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刚挂断电话，她就怒气匆匆提着一盒水果回来，嘭的一下丢在地板上。</p>“周以安，门口这盒水果是不是你买的，我让你好好教育女儿，没让你宠着她，这么贵的水果你也舍得买？”</p>
“我说你怎么突然发癫敢给我使脸色，原来是看不起我带回来的剩菜剩饭，你也不想想看，我们家什么条件，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和别人攀比什么。”</p>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顺手就把它放在门口忘拿进来了。</p>
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我冷不丁开口。</p>
“上周你不是在水果店站了一会儿，婷婷以为你喜欢吃，特意给你买的。”</p>
“用她打工赚的钱。”</p>
最后这句话我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p>
江姝涵呆住了，眼里闪过一阵心虚。</p>
目光落在水果盒上逐渐变得柔和。</p>
“婷婷哪里有钱……”</p>
她不由自主朝水果伸出手，还没碰到盒子，就被顾兆南的电话转移了注意力。</p>
“姝涵，公安突然来家里把佳佳带走了，说是要重新审理那个案子，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p>
“好，我现在过来，你别慌……”</p>
她脸色骤变。</p>
慌忙挂断电话转身就跑，把女儿送她的水果都踩烂了几个。</p>
我含泪把这些烂水果从地上捡起来装进盒子里，心碎一地。</p>
既然女儿的真心她不屑一顾，我成全她和顾兆南那对苦命鸳鸯。</p>
准备好离婚协议后，我用婚戒给女儿换了一个卡通陶瓷罐。</p>
刚把她的骨灰装进去，客厅大门被人猛地推开。</p>
江姝涵冷着脸进来，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脸上。</p>
“是你报警说顾佳害死了人？”</p>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兆南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就是争风吃醋也不该毁了他女儿啊。”</p>
她显然是气急了，这一巴掌用了十层的力道，打得我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p>
不等我缓一缓，顾兆南也跟在后面冲进来，抬脚把我踹飞出去。</p>
撞在后面的墙上，肉体发出巨大的碰撞声。</p>
刹那间我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疼痛蔓延至全身，痛得我冷汗涔涔。</p>
“啊，好痛！”</p>
江姝涵听到我的惨叫，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干脆背过身眼不见为净。</p>
顾兆南赤红着眼睛追过来，用膝盖抵住我的肚子，一拳拳砸在我脸上。</p>
怒吼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p>
“周以安，我女儿考上名牌大学，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p>
把我打得鼻青脸肿无力抵抗后，他拽起我的头发在我耳边不怀好意地冷笑。</p>
“那晚的话你听到了是不是？”</p>
“是我教唆佳佳给你女儿下药你能拿我怎样，就算你告诉姝涵你以为她会相信谁？”</p>
“姝涵爱的是我，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告诉你她是江家千金的身份，因为你和你女儿不配跟着她享福。”</p>
“满分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死人一个！”</p>
他的话将我的理智炸得七零八落。</p>
我嘶吼一声，失控地翻身把他按在地上，发了狠地把他的头往地上砸。</p>
“是你！我要杀死你！”</p>
他明明痛得脸色惨白，却完全不反抗。</p>
江姝涵听到声音不对，连忙回头，吓得瞳孔紧缩。</p>
“周以安，你快放开兆南！”</p>
她急红了眼睛。</p>
见我没有松手的意思，情急之下拿起桌上的卡通骨灰盒砸在我后脑上。</p>
哐！</p>
我只觉得后脑一阵锐痛，痛得我瞬间失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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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骨灰混合我的鲜血洒落在地。</p>
“江姝涵，这是女儿的……”</p>
我恨不得撕了她，一口气没上来竟晕了过去。</p>
江姝涵只顾关心顾兆南的身体，看都没看我一眼，扶起他踩着骨灰匆匆离开。</p>
最后是邻居下夜班回来帮我叫的救护车。</p>
在医院醒来，医生对着我唉声叹气。</p>
“怎么又是你，你三年前为你爱人捐了一个肾一直没有好好休养，劳累过度身体各项功能减退，本来就活不久了。”</p>
“现在又被人重伤成这样，最多只能再活一个月了。”</p>
我无奈地苦笑。</p>
三年前我给江姝涵捐了一个肾，怕她知道会自责才一直没有告诉她。</p>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蠢得可以，就算是我把心挖出来，她也不会感动分毫。</p>
因为能调动她情绪的估计只有顾兆南。</p>
现在女儿死了，我连她的骨灰都留不住，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p>
正想着她就慌慌张张跑进来，看到我都用上了呼吸机，眼中满是担忧。</p>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她会因为我流点血担忧得夜不能寐的时候。</p>
“以安，邻居说你住院了，没事吧？”</p>
“这件事他也是关心则乱，对你出手重了一点，待会儿媒体会来采访你，我希望你不要乱说话，免得影响佳佳入学。”</p>
我心灰意冷。</p>
邻居是记者，看到满地的血迹一定是以为我惹了什么人，想利用社会的舆论帮我发声。</p>
“江姝涵，女儿不见了这么多天，你不好奇她去哪里了吗？”</p>
我咽下满腔的苦涩，缓缓开口。</p>
她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接到顾兆南的电话。</p>
“姝涵，佳佳做噩梦了吵着要你陪。”</p>
没有任何犹豫，她急忙转身。</p>
走到病房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p>
“以安，只有兆南他们父女好好的，我余生才能安心留在你身边，要不要给婷婷一个圆满的家，你自己看着办吧。”</p>
她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她，才有恃无恐。</p>
可是她这次失算了，现在她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p>
我没有回答，她以为我默认了才放心地离开。</p>
当媒体记者采访我的时候，我把她和顾兆南那晚的对话内容用录音笔放出来。并公布我女儿的死亡真相。</p>
“辛苦各位了，麻烦明天再报道出去。”</p>
采访结束，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p>
当晚我拖着病恹恹的身体，独自坐上了开往外地的高铁……</p>
第二天清晨，我的采访内容被曝光。</p>
公安亲自敲开城西别墅大门，给睡眼惺忪的顾佳戴上了手铐。</p>
“有人举报顾佳嫉妒同学成绩，故意灌药致其死亡，对方父亲已经提供了证据，请配合我们调查。”</p>
顾佳一脸恐慌，尖叫着大喊。</p>
“爸，江阿姨救我！”</p>
江姝涵和顾兆南睡衣都没换，急忙从主卧跑出来，说什么都不让公安带走顾佳。</p>
“不可能，佳佳说对方成绩一塌糊涂，有什么值得人嫉妒的地方，她父亲是谁，让他当面和我对峙！”</p>
公安忍不住讥嘲：</p>
“对方是高考满分状元周婷婷。”</p>
“你要是不服，可以起诉她父亲周以安。”</p>
江姝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如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