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踉跄了一步，我捧着肚子逃出庄园。

 刚到庄园门口，顾烬寒在身后叫住我。

 “刚在书房你都听见了？”

 他神色淡漠，完全没有被发现的窘迫。

 对上我发红的视线，他已了然：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帮帮她。”

 “她是人类，身子娇弱，受不了刺激。”

 我苦涩地扯起嘴角。

 她是人类，那我呢？

 我放弃了人类活在阳光下的自由，背叛了整个家族和他在一起。

 现在抵不过一句轻飘飘的“她是人类”。

 沉默半晌，顾烬寒安慰似地轻轻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后退避开。

 能让他示好的事情不多，每一件都是不容置喙的。

 毕竟上次忤逆的结果，是被丢到低等吸血鬼的巢穴折磨了三天三夜。

 尖锐的牙齿，黏腻腥臭的液体，我至今都记得。

 深吸一口气，我咬牙看向他：

 “那再等一个月好不好？五个月的孩子，就算能生下来，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烬寒冷声打断：

 “黎昭月，只要他能生下来有一口气就行了，你知道的。”

 “乖，结束之后，我会再补偿给你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绝望地闭了闭眼，他身后的人类女孩突然哭出了声。

 “烬寒哥哥，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是带着宝宝去死吧，毕竟宝宝如果生出来是个怪物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了呜呜呜——”

 她哭得肩膀都在颤抖，泪珠挂在睫毛上随之轻颤。

 惹得顾烬寒红了眼。

 他很少有这样感情外化的时刻，大多时候的冷静自持让我总忍不住调侃他像一个古板的机器。

 就连上次我几乎被低等吸血鬼吸干了血，他也只是微微皱眉。

 淡声吩咐医师给我疗伤。

 原来，顾烬寒不是没感情。

 只是我不值得。

 再抬头对上他冰冷的视线，我呼吸一滞，双手被身后用上来的仆从们牢牢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