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崔莺莺头戴金点翠凤冠，穿着大红留仙裙，衬得她比我更像侯府主母。</p>

    她挽着顾彦，坐在了主位上，只在最边角给我留了个小矮几。</p>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宾客们议论纷纷。</p>

    “到底是个乡野孤女，被个妓子骑到头上了也逆来顺受，上不得台面。”</p>

    “管家权柄都被夺了，我看她这个侯夫人也当不了几天了。”</p>

    顾彦好像看不见我的窘迫，他不满地打量着我。</p>

    “侯府没给你钱置办钗裙吗？穿成这幅样子就出门见客，是想装可怜告诉别人我苛待你吗？”</p>

    顾彦已经完全忘了我的院子被崔莺莺占去，所有首饰和衣裳都归她了，如今身上穿的还是那天洗干净的血衣。</p>

    “是我不好，如今我既要管家，又怀有身孕，难免善忘，竟疏忽了给姐姐置办衣服。”崔莺莺温柔一笑，拍了拍手。</p>

    婢女立刻捧上一件几乎难以蔽体的裙子，连青楼女子都穿得比这多！</p>

    “姐姐怎么了？这可是难得的天山蚕丝制成的裙子，薄如蝉翼，我都不舍得穿呢。”崔莺莺笑嘻嘻地说，“可是看不上我，故意给我难堪？”</p>

    顾彦不满地皱眉，“换上，别让我再说第二遍！”</p>

    我又惊又怒地抬头看着顾彦，好像从来不认识他。</p>

    今天是我们孩子的头七，可他不但大宴宾客，还要让我在这天赤身裸体地供人赏玩吗？</p>

    见我一动不动，崔莺莺走到我面前。</p>

    “姐姐可能是害羞了，那便让妹妹来帮你更衣。”</p>

    “放开我！”我一把推开她。</p>

    可是崔莺莺力气极大，她反手扣住我，染着蔻丹的指甲嵌入我的皮肤，将我划得鲜血淋漓。</p>

    “姐姐，你不体面，我便帮你体面！”</p>

    她凑到我耳边，低声戏谑。</p>

    崔莺莺一把撕开我的衣裳，除下我的里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裸露在众人眼前。</p>

    顾彦有些坐不住了，脸色难看，想要起身阻止。</p>

    可崔莺莺却一把扯下我的肚兜，把那几近透明的舞衣套在我身上，然后后退两步挡住顾彦。</p>

    “穿好了，这裙子穿在姐姐身上就像仙女一样。”</p>

    顾彦的视线被挡，放心地坐了回去。</p>

    只有台下的宾客才能清楚地看见，临江侯夫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几近赤裸。</p>

    “宋雨眠不是有孕吗？怎么肚子这么小？”</p>

    “或许是体质问题？有些人肚子就是小些。”</p>

    我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因为我的孩子没了！被他的亲生父亲一脚踹没了！</p>

    这些天来积攒的怨恨都在此刻爆发，我高高地扬起手，朝着崔莺莺扇去。</p>

    可还没碰到她，她就向后仰倒。</p>

    “姐姐，你可以伤害我，但是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