至装作看不见它,还有什么选择呢?

    然而小狗不知道,小狗呜呜咽咽地追在他身后,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不理它了,是它太脏?还是太难看?还是因为它是一只小病狗?所以他永远也只是喂它几口饭,却不愿抱它,也喜欢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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