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天绝地头也不抬，只顾埋头啃食仙草。

 王鹏程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追天绝地这才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简短地答道：

 “不是，不是。”

 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匹天马见状，幸灾乐祸地嘶鸣道：

 “看吧，我就说追天绝地脾气不好。”

 王鹏程倒也不恼，暗自思忖：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回到马厩后，王鹏程仍按捺不住心中疑惑

 向那匹与他极为熟络的天马问道：

 “为何众多天马之中，那位弟子只给追风绝地取了名字？”

 那天马低下马头，压低声音道：

 “我先声明，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可不能对其他马说。”

 王鹏程不禁失笑，这马竟还先来个免责声明。

 见王鹏程点头答应，它才继续道：

 “听说当年那位弟子被罚来马厩养马，是因触怒了宫主。他倒放得下身段，很快便与天马们打成一片。在他照料下，天马们来去自由，逍遥快活。他原给每匹天马都取了名字，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如今活着的只剩追天绝地了。”

 王鹏程追问：

 “那位弟子后来如何了？”

 天马摇头：

 “这我便不知了。”

 王鹏程想起西游记里孙悟空任弼马温时，也对天马极好，不由心生怀疑。

 可追风绝地说那位弟子并非毛脸雷公嘴的模样，线索又对不上了。

 他摇摇头，暂且按下思绪——眼下提升实力才是要紧事。

 王鹏程翻身骑在天马背上，招呼着众天马回马厩。

 回程途中，他突然对胯下天马说道：

 “要不我也给你取个名字吧？老是喊你天马天马的，怪别扭的。”

 天马立即嗤笑一声，回道：

 “老王，不是我看不起你，本天马吃的仙草比你走的路还多，就你那几斤几两，还学别人取名呢？”

 王鹏程听它这样调侃，也不恼，反而笑道：

 “要不我先说几个给你听听？你要觉得好，便用了？”

 天马打了个响鼻，勉强道：

 “行吧，你先说来听听。”

 王鹏程略一思索，朗声道：

 “腾雾胜黄、飞翻奔霄、赤兔追光、绝尘紫鳞，这几个怎么样？”

 天马沉吟片刻，随即嘶鸣一声，欣然道：

 “赤兔追光不错，听着就霸气，我就要这个了！”

 王鹏程哈哈一笑：

 “那我以后就叫你赤兔追光咯！”

 话音未落，赤兔超光骤然加速，四蹄生风，越跑越快，竟带着王鹏程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回到居所后，王鹏程闭目盘腿而坐，开始修炼养心诀。

 他意识到，每日做工后仅剩的修炼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在一年内突破到琼室境界。

 若一年内无法突破，他将永远只能做个杂役弟子，重返地球的愿望也将彻底破灭。

 他发觉，遣云宫给杂役弟子提供的资源，像极了地球上的资本家手段——让人勉强维持生存，却永远无法摆脱劳碌的命运。

 半年时光转瞬即逝，不知张翔宇近况如何。

 王鹏程刚踏入马厩，赤兔超光便扯开嗓门嚷道：

 “老王，老王，这回讲个带劲的故事，别软绵绵的。”

 王鹏程一边舀水一边应道：

 “行行行，今天就给你们说段大闹天宫。”

 赤兔追光兴奋地嘶鸣：

 “这个好这个好，光听名字就够来劲。”

 马厩里，追天绝地也明显竖起了耳朵，显然对这故事兴致颇浓。

 “那齐天大圣一棒子下去，搅得三十三座天宫七二座宝殿砖毁人亡……”

 王鹏程说得正起劲时，追天绝地突然一声怒喝：

 “够了！”

 众天马纷纷转头望向追天绝地，眼中满是困惑。

 王鹏程嘴角却微微翘起——追天绝地果然知道些什么。

 他慢悠悠开口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天马明显意犹未尽，但碍于追天绝地的威严，只得强压心中好奇，不敢多言。

 赤兔追光压低声音对王鹏程道：

 “老王，咱俩这交情，你偷偷告诉我，那位齐天大圣后来怎样了？”

 王鹏程推开马厩大门，翻身上马，笑道：

 “这可不行，要是让别的天马知道了，我还有好日子过？”

 赤兔追光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长嘶一声，驮着王鹏程就往外冲，只是跑得比平日颠簸许多。

 到了加餐地的山崖边，王鹏程被颠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翻身下马，瘫在草地上喘道：

 “好你个赤兔追光，亏我平日还给你开小灶！”

 赤兔追光一甩马头，哼道：

 “有吗？你可别瞎说，挑拨马群关系啊！”

 王鹏程躺在草地上，正欲开口说话时，追天绝地缓步来到他身旁。

 赤兔追光见状，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却仍竖着耳朵偷听。

 追天绝地一开口，王鹏程便愣住了——它说的竟是地球的语言：

 “那段故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王鹏程坐起身，答道：

 “当然是我的家乡。一千三百年前那位弟子，就是孙悟空吧？”

 赤兔追光听着二人叽里呱啦的对话，一个字也听不懂，索性甩甩尾巴，另寻一处啃仙草去了。

 追天绝地摇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孙悟空是谁。当年那名弟子，名叫陈三藏。”

 王鹏程心中疑惑——《西游记》里只有唐三藏，何曾有过陈三藏？

 追天绝地继续道：

 “陈三藏当年不知为何触怒了宫主，被罚到此地养马。后来他一怒之下叛出遣云宫，宫主派人追杀，却被他逃脱。五百年后，他修为大成，带着六位妖族大能打上天宫，正如你讲的故事那般，搅得三十三天宫砖毁人亡……”

 王鹏程打断它道：

 “那六位妖族大能，可是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

 追天绝地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

 “正是！”

 “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追天绝地道：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失色。猕猴王、禺狨王被当场镇杀，陈三藏带着剩余四位妖王逃走了。”

 王鹏程有些意外——这里虽与西游记不同，却又有诸多吻合之处，连六位妖王的名字都分毫不差。

 “当年那批天马，为何只有你活下来了？”

 追天绝地沉默片刻，道：

 “其他的……都死了。”

 王鹏程默然。

 忽然，追天绝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

 “我知道，你也想逃离遣云宫。”

 王鹏程眼中精光一闪。

 追天绝地不以为意，继续道：

 “我能助你一年之内突破到琼室，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