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满墙都是许鸣野的画像。他意气风发的、他忧郁低眉的、他慵懒浅笑的。</p>

    每一幅都被精心装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p>

    “喜欢吗？”方月宁温柔地抚着他的脸，“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送你最特别的礼物。”</p>

    许鸣野耳尖微红，嗓音低沉含笑，“月宁，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p>

    说完，他微微低头，在方月宁唇上落下一吻。</p>

    两人很快吻得难舍难分。</p>

    我冷笑着敲了敲门框，两人慌乱分开。</p>

    方月宁皱眉，“你怎么来了？”</p>

    “我自己的产业，需要向你报备？”我胸口发闷。前世我就是在这里，亲手把家族产业交给了这个女人。</p>

    方月宁嘴角勾起讥诮的笑，“这么大火气干什么？”</p>

    她嗤笑一声，“顾铮，你从小到大不都是跟在我身后？现在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p>

    “别装了。”她语气轻蔑，“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放手？”</p>

    “保安！”我声音冰冷，“把这些垃圾，连人带画，都给我扔出去！”</p>

    “不要扔！这些都是月宁送给我的！”许鸣野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却在碰到我的瞬间自己摔向茶几。玻璃碎片划破他的小腿，鲜血直流。</p>

    “顾铮！”方月宁暴怒地推了我一把。</p>

    我踉跄着撞上金属画架，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我却感觉不到疼。</p>

    方月宁抄起颜料桶朝我泼来，“顾铮！你疯了吗！”</p>

    她扶着许鸣野大步离开。</p>

    我跪坐在满地狼藉中，突然想起什么，“妈妈的那幅《春山图》呢？”</p>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指向角落。那幅妈妈生前留下的画作，此刻被红色颜料污染得面目全非。</p>

    “妈妈……”我抱着画作喃喃自语，眼泪混着鲜血滴在画布上。</p>

    “嗒、嗒……”</p>

    轮椅的声音由远及近。</p>

    我抬头，看见一个身影坐在光影交界处。银质面具泛着冷光，却遮不住她微微颤抖的睫毛。</p>

    是慕清歌。</p>

    “别难过了。”她的目光落在我流血的额角，又很快移开。</p>

    “药。”她递来一管药膏，手指修长干净，却在触及我视线时微微蜷缩，“不然会留疤。”</p>

    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药盒，这才想起，慕家是京城最负盛名的杏林世家，几乎垄断了全城的医药行业。</p>

    我接过时，她指尖一颤，迅速缩回。</p>

    “我知道你是被迫选的。”她声音沙哑，每个字都说得很慢，“我会去退婚，你不必委屈自己。”</p>

    轮椅转动时发出吱呀声，她转身要走。</p>

    “等等！”我冲过去拦住她。</p>

    她整个人僵住，慌乱地别开脸。</p>

    “我是认真的。”我直视她的眼睛，“我选的就是你。”</p>

    她的手指死死攥住轮椅扶手，耳尖红得滴血。</p>

    过了很久，才很轻地“嗯”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