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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姜苒曾把烟蒂摁灭在楚尧的锁骨上，说他是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贱种。</p>多年后重逢，姜苒却带着人闯进楚尧的订婚宴，把现场砸得一塌糊涂。</p>
“给我接着砸！”</p>
红色的婚宴布场被人砸得七零八落，姜苒站在逆光的门口，黑色包臀裙上还沾着夜风的凉意。</p>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楚尧微微颤抖的手上，玩味勾起笑：“楚尧，好歹同学一场，订婚都不跟我讲一声？”</p>
姜苒一步步走到他身前。</p>
楚尧的视线在触及到她指尖的烟时，瞳孔止不住颤了颤。</p>
从16岁到18岁，他被姜苒霸凌了整整3年。</p>
高一夏夜，他被一群混混堵在满是污痕的墙角。</p>
为首的姜苒把他妈给他准备的热牛奶从他头顶浇下，白色的液体顺着头顶滑过脸颊，瞬间引起一片尖锐的哄笑。</p>
“操，原来男的也能这么骚......”</p>
“苒姐，这男的长得这么帅，你就一点不心动？”</p>
姜苒俯下身平视他，骤然嗤笑一声:“一个身份低贱的私生子，长得也不合我胃口，性子又窝囊，只配当个听话的狗用来消遣。”</p>
楚尧死死攥紧拳头，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逼了回去。</p>
巷口的风卷着烟味扑在他脸上，姜苒突然掐着他的后颈，把他按在斑驳的墙面上，女人指尖夹着的烟燃到尽头，火星明灭间烫得他瑟缩了一下。</p>
“躲什么？”</p>
姜苒低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下移，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截还带着余温的烟头就重重摁在他颈下的锁骨窝里。</p>
灼烧感瞬间炸开，他疼得浑身绷紧，喉咙里溢出细碎的痛哼。</p>
姜苒指腹碾着那点星火往深里按了按，直到看见白皙皮肤上烫出个焦黑的印子，才随意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跟碾了碾。</p>
“记住了，”姜苒俯身凑近他耳边，声音黏着烟味的冷意，“这地方，标记了。”</p>
3年时间他不是没做过反抗，可姜家势力只手遮天，他所有的反抗只会换来更激烈的报复。</p>
大学报志愿，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离姜苒最远的城市。</p>
可没想到，几年过去，今天他的订婚宴现场，她竟然又出现了。</p>
......</p>
“离他远点！”裴姝妍猛然一声尖叫，将楚尧从回忆里拉了出来。</p>
他看向突然冲过来的未婚妻裴姝妍，心下猛地一紧。</p>
只是没等裴姝妍靠近楚尧，他就被两个保镖死死制住。</p>
宾客哗然中，姜苒几步走到穿着白色婚纱的裴姝妍面前，猛地抬脚踹在她的腰腹上。</p>
裴姝妍蜷缩在地时，姜苒的高跟鞋狠狠碾上她的手背，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淬毒的寒意：“你们订婚，问过我了么？”</p>
“姜苒！”楚尧疯了一样的挣扎起来，却被保镖狠狠按在地上。</p>
姜苒回身，好整以暇地望着他。</p>
楚尧攥紧了拳头，与她对视，“你放开她，否则我报警了！”</p>
闻言，姜苒低头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怎么？这么担心你这未婚妻？需要我帮你报警么？”</p>
楚尧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姜苒猛地捏住了下巴，她的眼底翻涌着他看不懂的偏执。</p>
姜苒随意挥挥手，保镖猛然一个手刀把楚尧打晕过去，抗起他往门外走，经过裴姝妍身边时，姜苒高跟鞋又碾得重了些：“你们订不了婚，因为他是我打了标记的狗......”</p>
“在我玩腻之前，只能是我的。”</p>
之后的几天，楚尧被关在一座隐在雾山深处的庄园里。</p>
姜苒把他丢到这就消失了。</p>
一连好几天，楚尧都没见过她。</p>
而他，除了这栋别墅哪都出不去。</p>
楚尧坐在床沿，没有焦距的目光直愣愣盯着房门口。</p>
直到视线对上卧室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p>
消失几天的姜苒才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声音漠然:“怎么不吃东西，闹绝食？”</p>
