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医院。</p>

    等她赶过来时，我的尸体已经被宁白找人处理了。</p>

    签字人：赵黑子。</p>

    我姐姐抱着我的骨灰盒。</p>

    从护士那边，翻敛到我临死前惨不忍睹的，被分尸现场。</p>

    【宁白骗了你，那不是演戏卖惨。】</p>

    【而是宁墨活生生的受难史。】</p>

    宁绯的理智临近崩溃。</p>

    她翻出手机，对准了之前发布任务时，接任务人的签名。</p>

    白纸跟屏幕上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p>

    而他们那个黑帮小团体，最新接的是“杀人灭口”任务，标价比她之前的，翻十倍。</p>

    任务发布人的头像，是一只熟悉的小白羊。</p>

    带着蝴蝶结露出无辜的笑。</p>

    恍如宁白一般。</p>

    不，应该叫他江白才对，“这个魔鬼，是他害死了我的亲弟弟！”</p>

    宁绯抱着我的骨灰盒，嚎啕大哭。</p>

    【你现在哭什么？】</p>

    【之前冷心冷肺，不顾我阻挠，非要宁墨代你的阿白渡死劫，一次次推他去送死的，不正是你吗？！】</p>

    系统大感费解。</p>

    【对了，连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直升名额，也被你转手送出去。】</p>

    【送给抢了他所有东西的仇人江白。】</p>

    【也就是你的假弟弟阿白。】</p>

    阴阳怪气的语调，戳得我姐姐居然吐出了鲜血。</p>

    她瞧着手掌心的那抹红，却笑了。</p>

    “墨墨死之前，一定比我痛苦一万倍。”</p>

    【现在还有必要纠结这些吗？反正他死了，你们陪葬，这就是结局。】</p>

    系统闷声道，【就是可怜我，也被你们这小世界的人拖累了。】</p>

    “怎么会没有必要？”</p>

    “早死和晚死，死于什么人，死于哪种方式，是否自愿，是否是自己主动选择、并坦然接受生命最后一刻的……都很重要。”</p>

    宁绯声音装满沉痛，愧罪不已。</p>

    系统却觉得无语。</p>

    【你要真觉得愧疚，就以死谢罪啊，毕竟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p>

    姐姐咬着唇，眸底翻涌过复杂情绪。</p>

    “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p>

    【不重要。】</p>

    机械音直接论结果，【单说宁墨的死里，就有你的手笔。】</p>

    【比如江白之所以能请动那些人，跟你以前给他的零花钱不无关系。】</p>

    宁绯听着，陡然又呕出一口血。</p>

    系统惊疑地给她来了道身体检测。</p>

    【奇怪，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体衰败得这么快？】</p>

    【不对！就连江白，跟你家里人，还有这x城……整个世界！天，你到底做了什么？！】</p>

    “有这么意外吗？”</p>

    “死过一回，又重生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隐藏手段吧。”</p>

    宁绯此刻冷静中隐隐透出一点癫狂。</p>

    系统都不敢像之前那样刺激她了。</p>

    匪夷所思道，【你之前不是还为了那个阿白，决定牺牲自己的亲弟弟宁墨吗？现在一切如你所愿，他已经顺利度过剧情杀了……】</p>

    【你为什么要活祭天下所有人，来换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p>

    【要知道主角的命运是不可逆的，他死了，就几乎再无可能复活！】</p>

    “是几乎，而不是完全没可能。”</p>

    我姐姐眼底闪过无边痛苦，转瞬间又化为坚定。</p>

    “就算他复活不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伤害他的人，过得那么快活。”</p>

    系统无言叹息。</p>

    【你也真是贱得慌！活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