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贵。”</p>

    宋雪见浏览系统，发现1文大概相当现代1元。</p>

    10块钱的租，怎么算都不贵。</p>

    她看向顾引娣，温柔安抚道，“而且，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不要吓唬自己。今晚呢，咱们先将就一宿。等明天，老大你带老三老四看看能不能捡些干稻草回来，咱们收拾两处睡觉的地方，好不好？”</p>

    “好！”</p>

    “我呢？”</p>

    顾盼娣飞快的问，“我干什么？”</p>

    “你跟我上山，去找吃的！”</p>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都是女孩的老大和老二性子大不相同。</p>

    老大是典型长女模样，听话老实，能干活。</p>

    老二呢，嘴快，反应快，更泼辣早慧。</p>

    至于老三老四，一个在眼皮直打架，一个在吧嗒吧嗒舔手指——</p>

    呃……</p>

    她表示暂时看不出啥！</p>

    走了三里地，睡意很快袭来。</p>

    靠着墙迷迷糊糊时，宋雪见听到顾盼娣叹气。</p>

    “怎么了？”她咕哝。</p>

    “娘，我们真能在三个月里弄到10文租吗？拿不出的话，是不是会被赶出去？”</p>

    姐姐和两个弟弟在打鼾，顾盼娣睡不着。不是她杞人忧天，去年洪水滔天淹没田地，今年大旱颗粒无收，10文钱可能不多，但对她们，是一笔巨款！</p>

    宋雪见睁开困倦的眼。</p>

    她在孤儿院长大，理解顾盼娣的忧虑。</p>

    “我现在就有10文，你要看看吗？”</p>

    对一个伶俐的小姑娘，实打实的东西更有说服力。</p>

    “真的？”</p>

    顾盼娣猛地坐直，“娘偷藏的私房钱？”</p>

    “你外公悄悄给了一点，咳……”</p>

    宋雪见抿抿唇，“我也藏了点。”</p>

    孩子还小，伶俐不假，终归没什么城府，系统的存在先还是不能透露，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未知的危险。默默让系统从余额提出10个铜钱，她递到顾盼娣眼前。</p>

    “太好啦！”</p>

    顾盼娣笑眼如月牙。</p>

    “我们至少可以住四个月，运气好些，能挨过冬天！”</p>

    宋雪见失笑。</p>

    不过，很快笑不出来。</p>

    原主记忆里的冬天自然而然浮现出来。</p>

    北风狂啸，厚雪压倒不结实的茅屋，巨冷，说滴水成冰也不过分。而且，那时别说出去找吃的，冰天雪地，出门都困难。要想熬过去，确实得从现在开始好好盘算。</p>

    “会挨过的，别怕。”</p>

    宋雪见摸摸她没什么肉的脸，“睡吧。”</p>

    顾盼娣听话的合眼。</p>

    片刻，又睁开。</p>

    “还有话？”</p>

    “唔……”</p>

    顾盼娣难得支吾，“我……”</p>

    “有话直说。”</p>

    适应黑暗的眼睛依稀能看得见女人神色温柔，顾盼娣觉得奇怪。娘今天很不一样，从前大姐和自己说什么，娘全都不耐烦听，今晚……</p>

    良久，她鼓起勇气松开紧咬的唇。</p>

    “我……我想改名字，我要和娘姓！”</p>

    “爹不要我们了，我也不要他了！”</p>

    宋雪见怔住。</p>

    对她来说，带走四娃，和后世孤儿院收留没什么不同。</p>

    改姓……</p>

    “娘不同意？”</p>

    顾盼娣有点失望，问得小心翼翼，“娘还想跟爹和好？”</p>

    “没有！”</p>

    一个渣男，谁想跟他和好？</p>

    想起顾青山傲慢的嘴脸，宋雪见只觉晦气，“我是觉得这件事比较重大，要改，你们四个肯定都得改，要不你同他们商量之后再决定？若你们都同意，我自然没意见，到时咱们再想想改什么名字，好不好？”</p>

    “好！”</p>

    顾盼娣心满意足的睡觉。</p>

    嘴角带着点点笑意。</p>

    今晚的娘温存又耐心，她太喜欢了！</p>

    要是娘能一直这样，多好。</p>

    第二天清早，宋雪见是饿醒的。</p>

    又从系统买了3包饼干，每人分吃3片当早餐。</p>

    吃毕，她拎着一个前主留下的竹篾提篮，和老二一道上山。老大是个眼里有活的，又带着老三老四开始打扫收拾，等太阳曝晒一阵，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捡稻草。</p>

    蓝天如洗。</p>

    爬上一个坡回头，风光尽收眼底。</p>

    宋雪见此刻所站的青翠大山，矗立在西面。</p>

    北面是丘陵起伏，山前有一条河，南面也是一条河，因干旱，不少河段露出石头。两河两岸，大片龟裂的田地向四周延展。再往南，是渣男所在的顾家村。</p>

    荒年缺粮，做早食的人家不多，仅有几丝炊烟袅娜……</p>

    “娘在想爹？”</p>

    宋雪见看炊烟的心情立刻消失。</p>

    “我在看云，看会不会下雨。”</p>

    “这也能看？”顾盼娣仰头，好奇望向洁白的云朵。</p>

    “能，以后教你，咱们走。”</p>

    山上的空气稍湿润，野菜野果却稀少，到处是干得发白掉皮的油松。趁老二不注意，宋雪见捡起一截松枝，好歹解锁一天然物。</p>

    除此，只扯到些马齿苋。</p>

    依稀听到些对话声，宋雪见知道，这是村里的妇人小孩都上山了。</p>

    她和老二一前一后继续往深处走。</p>

    嘀！发现野生寒菌，30文一斤。</p>

    宋雪见喜上眉梢！</p>

    弯腰拨开覆盖在树底的枯黄厚松针，一大簇菌伞带青的寒菌躲在下面。宋雪见赶紧采下，脑海随之出现一大锅鲜美回甘的寒菌瘦肉汤，光是想，口水都咽不过来。</p>

    系统提示寒菌6两，售18文。</p>

    眼看老二追上来，赶紧卖了。</p>

    “娘找到什么？”</p>

    “以为下面有菌子，拨开一看，结果没有。”</p>

    宋雪见镇定说，“不过山上湿润，可能会有，咱们到处找找。”</p>

    “我去那边！”</p>

    “注意安全。”</p>

    小姑娘一走，宋雪见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到处扫堆积的松针。运气不错，又找到三丛小小的寒菌，刨掉早上买饼干的3文，余额显示63文。</p>

    默默感慨还是寒菌值钱，宋雪见捶捶酸痛的腰。</p>

    正要继续找，忽然听到一记清脆尖叱。</p>

    “还给我！”</p>

    是老二？！</p>

    宋雪见赶紧往对面跑。</p>

    片刻，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瘦不拉几的男孩杵在林间。</p>

    顾盼娣两手攥拳，和其中一个圆脸长眼、面庞紫黑的男孩对峙。</p>

    男孩往上揪着破洞的衣襟，衣襟里搂着几朵寒菌，“这山在咱宋家村后边，山上东西都是宋家村的，你个野丫头片子，凭什么捡我们宋家村的菌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