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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天地同力,工程初议

    天地同力,工程初议

    耿煊想到了一句话。

    时来天地皆同力。

    这真的是有冥冥中的天意相助吗?

    今日西返,在流云坊,以及发生在面前这两件事,让耿煊心中生出一种新的感悟。

    这变化,并非来自“冥冥中的天意”。

    若这“天意”真的存在,那么,它的另一面,就是明明白白的另两个字。

    “民意”。

    这一两百年来,那些习惯了安稳富贵,惧怕动荡混乱的元州高门、顶级势力,选择自废武功。

    只不过,他们废掉的,是元州的“武功”。

    他们自己,不仅无损,反而因此得了大利。

    如无忧宫这般,因此得了百年富贵的高门世家,顶级帮派,不在少数。

    可那些压抑在亿兆黎庶心底的呐喊和渴求,就因此消失了吗?

    当然没有。

    只不过,变成了深藏在酷寒冰层之下的暗涌潜流。

    因其“暗”,因其“潜”,他们无法彼此交互,串联成势,只能在各自的小天地中苦苦挣扎。

    可一旦出现一个让他们汇聚成势的契机源头,无论初心是什么,无论他们自以为的理由是什么。

    最终的结果,都会让他们迅速向着这个“势”靠拢。

    就像是磁铁吸引那些四散游离的铁屑这样物理法则一般,不可阻挡。

    不仅是外力无法阻挡,便是这些参与其中之人,同样无法阻挡。

    不仅是这些参与其中的人无法阻挡,就连这最初的“势”,同样无法阻挡。

    在这源源不断的“铁屑”的簇拥、投奔之下,这最初之“势”也会一点点被挟裹,被影响,甚至偏离其最初的初衷。

    变成一颗越团越大,却也越来越身不由己的巨大的“雪球”,冲向那有可能带来毁灭的“死亡斜坡”。

    这“雪球”不断下滚,越来越大的过程,就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若是这“雪球”最终被撞了个粉碎,重新散化作无数雪粉。

    “势”在这过程中也枯竭消散,再也无法凭空团出一颗新的“雪球”,这就是“命去英雄不自由”。

    主导这一切的,看似存在一个神秘莫测,冥冥中的“天意”。

    可从头到尾,参与的都只是“民心民意”。

    只不过,其数量太大,力量太杂,甚至彼此拉拽互害,彼此掣肘牵绊。

    其力量庞大,看似能做成一切,实际上却处于什么事都做不成的混沌无序的状态之中。

    其泛起的涟漪,就是苦海劫波。

    它因众生而起,却又将众生都淹没其中。

    若是那最初之“势”不够坚定强大,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很容易就被其消解、偏移甚至是湮灭。

    最终无所适从,莫衷一是,成为苦海劫波中的一份子。

    唯一能横渡这苦海的方法,就是那最初之“势”,需得高举一团火炬,不,是他自己就化身为火炬。

    有大智慧、大勇敢、大毅力、大乐观、大悲悯,无论是来自外面的凄风苦雨,风刀霜剑,还是来自内部的质疑撕裂,矛盾冲突,不疑惑,不惧怕,不动摇,不消极,不熄灭,将混沌如湍流般无序的兆亿人心凝聚在一面旗帜之下,导往同一个方向,这才能众志成城,排山倒海,改天换地,再造乾坤。

    恍惚之间,因为冯煜等人纳头便拜的举动,让耿煊心中,生出了一些与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毫无关联的无端联想。

    在一双双灼热目光的注视下,耿煊将这些想法收藏在心底。

    上前亲手将冯煜等人扶起,喜不自胜的道:

    “说什么乞留,大馆主能在这时候赶来襄助,也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耿煊的反应,让冯煜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

    不过,心中又有些疑惑,不解耿煊说的“燃眉之急”到底是指什么。

    耿煊似乎明白他的疑惑,将身旁另一人介绍给他,笑道:

    “大馆主对洪铨不陌生吧,说来,他以前还是你的下属呢。

    现在我巨熊帮,除了我,最能打的就属他了。

    对洪铨的能力,我自然是认可的。

    可修为不足是硬伤,短时间内也很难提高多少。

    现在眼看与吴益的碰撞在即,你们的到来,可不就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吗!”

    耿煊此刻介绍给冯煜的,自然就是洪铨。

    在看到曾经的大馆主,以及百源集的护卫首领,也就是他曾经的直属上级出现,并果断跪拜在耿煊面前,请求接纳的那一刻,洪铨的心绪就变得异常复杂。

    既有些感慨于这些日子的际遇之奇,变化之大。

    同时也有些失落,轻松等复杂而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失落自然是洪铨意识到,自己这个“巨熊帮内帮主之下

    天地同力,工程初议

    按照最保守的说法,也需要三千五百万个大工!

