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顾清禾好端端地站在霍长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姐姐定是记恨我占了主院，才想烧死我……”</p>

    霍长策抬头，眼神冰冷地刺向刚逃出来的姜若璃：“不愿意换院子你可以直说，为什么要害清禾？”</p>

    姜若璃浑身发抖，不是因为这刺骨的寒风，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心盲眼瞎。</p>

    “是她自己放的火。”</p>

    “荒谬！”霍长策厉声打断，“清禾最怕火，怎会做这种事？”</p>

    顾清禾抽泣着拉住他的袖子：“别怪姐姐了，都是我不好……”</p>

    “你看看清禾多懂事？”霍长策越发恼怒，“做错事不敢认，这就是姜家的教养？”</p>

    姜若璃忽然笑出了声：“我凭什么要认没做过的事？”</p>

    “冥顽不灵！”霍长策彻底冷了脸，“来人，把夫人关进柴房，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出来！”</p>

    阴冷的柴房里，姜若璃蜷缩在角落。</p>

    顾清禾特意吩咐人断了水粮，寒风从缝隙灌进来，像刀子般割着她的皮肤。</p>

    第三天黄昏，柴房门终于被打开。</p>

    霍长策搂着裹在狐裘里的顾清禾，居高临下地问：“知错了吗？”</p>

    姜若璃艰难地抬起头。</p>

    她的嘴唇干裂出血，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我这辈子……唯一的错……就是嫁给了你。”</p>

    霍长策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p>

    姜若璃想回答，可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p>

    ……</p>

    姜若璃昏睡了整整两日。</p>

    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p>

    红袖正端着药碗守在床边，见她睁眼，眼泪立刻滚了下来：“夫人，您总算醒了！”</p>

    “我睡了多久？”姜若璃声音嘶哑。</p>

    “两天两夜。”红袖抹着泪，“将军……将军没来看过您，反倒带着顾姑娘去寒山寺小住了。”</p>

    姜若璃怔了怔，扯了扯唇。</p>

    她早该习惯的。</p>

    “夫人别难过……”红袖见她神色黯然，连忙安慰，“等和离书生效，咱们就回姜家，再不受这窝囊气！”</p>

    姜若璃轻轻点头，正要说话，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夫人！”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将军派人来传话，要您立刻去寒山寺一趟！”</p>

    红袖气得直跺脚：“将军这是做什么？夫人才刚醒……”</p>

    “无妨。”姜若璃撑着身子坐起来，“正好，和离书要生效了，我也想与他好好谈谈。”</p>

    寒山寺坐落在城郊半山腰，山路崎岖难行。</p>

    姜若璃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一步步爬上石阶。</p>

    刚到寺门，一个小沙弥便迎上来：“可是霍夫人？霍将军在后山禅院等您。”</p>

    禅院内，霍长策正与顾清禾并肩而立。</p>

    见她进来，他眉头微蹙：“怎么这么慢？”</p>

    姜若璃没有解释，只淡淡道：“找我有事？”</p>

    霍长策还未开口，一旁的住持便上前一步：“阿弥陀佛。老衲观顾姑娘面相，本该是多子多福的命格，却因命数受阻，迟迟不能有孕。”</p>

    姜若璃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什么。</p>

    果然，住持继续道：“老衲推算，这阻碍……正是来自夫人您。”</p>

    “荒谬。”姜若璃冷笑，“我与她素无瓜葛，如何阻她？”</p>

    “姐姐别生气。”顾清禾眼眶微红，“住持说，只要姐姐愿意剃度，在寺中修行两年，这阻碍自会化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