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上，我放下手机，躺在工地的床上，听着外面施工的声音。

 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特别失败，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好。

 可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我失败，而是我太傻，总想着用爱去换取爱。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律师。

 「您确定要起诉离婚？」律师看着我递过去的材料，有些惊讶，

 「您和您爱人不是感情还不错吗？」

 我淡淡地笑了笑：「是啊，我一个人的感情挺好的。」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看到妻子发来的信息：

 「老李，你别闹了。家里冰箱坏了，你回来修一下吧。」

 看着这条消息，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年，她总是这样，家里但凡出点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我。

 可平时呢？平时连个人都不把我当。

 我直接回复：「找维修工吧，我没时间。」

 没过多久，儿子的电话就打来了：「爸，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妈离婚？」

 「嗯。」我应了一声。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轻声说：「不是你的错。只是我累了。」

 「那我以后改，好不好？我不跟你顶嘴了，也不……」

 「晚了。」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听自己的儿子叫我『死农民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一声很轻的「对不起」。

 我挂断电话，转身走进工地。

 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那天傍晚，妻子带着儿子来到了工地。

 看到我的时候，儿子眼眶是红的。

 但我只是点点头：「怎么来了？」

 「老李，」妻子拉着儿子的手，「咱们回家吧。儿子知道错了，他以后……」

 「不用了。」我打断她的话，「我已经起诉离婚了。」

 「什么？」妻子愣住了，「你……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我笑了笑，「你们不是一直都嫌我没本事吗？现在我成全你们。」

 「爸……」儿子哽咽着开口。

 「别叫我爸。」我转身就走，「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