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到有一次偷听陆逸尘讲课，被帮中弟子发现，我被打得遍体鳞伤。

 是三小姐救了我，还送来了治伤的药。

 救命之恩重如泰山，我必须报答。

 如今塞外帮派火并失败，对方帮派的堂主当年在我们帮中备受欺凌。

 他心狠手辣，逃出去后在塞外发展势力。

 如今带着一帮手下直逼我们，扬言不要帮派地盘，只要我们帮的一位小姐。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把最出色的三小姐嫁过去。

 夫人说三小姐为此伤心欲绝，茶饭不思，还生了一场重病。

 帮主召集帮中长老商议了好几日。

 可帮中得力的兄弟死伤惨重，竟无人能出面解决此事，无论如何只能把三小姐嫁过去。

 夫人无奈之下，带着一袋干粮来找我，求我替三小姐联姻。

 我问夫人嫁人有好吃的吗。

 夫人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华丽的衣服和珍贵的首饰。”

 那太值啦！

 我兴奋起来，擦掉嘴边的干粮屑，拍着胸脯，豪气十足地说：

 “夫人放心，嫁个人而已，三小姐不愿，我替她便是啦。”

 可要是帮主让我嫁给陆逸尘，那我可就食言了呀！

 我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阿念不想嫁给陆大侠，阿念要嫁给塞外那个堂主，他叫，叫……”

 哎呀，夫人说那堂主叫什么来着？

 老管家小声提醒：“拓跋雄。”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大声说道：“阿念要嫁给拓跋雄！”

 许是声音太大，在场的人都被震住了，一个个惊愕地看着我。

 “不可！”

 陆逸尘突然出声，撩起衣角跪地，行了个大礼，再抬头时，面色惨白如纸。

 “阿念年纪尚小，不懂联姻之事的轻重，帮主三思啊！”

 帮主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凝视着他，似笑非笑地说：

 “陆大侠，我们阿念虽说年纪小，可心里明白着呢，我瞧这孩子顺眼，自然要遂了她的愿。”

 说罢，大手一挥，吩咐道：

 “阿念虽出身卑微，但此次挺身而出，深明大义。现赐以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以帮中小姐之礼，嫁与塞外拓跋雄，以结两帮之好。”

 不仅如此，帮主还做主，让陆逸尘迎娶三小姐，下月便要成婚。

 陆逸尘面色如土，在众人面前只能无奈谢恩领命。

 我却满心只想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好日子”，只想赶紧去看看夫人说的那些漂亮衣服。

 从帮主那里出来后，我怀揣着帮主的应允，一路蹦蹦跳跳，满心欢喜。

 走着走着，突然瞧见陆逸尘站在不远处，面色冷峻，眼神深邃。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可陆逸尘几步就追上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可知联姻意味着什么？明明没人会想起你，你为何要逞强出头！？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就往帮主的住处走，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愤怒：

 “跟我一起去见帮主，说你不想去联姻。”

 “不要！”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喊道：“我要去联姻！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讨厌你！讨厌这个地方！”

 “你都要娶三小姐了，还来管我做什么！”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泣不成声：

 “这里没人在乎阿念，阿念要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陆逸尘一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趁他愣神之际，我赶紧挣脱他的手，一路狂奔回破庙。

 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破庙，过上有好吃好喝的日子，我便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出嫁。

 帮里的人开始为我准备嫁衣，虽然忙碌，但我却感觉无比新鲜。

 偶尔也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不过是个小乞丐，竟也能有这样的“好命”。

 可我不在乎，我只盼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终于，到了出嫁的日子。

 天还没亮，我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

 看着镜子里穿着华丽嫁衣的自己，我有些恍惚，仿佛在做梦一般。

 盖头一盖，我便被搀扶着上了花轿。

 “帮主和夫人不来吗？”

 我小声嘟囔着，不是说嫁人都要父母送行吗？难道他们还没起？

 我轻轻掀起轿帘一角，往外张望。

 清晨的薄雾弥漫，四周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

 “夫人也说会来送我的呀，怎么不见人呢？”

 送亲的嬷嬷一把拉下轿帘，笑着说：

 “时间紧，来不及了，帮主事务繁忙，夫人也有诸多琐事，咱们先出发。”

 对呀，成亲讲究吉时，可不能耽误。

 “帮主忙，夫人也忙，阿念知道的。”

 我乖乖坐好，放下盖头，再开口时，声音已带着些许鼻音：“没关系的，嬷嬷，我们走吧。”

 其实我还想着，帮主能不能给我取个正式的名字呢，一直叫阿念也不是个事儿。

 我躲在盖头下，眼眶泛红。

 “阿念听话，阿念不想这破庙，也不想以前的苦日子。”

 我用盖头擦干眼泪，又咧开嘴笑了。

 娘，阿念要嫁人啦，嫁的可是塞外厉害的堂主。

 听说他可威风了，等阿念成了堂主夫人，就天天给您烧纸钱，让您在地下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花轿晃晃悠悠地前行，我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与此同时，在陆家的祠堂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逸尘身着单衣，直直地跪在冰冷的地上，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

 陆父手持藤条，脸色铁青，藤条在空中挥舞，发出“呼呼”的声响，狠狠抽在陆逸尘的背上。

 陆逸尘紧咬着牙关，身体微微颤抖，却一声不吭。

 最小的妹妹看不下去，扑到陆父身边，哭着哀求：

 “爹！别打了！哥哥知道错了！”

 陆父瞪着陆逸尘，怒喝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抗命不娶三小姐，要去塞外闯荡吗！？”

 陆逸尘缓缓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声音沉稳有力：

 “是，我要去塞外，我倒要看看，那曾经被我们踩在脚下的塞外帮派，如今究竟有多厉害，竟让我们要用一个无辜女子去换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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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孽障！还敢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