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因为昨晚收拾傅言礼的行李收拾得太晚，所以我今天起得也比平时晚。</p>我刚准备去菜市场给莱莱买只鸡炖汤喝，就接到阿姨打来的电话。</p>
电话里，阿姨的声音着急上火，还带着丝哭腔。</p>
“太太，不好了，莱莱不见了！”</p>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p>
我吓得心脏漏拍，一瞬间气血上涌，脑子天旋地转。</p>
连衣服都顾不上换，我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呢子大衣就打车赶去医院。</p>
有孩子的人都知道，孩子只要不见一会儿，各种恐怖的猜测就能把一位母亲逼疯。</p>
我踉踉跄跄地跑进医院，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p>
主治医师告诉我，一大早，傅言礼就给莱莱办理了出院手续。</p>
因为是亲生父亲，所以医院无权阻拦。</p>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p>
傅言礼这个畜生到底要干什么！</p>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傅言礼打电话。</p>
拨号的时候，手都在抖。</p>
“傅言礼，你把莱莱弄到哪里去了！”</p>
电话一接通，我就失控地对着那边大吼。</p>
傅言礼似乎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愣了几秒才开口：“凌珂你忘了，今天是我妈生日。”</p>
“我带莱莱回我妈家给她过生日。”</p>
“你也赶紧来。”</p>
我看了眼医院走廊电子钟上的日期，才反应过来。</p>
今天好像确实是傅言礼妈妈的生日。</p>
我最近被傅言礼和宋初的事情影响太深了，每天浑浑噩噩，根本没心思去管这些家庭琐事。</p>
我对傅言礼不经我允许擅自带走莱莱的事情感到很生气，决定亲自去接莱莱回家。</p>
我们离婚的事虽然傅言礼大概已经告诉他爸妈了，但出于尊重，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再当面跟他们说一声。</p>
正好趁这个机会。</p>
我借医院的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打车去了傅宅。</p>
傅宅在城中著名的半山别墅区，这里住着不少富豪。</p>
我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客厅传来热闹的嬉笑声。</p>
“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和妈妈给您买的翡翠手镯！”</p>
一个奶声奶气的男孩，声音高亢明亮。</p>
傅言礼他妈余慧笑得合不拢嘴，“好孙孙，好孙孙，来，奶奶给你红包。”</p>
好孙孙？</p>
我停下脚步。</p>
傅家就莱莱一个孙子辈，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男孙孙？</p>
难道......</p>
“言礼，小晁这孩子嘴太甜了，我喜欢。比莱莱讨喜。”</p>
“莱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凌珂养废了，一点都不懂礼貌。我生日居然只送给我一幅她画的破画，肯定是她妈教的！这么抠门。”</p>
“还有，凌珂呢？她怎么没来？”</p>
“我老婆子过生日她都不露面，是要造反了吗？”</p>
余慧生日，傅言礼居然带着宋初和她儿子来了。</p>
这是前脚刚和我离婚，后脚就准备带着宋初来认门了吗？</p>
我火冒三丈。</p>
接下来听到宋初的话，更加怒不可遏。</p>
“阿姨，凌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平时就很节约，省下来的钱，估计也是为了好好培养莱莱。”</p>
“我知道莱莱报的那个钢琴课，一节就得十几万呢，很烧钱。”</p>
余慧一听，更生气了：“省钱省到我头上来了？我儿子一年挣那么多钱，就是让她这么对我的？”</p>
“连个生日礼物都不肯花钱！”</p>
“说了多少次了，女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她倒好，一门心思都扑在莱莱身上，也不肯生二胎。”</p>
“真不知道一个女儿花那么多心血培养干嘛？又是学弹琴又是学跳舞的。”</p>
“这次来，我要好好说说她，少浪费那些钱，言礼在外面挣钱不容易。”</p>
可笑，花在她身上就是应该，花在我女儿身上就是浪费？</p>
余慧怕是忘了，他儿子能有今天的收入地位，有我一半的功劳。</p>
想到这里，我一脚踹门进去。</p>
“想对我说什么，我就在这里，现在就说吧。”</p>
一屋子人被我制造的巨大动静吸引注意力，不约而同地看向我的方向。</p>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闪过或惊愕，或讶然的表情。</p>
只有余慧，她十分尴尬。</p>
“凌珂，你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就来了？”</p>
傅言礼一副嫌我丢人的样子，急忙把我拉到一边。</p>
“还有，你怎么空着手来了，给我妈买的礼物呢？”</p>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大衣里裹着的睡衣睡裤，还有脚上的家居拖鞋，“我为什么穿成这样，你心里没数吗？”</p>
“一声不吭从医院带走莱莱，我难道还要从家里打扮一下再出门？”</p>
“你妈从我们离婚起就跟我没关系了，我没义务给她买礼物，也没时间买。”</p>
我说话毫不客气。</p>
傅言礼闻言皱眉，“自从生了莱莱之后，你就每天素面朝天，就算莱莱被我接走你着急，至少也要梳个头换套体面的衣服吧？”</p>
“你现在这样蓬头垢面，像什么样子？”</p>
“每次都用带孩子当借口，人家宋初也带孩子，怎么就每天都收拾得体体面面？”</p>
“还有，宋初都能给我妈送生日礼物，咱们俩还没领离婚证呢，你给她买个生日礼物，逗老人家高兴高兴怎么了？她好歹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婆婆！”</p>
傅言礼理直气壮的奇葩言论让我气笑了。</p>
是啊，宋初可不每天都有时间收拾得体体面面吗？</p>
因为她不用独自一人带孩子去医院，不用教孩子识字学拼音，不用一个人带孩子逛街去游乐园。</p>
更不用鸡飞狗跳地追着孩子告诉她，这不能碰，那不能摸。</p>
还记得莱莱刚学走路那会儿，好奇心很重，整天嚷嚷着要去外面玩，走累了就要我抱。</p>
再好看再贵的衣服，都会被她的小鞋子蹭到到处是泥灰。</p>
所以我索性只穿深色耐脏便宜好洗的衣服。</p>
宋初，不用经历这一切。</p>
因为傅言礼会为她分担，安排好所有。</p>
所有心寒，在这一刻具象化为一句质问。</p>
我抬眼看他，声音冷得不能再冷，“所以傅言礼，如果是宋初的孩子不见了，你也可以保持冷静地梳好头，换套体面的衣服再出门吗？”</p>
傅言礼被我问得一噎。</p>
显然，他有了答案。</p>
“你诅咒一个孩子干什么？”他心虚地斥责我。</p>
余慧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只是半天看我没过去跟她拜寿，还是空着手的，极其不悦。</p>
她用力拍了下桌子：“凌珂，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迟到就算了，穿成这个鬼样子，礼物也不带一份，对我还有半分尊敬吗？”</p>
公公傅深也开口，“你好歹是言礼的太太，穿得这么邋里邋遢的，要是被客人看见了，以后让言礼在圈子里怎么抬头做人？”</p>
“你以后还是在家待着，少抛头露面吧。”</p>
“下次有什么应酬活动，让宋初陪着言礼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