    其中比较普遍的说法,都认为需要五千万到六千万个大工。

    有最夸张的,直接给出了需要投入至少一万万的大工,才能将河道重新疏通。”

    这是里坊评估一个工程具体工程量的常用方法。

    比如,修筑一段水渠,需要多少大工;

    挖掘一个鱼塘,需要多少大工;

    修筑一栋宅院,又需要多少大工;

    ……

    而一个“大工”,就是一个成年里坊男子努力做一天工所能完成的工作量。

    虽然,这种统计方式,很不精确,误差非常大。

    却可以用最简单直观的方式,让人评估出一个工程的大小和难易程度。

    以及以自家里坊的人力,是否能够完成,大约多久能够完成。

    而且,即便有误差出入,通常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那些有经验的老师傅,甚至能够将误差控制在百分之一以下。

    需要数千万甚至是上亿个大工才能完成的工程,确实不是一家里坊能够奢想的。

    而疏通阻塞河道,主要就是挖土和运土。

    以耿煊对普通坊民体能的了解,一个大工基本相当于挖掘以及转运一点五到两方的土方量。

    这看起来似乎非常少,可若以重量计,这已是三到四吨的重量。

    而这,基本已经是普通坊民一天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从这个角度去理解,三千五百万个大工,基本就约等于五千万到七千万的土方量。

    而那超过一亿的大工,就相当于就是一两亿的土方量。

    用自己的理解,默算了一番大致的工程量之后,耿煊心中却不见沉重,反而轻松了许多。

    刚才看了彭柯那样的表现,他还以为这件事存在一些他没有发现,却完全无法克服的难题呢。

    耿煊好奇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他看向一脸灰败的彭柯,问:

    “你说对这工程量进行评估的都是各坊最有经验的老师傅,可各坊给出的评估结果,差距怎么会如此之大呢?

    悬殊最大的,至少有三倍的差距!

    既然都是老师傅,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吧?”

    彭柯摇头,解释了一番。

    耿煊这才知道,这不同的工程量,不是来自于评估误差,而是施工方案的差别。

    那最少只需要三千五百万个大工的方案,只追求疏通河道,让这条如血液一般重要的河流重新流动起来。

    其他的,一概不管。

    而那些更大的工程量,则或多或少的包含了对滑坡地段的隐患排查,善后处理等。

    那个工程量超过一亿个大工的方案,因为评估者觉得这工程量太过离谱,最终其本人都放弃更仔细的计算。

    而这个方案,追求的是一劳永逸的解决这段河道的问题。

    不仅包含了疏通阻塞河道,还有修筑河堤,将滑坡段的山体也进行修缮改造,增加护坡,坡度陡峭有再次滑坡隐患的地段还要降坡度,加台阶……

    这么做,问题倒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可工程量不就跟着嗖嗖往上涨了么。

    最后,连评估者本人都觉得这不具备任何落地的可能,在评估出准确结果之前就选择了放弃。

    帐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耿煊是在思考,在盘算,暂时没有说话。

    方锦堂、戚明诚、冯煜等人却是死死闭着嘴巴,恨不得所有人都把他们忘记才好。

    他们心里觉得,这场本来就与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会议,他们压根就不应该在场。

    现场目击大老板出糗,难道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吗?

    而彭柯一脸灰败自然不提,就连梁文英、常思道等人听完彭柯讲述的内情后,一个个也都是惶然无措。

    一时间,竟都生出股前途未卜,未来不知该往何处去的茫然之感。

    梁文英在心底自责。

    当初,他慑服于“苏帮主”迅速荡平万平集,杀戮无忧宫十几名炼髓强者的威势。

    人家说让他们西迁,他没多想就答应了。

    他现在心中反思,自己答应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倒是一路跟随而来,也在帐中角落混了一个位置的刘月季,一双眼睛这瞅瞅,那看看。

    算是在场诸人中,神色最是轻松淡定的了。

    不是因为事不关己。

    而是他本能的觉得,“苏帮主”的这个决策,不可能是简单的失误。

    在听到彭柯如怨妇一般念叨“要是能提前说一声就好了”,他就忍不住有点想笑。

    要是提前说了,这趟西迁,岂不是就搞不成了?

    所以,你以为是“苏帮主”忘了提前跟你们通气吗?

    人家分明就是故意的好不好!

    若说这现场还有一人对耿煊有信心,那这人非刘月季莫属。

    在这样的氛围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耿煊,明亮有神的眼睛在彭柯、梁文英、常思道、伍若海这些人身上扫过,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一个大工,定价多少比较合适?”

    “啊?”

