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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朦胧的月色下,乔鸢的眼睛瞪得极圆,乔宴川半垂着眼睛,看着她双手叉腰,虚张声势的样子,嘴角轻扯。</p>

    “我这听竹院中,有处池子,养了些鱼。”半晌,乔宴川声音幽幽的在乔鸢的耳畔响起。</p>

    “我知道。”话题跳转得太快,乔鸢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没能转过来。</p>

    上下打量着乔宴川,目光最终落在了他那张精致且面无表情的脸上。</p>

    乔鸢不清楚乔宴川突然提那处池子做什么,印象中,池子里确实是有鱼。只是今晚夜色太浓,她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没太留意池子里的情况。</p>

    “那些鱼,都死了。”乔宴川眸子漆黑,仿若无底深渊,乔鸢只是和他对视了一下,浑身上下本能的叫嚣着危险。</p>

    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乔鸢移开目光,视线落在乔宴川的鼻子上,不去看他那双骇人的眼睛。</p>

    “死了就死了,许是你这天煞孤星气运太差,以至于连鱼都养不活......”乔鸢该干的事情也已经干完了,干了坏事,现场又只有她和乔宴川两人,见识过乔宴川可怖的样子,说句怂的,她还真不敢在这里多待。</p>

    思及此,乔鸢脚一抬,正欲离开,下一秒,就被乔宴川直接拽住了胳膊。</p>

    “乔鸢,知道那些鱼是怎么死的吗?”乔宴川嘴角忽地上扬,对上乔鸢强装镇定的模样,眸光渐冷。</p>

    “我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你的鱼怎么死的?”乔鸢搜刮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确定自己没有对乔宴川的鱼下手过后,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膛。</p>

    她虽不喜乔宴川,时常欺负他,但都是小打小闹。</p>

    上辈子,在落水后,乔鸢压根就想不起乔宴川这个人来。那时的乔宴川许是因为她的缘故也遭到了责罚,他此等小心眼之人,会记恨她,在常理之中。</p>

    所以,后来的乔鸢遭到了他的报复,从神佛之说来看,是因果报应的一环。</p>

    可乔鸢不认命,不信神佛经里讲的那些歪道理。</p>

    如果真有因果报应,乔宴川上辈子为了铲除异己上位,可是杀了不少人。乔鸢觉得,自己和他相比,还是太善良了一些。</p>

    在将羽翼未丰的乔宴川摁死在摇篮里,从另一个角度上讲,未尝不是功德一件。</p>

    乔鸢想到这,伸手要挥开乔宴川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竟被他牢牢的攥在手里,怎么也挣脱不得。</p>

    “乔宴川!”</p>

    “你给我放手!”</p>

    乔宴川面色平静,“上回,在听竹院里,也像今日一般,来了个贼人。”</p>

    乔鸢心里坠坠不安,直觉不想让乔宴川继续说下去,飞快的开口道,“你这听竹院如此穷酸,莫非是得了癔症,若真是得了癔症,你不如好好求求我,我说不定大发慈悲,请府医来给你治一治。”</p>

    乔宴川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乔鸢说了些什么,面不改色的继续往下说,“那个贼人,跑的时候,落了个药包。我将药包放到了池子里,你猜猜发生了什么?”</p>

    “我又不是那贼人,又怎会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乔鸢强装镇定道。</p>

    乔宴川眼皮微掀,直勾勾的盯着乔鸢,倏地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些鱼都死了,那贼人落下的,大概,是什么穿肠毒药吧。”</p>

    乔鸢买的大剂量砒霜都能药死一个人了,乔宴川将砒霜倒进池子里,鱼肯定活不过第二日!</p>

    她没有想到,少年时期的乔宴川竟是已经初步的有了未来的影子。</p>

    指尖掐住掌心,掌心里传来的疼痛让乔鸢从心慌的情绪中暂时抽离了出来。</p>

    只是,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低沉的嗓音骤然钻进了她的耳中,吓得她头皮发麻。</p>

    【乔鸢,我知道,那个贼人是你。】</p>

    【为何屡次靠近听竹院,你到底还想做什么?】</p>

    【罢了…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能奉陪你到底。】</p>

    【只是,届时会发生什么,便由不得你了......】</p>

    乔宴川的人生被苦痛所包裹,乔鸢的杀意让他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感觉。</p>

    乔宴川的嘴紧闭着,但乔鸢却很确定,她确实是听到了那道怪异的声音。</p>

    无论是声音的来源,亦或是声音的内容,在这一刻都让乔鸢五雷轰顶。</p>

    视线缓缓下移,停留在了乔宴川拽住她胳膊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乔鸢的脑子里一闪而过。</p>

    种种猜测在她的脑子里九曲回肠的转了一圈,最终凝聚成了一个可能性。</p>

    她或许知道,那道怪异的声音到底从何而来了。</p>

    压下了脑子里纷杂的思绪,乔鸢定了定神,“乔府守卫虽说不比皇城,但经过遴选出来的守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乔宴川,我看你真是得了什么癔症了。”</p>

    顿了一下,乔鸢冷笑了一声,“今日我偶然经过听竹院,听到了些许动静,这才进来看上一眼。却不想,遇到你癔症发作。”</p>

    短短几句话,乔鸢避重就轻且颠倒黑白的试图将这件事揭过去。</p>

    “乔宴川,你立马给我松开手,不然,我就告到祖母那里,让你没有好果子吃!”她盯着乔宴川,出声威胁道。</p>

    乔宴川是个有野心的人,如今他无权无势还身份低微,乔鸢不害怕他在这个时候会真的对她做什么。</p>

    就比如......</p>

    下雨的那一日,她携着砒霜而来,被他发现。</p>

    他想杀她,却只能按兵不动。</p>

    无论是上辈子的乔宴川,还是这辈子的乔宴川,归根到底都是同一个人。</p>

    乔宴川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不说别的,心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p>

    他比寻常人都还要能忍。</p>

    果然......</p>

    在乔鸢这句话落下后,乔宴川终于松开了手。</p>

    乔鸢不敢露怯,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斜了乔宴川一眼,越过他离开。</p>

    路过院中那处池子的时候,乔鸢下意识的朝池中看去。</p>

    池水无波无澜,不似有活物的模样。</p>

    乔鸢心底发凉。</p>

    步履稳定的迈出听竹院的那一刻,她拔腿就跑。</p>

    回到卧房的时候,她将门锁好,瘫坐在了地上。</p>

    后知后觉的,乔鸢后背被汗水浸湿。</p>

    点燃烛火,拿出笔墨,她坐在桌前,奋笔疾书了一夜。</p>

    第二日,乔鸢将初步写完的杀敌方法藏回了柜中,担心被人发现,又在上面压了几本书。</p>

    做完这一切,她顶着眼下的青黑,躺回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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