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殿里面，气氛诡异。</p>老朱和太子标脸色精彩万分，父子二人看着朱高炽绘声绘色的表演，肚子都快要笑痛了。</p>
这个小胖墩，真是太好玩了！</p>
宋太医被抽成了猪头，此刻听见这调侃，更是羞愤欲绝，恨不得跟朱高炽拼命。</p>
“你看，你个老逼登什么都不懂，怎么敢在这儿狗叫的？”</p>
朱高炽戏谑嘲讽道，压根不给这老逼登留任何颜面。</p>
见此情形，太子标立刻出面打起了圆场。</p>
“好了好了，高炽别说了。”</p>
“宋御医毕竟是长者，休得如此放肆！”</p>
朱高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直到老朱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收敛了不少。</p>
随后太子标看向了戴思恭，追问道:“敢问戴神医，接下来该如何治疗？”</p>
事实摆在面前，马皇后患的就是骑马痈，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关键，就是如何治疗了。</p>
听到这话，戴思恭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朱高炽。</p>
他毕竟是个外臣，有些话不太方便说。</p>
而朱高炽则不一样，他是宗室子弟，燕王朱棣的儿子，皇后娘娘的孙子，就算说错了话，那也是为尽孝道，童言无忌。</p>
顺着戴思恭的视线看去，老朱和太子标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朱高炽。</p>
一时间，小胖墩压力山大。</p>
不过考虑到马皇后对大明的意义，朱高炽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p>
“接下来，皇祖母得吃些苦头。”朱高炽那小胖脸写满认真，“将竹片安装在椅子上，周边涂满消炎止痛作用的药粉，再让皇祖母坐在上面。皇祖母的病情自然会治愈......”</p>
此话一出，饶是老朱和太子标都满脸惊愕，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p>
这算什么治疗法子？</p>
简直就是惊世骇俗，骇人听闻！</p>
“混账！”宋太医好似又看到了机会，立刻跳出来叫嚣道:“陛下，娘娘可是我大明国母，凤体娇贵岂能受此大辱？”</p>
“分明就是这戴思恭急功近利，竟然想出这般丧心病狂的法子，臣请将此獠处以极刑！”</p>
这老家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方才被朱高炽抽得狠了，所以不敢再招惹这小胖墩，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戴思恭。</p>
一个无权无势的年轻后生，他自问还是拿捏得住的。</p>
戴思恭眉头一皱，却没有开口解释，而是始终选择沉默。</p>
朱高炽恶狠狠地瞪了宋太医一眼，随后主动解释道:“皇爷爷，这是孙臣想出来得法子，与戴神医无关。”</p>
听到这话，太子标有些愠怒，“难道就没其他法子了吗？”</p>
身为人子，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受辱？</p>
这一次，戴思恭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复。</p>
“娘娘乃是国母，即便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也不能......”</p>
“若非小殿下别出心裁，只怕娘娘这病反倒成了绝症！”</p>
话到此处，就无需多言了。</p>
“简直荒谬绝伦......”</p>
宋太医又开始叫嚣。</p>
朱高炽也没惯着他，扬了扬小胖手，这下子他立刻就老实了。</p>
“你再敢叽叽歪歪，小爷现在就废了你！”</p>
老朱没有理会，而是陷入了沉思。</p>
此刻他有些心乱如麻，脸色一阵阴晴不定。</p>
如宋太医这等庸医，明明知道妹子患的什么病，却担心惹火上身，所以一直不敢多言。</p>
而戴思恭这个年轻御医，一五一十地道出病症，却又提出了惊世骇俗的治疗手段，让人难以接受。</p>
该如何抉择呢？</p>
万一......</p>
老朱背着手来回踱步，第一次如此迟疑不定。</p>
正思索间，他察觉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正是朱高炽这小胖墩。</p>
“皇爷爷，难道您忘了，当年皇祖母为了不让您饿肚子，将滚烫的烧饼藏在怀里吗？”</p>
此话一出，老朱眼眶顿时就红了。</p>
太子标则是满脸茫然，好像并不知道这个秘闻。</p>
见此情形，老朱眼含热泪，缓缓开口道。</p>
“当年咱还是郭子兴麾下的义军将领，因为骁勇善战屡立战功，所以遭到了郭子兴的猜忌，郭子兴把咱关了禁闭，他那两个蠢货儿子更想借此机会除掉咱，就告诉人不给咱饭吃，想饿死咱！”</p>
太子标听后顿时变了脸色。</p>
他从未听说过这些秘闻，那高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p>
“那个时候，咱饿了好几天，前胸贴后背的，眼前都开始发黑了，差点就这么活生生地饿死。”</p>
“你娘知道后，在厨房偷了刚烙好的烧饼放在怀中想偷偷给咱送来，结果刚出厨房，恰巧与郭子兴的夫人张氏撞个满怀，你娘害怕义母张氏瞧透机关，忙将烧饼放在自己怀中，一面向张氏请安。”</p>
“张氏看见你娘神情慌张，就故意与她说长论短，你娘勉强应答，言语支吾；后来疼得流泪说不出话来，张氏立刻把你娘扶进屋里，叫奴婢都出去，仔细询问你娘，你娘才伏地大哭，说明了事情原委，张氏赶忙叫你娘解开衣服拿出烧饼，那烧饼还热气腾腾，粘着血肉，好容易将烧饼除下，肉差点焦烂了......”</p>
话说到这儿，老朱已经是潸然泪下。</p>
太子标听着听着也热泪盈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p>
“标儿，若不是你娘，咱早就丧命了，哪里还有今日的富贵！”</p>
“所以无论如何，咱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娘出事，必须要想办法救她！”</p>
太子标听后哽咽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p>
最后还是老朱拍板，定了下来。</p>
“那就这么治，妹子的命最重要，哪里还在乎其他！”</p>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没了，还能要什么？</p>
匠人将竹椅制作完毕，很快就被送了进去，众人紧张地站在外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结果。</p>
老朱摸了摸朱高炽的脑袋瓜，擦了擦眼泪，笑道:“好孩子，别担心，咱给你记一个大功！”</p>
朱高炽却笑不出来，他是真担心马皇后。</p>
老朱见状，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柔和，也越发喜欢这小胖墩。</p>
终于，竹椅被送了出来，戴思恭一看立刻跪倒在地上。</p>
“陛下，成了！”</p>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全都跟着长舒了一口气！</p>
朱高炽更是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湿透。</p>
奶奶地，终于成功了，真是不容易啊！</p>
那现在也就意味着，马皇后被自己成功救下来了！</p>
嘿嘿，朱老四，你个坑儿贼还想做皇帝？</p>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