    彭柯、梁文英等人一脸茫然。

    既不知道耿煊为何要如此问,也不知道这话应该如何回答。

    不仅是因为,他们鲜少将里坊的派工用工与银钱挂钩。

    也因为“大工”与“大工”之间,也是有着巨大差异的。

    一个只有傻力气,其他啥也不会,扛着锄头刨一天地,这是一个大工。

    一个技艺精湛的泥瓦匠,用一天时间,砌四墙砖,让原本只有地基的空地,一天之内就有了一个房间的雏形,这同样是一个大工。

    要是用银钱衡量,它们的价值能一样么?

    就在梁文英、彭柯等人有些茫然,没反应过来应该如何作答之时。

    缩在角落里的刘月季却忽然眼前一亮,抢答道:

    “帮主,不要钱,您只需要管饱饭就成!”

    耿煊循着声音,看向刘月季,眼中含着笑意,问:“哦,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刘月季快步从角落里出来,站到梁文英、彭柯等人旁边,一边冲耿煊点头哈腰,一边笑道:

    “我若是没猜错,帮主您是想雇人做工,请他们来将这河道疏通。”

    耿煊点头道:“你倒是机灵,不错,我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说最后这话时,耿煊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梁文英等人。

    而梁文英等人在听了耿煊这话后,已经一个个嘴巴张大到能塞鸭蛋了。

    不是他们傻,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而是他们就不觉得,这世上存在这样的“傻瓜”!

    一个大工再廉价,那花出去的也是钱。

    更别说几千万上亿个大工,那是一笔多么庞大的天文数字,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若这干涸河道两岸是某家某姓的私产,其人愿意掏这笔费用,他们还能够理解。

    可是,以元州现在这世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便是无忧宫想要这么做,也将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既然如此,谁会吃力不讨好的在这事上面投入海量的银钱呢?

    说是缺心眼,用词都显得过于温和了。

    倒是彭柯,最先从荒谬震惊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开始认真琢磨起这件事的可行性起来。

    喃喃道:“便是管饭,数千万大工,那消耗的粮食,至少也得是万万斤吧。”

    耿煊笑道:“这还需要担心吗?流云坊现在什么情况,你们应该最清楚不过,还怕我管不了饭?”

    现在月露原富余的粮食,可都在往流云坊送。

    然后刘月季组织起来的运粮队伍,也正流水一般将流云坊的粮食不断往这边送。

    管饭,确实没有任何难度。

    一万万斤粮食,固然非常多。

    可按照米行常用的计量,也就八十多万石。

    对里坊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对月露原的集市米行来说,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反应过来的彭柯,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一些。

    他忽然意识到,最大的问题,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解决了。

    他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一会儿之后,又道:

    “还有工具,农具固然也勉强可用,但却会严重影响效率。

    若想提高效率,必须大量品质更优良、更有针对性的工具才成!”

    耿煊道:“我可以现在就跟各家集市的铁行大量预订,我想,赚钱的买卖,没几家会拒绝。”

    “……”彭柯看着耿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道:“这会很花钱!”

    耿煊却随口回道:“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这话在其他人听来,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回答,只能是一个戏谑的调侃。

    可这就是耿煊的真心话。

    钱只有流动起来,才是钱。

    放在那里不动,那就是一堆纸,哦,现在应该是一坨金属。

    耿煊可没有忘记,就在康乐集的地下,有足足四百七十万两银子被他埋在了只有他知道的角落。

    而在万福坊的魏家大院的库房中,原本,在将这四百七十万两银子埋起来之后,现银已经所剩不多。

    可现在这才过去多久,因为缴获以及与八家里坊进行的玄幽马和兵器物资等交易,又有了六七十万两。

    这一次,月露原一行,短短数日,又有一笔巨额收益入账。

    洪铨等人因为事情太多太杂,至今都没有盘点清楚。

    耿煊意识到,在可见的将来,自己“积累”的财富的速度,还会越来越快。

    而花钱的速度,远不及“赚钱”的速度。

    而耿煊很清楚,这些银子就这么放在手里,是不妥当的。

    他的金融知识很有限,但却也知道一些基本概念。

    假使一个区域内,市面上流通的银钱数量锐减,那是会遭遇钱荒的。

    要是因为自己如仓鼠般不断囤银的举动,最终给这世界带来一场经济危机,只是想想耿煊都会感觉很荒谬。

    以这个世界底层生民的脆弱程度,这种事一旦真的爆发出来,死的人绝对比他亲手杀掉的人还会多出十倍百倍。

    这不是耿煊想看到的局面。

    但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手里的钱撒出去。

    对他来说,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大把的花钱的途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眼前这个大工程花钱,耿煊就觉得很合适,都没有任何纠结,他就轻易的说服了自己。

    “就当是再分配了。”

    心中这般想着,耿煊再次看向彭柯,问:“可还有什么问题?”

