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晚他喝得烂醉，纪暖去照顾他，却被他一把拽到床上。</p>

    “喜欢我？” 他眼神涣散，手指却掐得纪暖生疼。</p>

    纪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p>

    他嗤笑一声：“那我娶你，你帮我忘了她。”</p>

    她傻得可怜，竟心如擂鼓地应了。</p>

    可结婚的第一天，他就 “破产” 了。</p>

    纪暖没图过他的钱，所以心甘情愿陪他吃苦，住地下室、吃剩菜、寒冬里打三份工……甚至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生下了熠熠。</p>

    纪暖以为总有一天，他会看见她。</p>

    可现在她才明白——</p>

    没有那样一天了。</p>

    宴会结束得很快。</p>

    人群散去后，纪暖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拉开熠熠的玩偶服。</p>

    他满脸泪水，却不敢哭出声，小脸憋得通红。</p>

    “妈妈……” 他抽噎着问，“爸爸骗了我们五年对不对？”</p>

    “他一点都不穷，只是不爱我们，所以才一分钱都不愿意给我们花，全部都给了那个阿姨和他的儿子是吗……”</p>

    纪暖瞬间疼得撕心裂肺。</p>

    她不是个好妈妈，就为了焐热喻淮洲，竟让儿子跟着她受了整整五年的苦。</p>

    她一把抱住他，眼泪决堤：“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办法让爸爸爱上我，才害得你跟我一起受苦……”</p>

    五年，他装穷骗了他们整整五年啊！</p>

    她和儿子捡烂菜叶吃时，他陪着心上人在高档餐厅用餐；</p>

    她和儿子跪着求债主多宽恕几天时，他为心上人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p>

    她的儿子生日当天还在发传单替他还债，他却为心上人的孩子斥资千万筹备生日宴；</p>

    她抱着儿子，终于下定决心：“妈妈不要这个爸爸了，熠熠，你跟妈妈走，妈妈给你重新找个疼你爱你的新爸爸好不好？”</p>

    “好！” 熠熠哭得厉害，“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他了。”</p>

    纪暖带熠熠去了律师事务所，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p>

    回到家，她给他煮了一碗面，母子俩分着吃了一块小小的生日蛋糕。</p>

    晚上，喻淮洲回来了。</p>

    “怎么还没睡？”</p>

    回来时，他已经脱下了那套意大利手工高定，又换了套廉价的西装，他扯松领带，皱眉问道。</p>

    纪暖没说话，只是把文件递给他：“等你回来签字。”</p>

    “这是什么？” 他刚问出这句话，手机却响了。</p>

    宋泠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淮洲，外套拿了吗？小昊还等你一起去看流星雨呢，等会儿错过了。”</p>

    喻淮洲温柔地应了声，便匆匆签完字就走了。</p>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纪暖轻声回答了他的问题。</p>

    “喻淮洲，这是，离婚协议。”</p>

    “妈妈，这样就算和爸爸离婚了吗？”</p>

    熠熠仰着小脸，手里攥着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