她端起茶几上的餐盘靠近，楚尧抬手就想砸碎，但他刚要动，就听见姜苒冷厉的声音:“既然你没胃口，那我就放些东西给你开开胃。”</p>
话落，他们面前的投影仪突然跳出一段视频。</p>
温馨浪漫的婚房里，裴姝妍正瘫坐在床沿边，她怀里抱着楚尧的照片，往嘴里大口灌着酒，往日明媚温柔的女人此刻却满脸憔悴，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哀伤。</p>
“妍妍......”楚尧心脏一阵抽痛，猛地扑了过去，却只能碰到冰冷的墙壁。</p>
下一秒，啪的一声，画面被切断。</p>
楚尧红着眼，声嘶力竭地看着姜苒，“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p>
姜苒猛地倾身靠近，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语气是近乎病态的温柔：“很快你就会知道，只有我对你是真的。”</p>
楚尧挣扎着推开她，猛然一巴掌甩在她脸上。</p>
姜苒咬了咬唇，浑不在意地执起他的手，在他耳边嘲讽道：“几年不见，野了不少，不过我最懂得如何驯野狗。”</p>
“要是你再敢逃，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p>
温热的吐息打在楚尧耳边，他猛地打了个寒颤。</p>
两天后的清晨，保姆临时请了假，他趁着姜苒出门的时间爬上了别墅外的排水管。</p>
裴姝妍一定在找他，只要逃出去，只要到了山下的公路......</p>
皮鞋踩在排水管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楚尧屏住呼吸往下爬。</p>
脚下却猛地一个打滑，他狠狠摔倒在地，剧痛从脚踝处炸开，鲜血顺着磨破的膝盖渗出来，混着泥土和草屑，触目惊心。</p>
可他顾不上，一瘸一拐地沿着灌木丛往庄园后门跑。</p>
但越靠近，隐约的喧闹声就越清晰，这里不是他想象中的寂静，反而带着某种......狂欢的意味。</p>
楚尧的脚步顿住了。</p>
绕过茂密的冬青树，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瞬间冻结。</p>
一群年轻男女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笑闹声飘过来。</p>
“妍姐，整人这事果真还得你来，当初苒姐为了替衡哥出气，整了他那私生子弟弟两年都没见他掉一滴泪，你这就拍个卖惨视频，他哭得那叫一个惨，果然杀人还得诛心啊。”</p>
“不过妍姐也真豁的出去，就因为想让衡哥吃醋，都不惜出卖色相了，不过就楚尧那身材，妍姐这波不亏......”</p>
“说什么呢，妍姐这叫沉得住气，该说不说，还是妍姐魅力大啊，不仅拿下了楚尧那个硬骨头，还差点真和他结婚了。”</p>
“妍姐那是喝醉了把楚尧认成衡哥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跟他发生关系，妍姐可是为衡哥守了四年的身，咱圈子里出了名的纯情小公主，而且前几天那场订婚宴，不过就是为了刺激衡哥回国演的一出戏而已嘛，要不然苒姐会去砸场子收尾？”</p>
“哈哈哈，楚尧真是个笑话，他该不会还以为，妍姐正在四处找他吧......”</p>
尖锐的笑闹声刺的楚尧耳朵嗡鸣。</p>
他看着那个他一心想要逃离去投奔的未婚妻，和带人砸了他们订婚宴的女人，两人在同一个派对上谈笑风生，俨然一对再亲密不过的好友。</p>
心里有什么轰然坍塌。</p>
楚尧直愣愣盯着被簇拥在中间的裴姝妍，好似看到了高三那年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少女。</p>
她是全校，唯一一个会为他反抗姜苒的人，他把她视作光追逐了四年，为她改志愿，考一样的大学，努力与她并肩......</p>
他在一步步向她靠近。</p>
可没想到，裴姝妍一开始的接近示好，竟然只是为了耍他？</p>
而那个说不介意他身份、始终待他如亲兄弟的哥哥，竟也是煽动这场霸凌的主谋。</p>
心脏猛地剧烈抽痛起来，楚尧紧紧咬着牙，却还是没能把快溢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p>
泳池边的喧嚣像隔着一层玻璃传来，模糊又刺耳。</p>
他看着裴姝妍笑着拍了拍姜苒的肩膀，好像说了句什么，引得周围一阵哄笑。</p>
姜苒挑眉回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p>
女人再抬眼时，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冬青树后的楚尧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