    彭柯默然。

    他以为这位“苏帮主”已经够邪门了。

    现在才明白,以前的认识,还是远远不够。

    他努力将思绪落回事件本身,又想了想,道:

    “若是吃食、工具的问题都能解决,那就还剩一个问题——”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都变重了几分,道:

    “那就是人。”

    “在里坊涉及的许多事情上,壮男和健妇是没什么差别的。

    做一天的工,都可以当一个大工。

    可这疏通河道不同,那是真正的重体力,一个健妇最多只能当零点七,甚至零点六个大工。

    就连我们现在各坊统计的很多壮男,都不能完全适应这样的工作量。

    我心里估算了一下,即便将流云坊的人也算上,壮男健妇的数量应该有八万四千人左右。

    但即便他们全部出动,一天最多也就能贡献出六万到六万两千个大工。

    可这么多人,别的暂且不论,只是疏通河道,至少也得一年半以上。

    若是还要将河堤护坡这些工程也算上,四年都做不完!”

    耿煊还没有说话,旁边刘月季不满道:

    “嘿,姓彭的,你tn的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你怎么就只算你们这几家里坊的人,这一路过来,给你们修桥铺路,给你们保驾护航的那些游民就不是人吗?”

    说着,他看向耿煊,认真道:

    “帮主,您可别看那些游民一个个瘦得跟个猴似的,那主要是饿得。

    他们的身体却好得很,力量也不缺。

    我保证,只要管他们两天饱饭,干起活来,比那些坊民还有劲!”

    对此,耿煊是相信的。

    以游民的生存环境,身体素质差的,早就被自然淘汰了。

    能够活到成年,还手脚健全的,那都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他对神色有些不好看的彭柯道:

    “刘月季说得不错,只要有游民愿意来做这事,我都不会拒绝。”

    说着,他也不管彭柯心中如何想,看向刘月季,道:“你的眼界,还是有些窄了。”

    “啊?”刘月季眨了眨眼睛,赶紧求教道:

    “我忽略了什么?”

    耿煊道:

    “若我所料不差,最早下个月,最晚明年一月底,粮荒征兆就会逐渐在元州各地显露出来。

    如果没有任何处置,明年三四月之间,粮荒会彻底爆发开来。”

    而以元州那些顶级势力的尿性,他们是不会做任何处置的。

    嗯,趁机“购买”一些被他们相中的、有着各种特殊需求的人口之类的事情除外。

    类似的事情,以往历史中又不是没发生过。

    粮荒虽然会死人,但绝对不会全部死光。

    活下来的人,终究会再次回到土地上。

    再一次耕种,繁衍生息。

    这就像是韭菜,割了一茬,很快就会生长出新的一茬。

    耿煊继续道:

    “我知道你们游侠儿有自己的圈子,如你这样的,更是交游遍天下。

    你可以让他们慢慢的传话出去,来这里,活得多好不敢说,只要肯做事,至少能保证有口饭吃饿不死。

    我相信,随着粮荒征兆越来越明显,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过来。”

    刘月季闻言,神色一阵剧烈的变化,然后冲着耿煊深深的拜服于地,道:

    “帮主,我刘花儿真心服了!”

    旁边的彭柯却低声嘀咕道:

    “人来的太多其实也不好。

    这种大型工程,也并不是人越多越好。

    人越多,管理难度就越大。

    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出大乱子。”

    耿煊笑道:

    “也不需要都安排去疏通河道啊。

    这大河两岸,千里荒原,一旦河道疏通,可都是良田沃土,你还怕没地方安置?

    这里荒废了近四百年,要想重新整饬出来,往里面填多少人力都不够,怎么可能嫌多!”

    自此,彭柯再也无话可说。

    此后,耿煊与众人针对此事又聊了许久。

    在他的“建议”下,彭柯可以担任这个工程的负责人,从现在开始,就可以进行前期筹备了。

    争取在下月初,开始进入实操环节。

    那时候,吴家的麻烦,也差不多解决了。

    嗯,就是“建议”,毕竟,从道理上,到现在为止,耿煊并没有接受五坊的效忠,自然也不能命令他们做些什么。

    好在,对于他的“建议”,没有人提出异议。

    梳理完这些,虽然感觉非常荒谬,但五坊高层的人心,确实因此安定了下来。

    耿煊托方锦堂、戚明诚等人看护五坊周全,并让他们时刻关注安乐集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第一时间飞鸽传讯。

    事情都处置完毕之后,耿煊与范宏盛、魏万宗、以及新加入的冯煜一行人继续快马西行。

    刘月季则留在了五坊营地之内。

    虽然他与梁文英、彭柯等人相看两厌,却也不妨碍他们为即将到来的大工程通力合作。

    刘月季、梁文英、彭柯等人站在营地入口目送耿煊一行人没入夜色深处。

    还不等他们返回,便又听得东侧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

    众人扭头看去,便见一行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人马从夜幕中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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