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瞳孔一震，手上的帕子“唰”的落地。</p>看着眼前姿势暧昧的两人，我涩然转身离开了房间。</p>
三年不见，燕淮早不属于自己了。</p>
一整夜，燕淮都没有从房间出来。</p>
翌日，队伍再次启程。</p>
萧长缨依旧和燕淮共骑一匹马，我坐在马车里。</p>
到达楚国京城，已是半个月后。</p>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p>
燕淮正准备将我和萧长缨送到皇宫中。</p>
萧长缨却在马背上不愿下来。</p>
“燕淮，反正我们就要成亲了，我要住你的将军府。”</p>
闻言，我收紧了衣袖里的手指，下意识看向那个男人。</p>
燕淮没回答萧长缨，只是转头吩咐副将薛崇明。</p>
“将长公主送回公主府。”</p>
薛崇明领命，牵着马车进了宫门。</p>
轿帘被夜风扬起，我看着燕淮的马消失在夜色，整颗心也迷失在夜幕中。</p>
皇宫，公主府内。</p>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心里升起一丝丝暖意。</p>
属于我的宫殿里空置了许久显得有些冷清，但另一侧妹妹苏流萤住的寝殿却点着灯，像是在等自己归来一般。</p>
我抬步往东殿走去，然而刚靠近，正在赏月的苏流萤就慌忙关上了窗户。</p>
“嘭！”</p>
这般避之不及的反应让我僵在原地，心头暖意骤然消散。</p>
我默默转身，想去看一看三年未见的母后。</p>
可刚到凤仪宫，就被嬷嬷拦住。</p>
“公主请回吧，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明日宫宴再见也不迟。”</p>
只身回到公主府，我心中落寞，彻夜未眠。</p>
翌日，宫宴。</p>
我入席，终于如愿见到了父皇母后。</p>
母后拉着我的手，眼中似有淡淡关怀。</p>
“吾儿这三年在西塞过得如何？瞧着消瘦了许多。”</p>
父皇也望着我：“然儿在西塞受苦了。”</p>
看着眼前的至亲，那些委屈尽数涌上心头。</p>
我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儿臣……一切都好。”</p>
闻言，皇帝皇后瞬间淡了神色，抬手示意我入座。</p>
宫宴开始。</p>
太子苏锦渊和妹妹苏流萤坐在皇后下座，他们谁都没有给我一个眼神，将我当成了透明。</p>
一阵载歌载舞后，皇帝打开燕淮呈上来的婚书，脸上一片喜色。</p>
“镇国将军与西塞公主共结连理，这属实是一桩美谈。”</p>
“既然长缨公主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朕便做主让你们大年初一完婚如何？”</p>
天子一言九鼎，出口便是圣喻。</p>
燕淮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谢陛下。”</p>
霎时间席上一片热闹，群臣起身举杯祝贺。</p>
“恭贺燕将军与公主大喜！”</p>
在这声声贺喜中，我坐在冷清的角落格格不入。</p>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红了眼眶。</p>
初一……是我的生辰日，可眼下却无一人提起。</p>
三年间，我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如今回到自己的家国中，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忽视。</p>
我的心脏仿佛被人揪住，疼得连呼吸都发颤。</p>
这时，西塞使臣上前行礼。</p>
“长缨公主与燕将军大喜，我们西塞也带来了送给大楚的贺礼。”</p>
说着，他命人将礼物呈上来。</p>
一幅半人高的艳色春宫图被当众展开，一片安静后，席上传来一声惊呼。</p>
“这画上的女子，不是长公主苏歆然吗？！”</p>
一石激起千层浪，见众人哗然，使者连忙解释。</p>
“这幅画是我们西塞献给燕将军和公主的新婚之礼，祝他们早日掌握夫妻乐事。”</p>
“画上女子只是和长公主容颜相似的中原舞姬罢了。”</p>
说完，他让人将画收起，并呈上另一幅画。</p>
“刚才那幅画是献给燕将军的新婚贺礼，这幅江山社稷图才是献给陛下和皇后的丹青画卷。”</p>
画卷展开，楚国山水跃然纸上，众人纷纷赞叹画师的技艺。</p>
宫宴还在继续，我却无心再待在席上，悄悄走了出去。</p>
宫殿之外一片白雪皑皑，刺的人眼睛生疼。</p>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歆然。”</p>
我转过身，看到太子苏锦渊走来，红着眼喊了声：“哥哥。”</p>
话音刚落，苏锦渊的斥责便接踵而至。</p>
“我特意从开封赶回来参加宫宴，却没想到你会让我这么失望。”</p>
“那画上的人分明是你，那般不堪和放荡，你将大楚的颜面置于何地？”</p>
我心底一阵抽痛，连忙开口。</p>
“身在异国他乡，我没有办法……”为了不让西塞有借口发动战争，我只能选择苟且活着。</p>
话还没说完，苏锦渊就倏的打断。</p>
“身为一国公主，为了苟活而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你如何有脸回来？”</p>
“我宁愿你傲骨不折，也不愿承认现在的你是我的妹妹！”</p>
看着苏锦渊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我的心也变得和冰雪一样冷。</p>
我掐着掌心质问：“当年我是替哥哥去做质子，倘若这三年的遭遇是哥哥经历，脏的又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