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没被直接送去苏映雪口中的“那个地方”。</p>车子刚开到郊区,突然接到了一个新的指令,转而开回了苏家的主宅。</p>
苏映雪的父亲,苏氏集团的董事长苏振邦,要见我。</p>
我被带进如宫殿般奢华的餐厅。</p>
长长的餐桌上,只坐着三个人。</p>
主位上是苏振邦,一个年过半百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的男人。</p>
他不动声色地切着牛排,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p>
他左手边,是脚踝上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的苏映雪。</p>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快意。</p>
右手边,是林清澈。</p>
他低着头,依然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艺术家模样。</p>
“坐。”</p>
苏振邦指了指我对面的位置,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p>
我抱着妹妹的骨灰盒,在他对面坐下。</p>
“听说,你弄伤了雪儿?”</p>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终于抬眼看我。</p>
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p>
“顾北言,你在我们苏家待了五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本分。”</p>
苏映雪立刻娇嗔地开口。</p>
“爸!你看他!还抱着那个贱人的骨灰盒!他就是个疯子!”</p>
“我知道你妹妹去世了,你心里难过。”</p>
苏振邦无视了女儿的撒娇,继续对我说道。</p>
“但雪儿也是好心。林先生是享誉国际的青年艺术家,你妹妹的心脏,能在他身上延续,是你们顾家的荣幸。”</p>
他将“荣幸”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是在施舍。</p>
“今晚,我给你一个机会。”</p>
他放下刀叉,十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p>
“给雪儿和林先生,跪下道歉。磕三个头,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p>
我看着,这一家子高高在上的畜生。</p>
将杀人说成恩赐,将掠夺说成荣幸。</p>
每一根神经都在催促我扑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p>
但我不能。</p>
现在还不是时候。</p>
我需要活着,需要积蓄力量,给他们一场最彻底的审判。</p>
我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p>
然后,在他们满意的注视下,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p>
“对不起。”</p>
我低下头,额头触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p>
“咚。”</p>
“对不起。”</p>
“咚。”</p>
“对不起。”</p>
“咚。”</p>
每磕一个头,我就在心里重复一遍他们的名字。</p>
苏振邦。</p>
苏映雪。</p>
林清澈。</p>
一个都跑不掉。</p>
苏映雪看到我如此“听话”,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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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肩膀。</p>
“这才像话嘛。狗,就该有狗的样子。”</p>
林清澈则叹了口气,假惺惺地说。</p>
“北言,快起来吧。我不怪你。”</p>
苏振邦满意地点了点头。</p>
“很好。看来你还不是无可救药。”</p>
他话锋一转,眼神再次变得冰冷。</p>
“但是,你最近情绪不好,必须去城郊的疗养院住一段时间。放心,那里有最好的医生。”</p>
我从地上站起来,垂着头,声音嘶哑地回答。</p>
“……好的,苏老板。”</p>
这个安排,正合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