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轰月国灭后，如蔍石被当成违禁物，不仅进行大规模的销毁，附近的矿产全被毁掉。</p>正史上，关于如蔍石的记载全都被抹去，只有偶尔留下的野史残卷才有记载。</p>
“王爷，此物用法千万，但大多是迷人神志，令人深陷其中的害人法子。”</p>
“所幸此物需要精炼，效果才会长久，原本的粉末只能稍起作用，过段时间会散。”</p>
萧明煦点头。</p>
他摸着装着如蔍石的金属盒子，心中冷笑连连。</p>
从重生一回，他经常在脑中回忆前世种种细节。</p>
特别是和谢青瑶的事，萧明煦越想越不对劲。</p>
他对女色上不怎么感兴趣。</p>
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绝色美女没见过。</p>
哪怕，是原来错认谢青瑶的身份，以为她是她的救命恩人。</p>
但按常理而言，也不会到前世那种几乎对她深信不疑，言听计从的地步。</p>
现下清醒过来，冷眼看去，只觉得之前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匪夷所思。</p>
什么为免她生育之苦，忍着三年没有碰她，把王府全权交给她一个罪臣之女打理。</p>
最离谱的是，能被她说动，冒着触怒天颜的风险，让她一个女子上战场。</p>
要知道那是打仗，稍有不慎，那会连累成千上万百姓遭殃啊。</p>
这些事根本不像正常时，他会做出来的。</p>
但如果是因为如蔍石的效果呢？</p>
这东西在谢青瑶的房间发现，甚至她私下开采不少。</p>
“这个贱人，定然是精炼如蔍石，用在本王身上！”</p>
“我们日夜相处，她想下手，还是很容易的。”</p>
“本王不知不觉被迷惑，中毒甚深，竟到为她自刎殉情的地步。”</p>
“好好好！谢青瑶，这笔账本王记住了！”</p>
萧明煦脸色冰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住。</p>
梁生眼珠子转了转，隐约猜到什么。</p>
他轻咳两声，试探着说：“王爷，莫非你遭人暗算，中这如蔍石的毒？”</p>
“本王怀疑有人给我用这种东西。”</p>
“梁生，你有法子辨别本王身上是否还有毒素吗？”</p>
“有。”梁生说，“只需用银针取指尖血，滴入清水中。”</p>
“若无毒素，血滴自会散开，若有毒素，血滴也会凝聚不散。”</p>
“那还等什么？”</p>
萧明煦伸出手，看梁生用银针从他的指尖取一滴血。</p>
滴入清水中，那滴血竟宛若珠石般凝固于水中，久久不散。</p>
梁生眉头紧皱，轻轻晃动几下盛水的瓷碗。</p>
但血滴竟纹丝不动。</p>
“王爷，情况不太妙。”</p>
“你体内积攒不少如蔍石残液，看样子至少有一两年的样子。”</p>
“这东西若不再摄入，使用者轻则日渐疯癫心如刀绞，重则神思黯然容易自绝于世。”</p>
萧明煦对这个结果不感到意外。</p>
百年前，偌大的轰月国都因此物而亡。</p>
正是因为如蔍石越用越少。</p>
那些士兵百姓无石可用，战力退化严重，才被人这么轻易地击溃。</p>
前世他在谢青瑶死后悲痛万分，只觉得万念俱灰，这世间再无可留恋之物。</p>
这种感觉一日强过一日。</p>
到谢青瑶下葬那日，他吃什么都味如嚼蜡。</p>
哪怕是最烈的酒喝起来都如白水无异。</p>
当晚他狂饮后更心如刀割，才一时冲动自刎离世。</p>
“啊，这怎么办啊？”文竹听到萧明煦中毒的事，面色如土，急得团团转。</p>
萧明煦本人不慌张。</p>
能重活一世，能和宁凌霜重逢，对他而言，已是幸事。</p>
区区如蔍石对他而言，不算最致命的。</p>
“先生，梁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家王爷啊！”文竹突然对着梁生跪下，用力磕起头来。</p>
“是我刚才对您出言不逊，您要打要杀都行，但我家王爷是好人，请您救救他吧。”</p>
“哦？你是个忠仆啊。”梁生让下人扶起文竹。</p>
“我是百事通，但不是神医，这治病之事我实在不擅长。”</p>
萧明煦却淡淡一笑，“你与王妃乃结义兄妹，自然会盼着她好。”</p>
“看到本王中毒，你却显得太过平静。”</p>
“由此可见，你是知道如何解毒的。”</p>
梁生忍不住赞叹道：“王爷果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p>
他不再卖关子，把解毒的方法说出来。</p>
“合欢香？”</p>
“是，要真正的合欢香才行。”梁生说。</p>
“合欢香是婚礼常用的熏香，闻起来有振奋精神的功效，与如蔍石相似却相克。”</p>
“如蔍石入体，是王爷日日闻它做成的香料导致。”</p>
“解毒，也必须王爷日夜佩戴合欢香做成的药丸。”</p>
“王爷闻如蔍石多久，要闻合欢香双倍的时间。”</p>
“这样每日化解，戴上几年，王爷体内的毒自然解了。”</p>
“这是最稳妥不伤身的法子。”</p>
听到这话，文竹吓一跳。</p>
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要用多少合欢香啊。”</p>
前阵子他才领命去寻找真正的合欢香，自然是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弄。</p>
王府自然是不缺买香的钱。</p>
但要天天使用，还必须是真品，这需要大量的合欢香。</p>
萧明煦也觉得有些难办。</p>
他已经让黑三去找合欢香，想必为展示能力，很快能弄来。</p>
这本来是件巧事。</p>
但，合欢香成解毒的必需品，用量极大。</p>
事情变得不好办起来。</p>
“还有别的法子吗？”</p>
“当然。”梁生说，“我刚说的是上等方法，安全不伤身。”</p>
“这中等法子，也有效，却对王爷身体有一定损伤。”</p>
这个方法是放血。</p>
如蔍石毒素深入五脏六腑，每隔十日放一次血，也能慢慢减缓毒性。</p>
与此同时。</p>
萧明煦还须每日服用大量药材，浸泡药浴。</p>
“最关键的是。”梁生压低声音，“王爷不能血气翻涌。”</p>
“这是说，不能近女色。”</p>
“啊？”文竹喊起来，“可我家王爷才刚娶新王妃啊。”</p>
“那只能忍忍。”梁生说，“忍个几年即可。”</p>
“几年！”文竹两眼一黑。</p>
十日一放血，别说几年。</p>
估计几个月萧明煦定会虚弱无比，与废人无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