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谢。”

 说完，我转身回到座位，拿出备用的习题册，继续做题。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与我毫无关系。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我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带着探究和不爽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背上。

 段旭大概从未遇到过我这样的人。用钱砸不倒，用羞辱也击不垮。

 他的游戏，从一开始就失效了。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段旭的归来，让针对我的霸凌变本加厉，也变得更加……幼稚。

 他会趁我不注意，把我的笔袋藏起来。我便用备用笔。

 他会把我的凳子抽走。我便站着听课。

 他会在我的水杯里倒墨水。我便自己带保温杯。

 无论他做什么，我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油盐不进。我的世界里，只有习题、公式和单词。

 我的淡定，成了对他最大的挑衅。

 终于，在他连续几天的刁难都宣告失败后，他失去了耐心。

 那天体育课，我们班和隔壁班打篮球赛。段旭是绝对的主力，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引来无数女生的尖叫。

 我坐在看台的角落里，戴着耳机，背着英语单词。

 一个篮球，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我的脸直直飞来。

 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闪。

 “砰！”

 篮球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向后仰去，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应声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啪”地一声，摔在水泥地上，碎成了几片。

 世界瞬间模糊，又在下一秒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鼻腔里涌上一股温热的腥甜，我知道，我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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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尖叫声和惊呼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抬起头，看到段旭站在球场中央，手里还保持着投球的姿势。他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坏笑，显然，这是他故意的。

 可那笑容，在看清我的脸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