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一假期那天，老公带三胞胎女儿去荒野求生。

 深山中，他收到白月光的电话后，把三胞胎丢到深山，让我去接。

 我抛开一切，坐上飞机赶往深山后，

 看到的却是大女儿童童被黑熊分食，

 二女儿思思被野狼开膛破肚。

 三女儿乐乐中了蛇毒，躺在我怀中，直到死去都在喊“妈妈，我疼”

 我看着三个女儿的尸体，哭出了血。

 老公的白月光发了一条朋友圈。

 “我的小汪死了，他不远千里回来陪我。”

 配图，是老公坐在白月光床边，给她削苹果，一口一口喂她。

 我不敢置信的给老公发去短信：

 “三个女儿，难道还比不过你白月光的一条狗？”

 直到女儿头七那天，他才不耐烦的找到我：

 “他们已经八岁了，该学会独立自主照顾自己了，但是晚晴不能没有我照顾。”

 1.

 “离婚吧，顾景程，我们结束了。”

 发完消息后，我红肿着眼关掉手机，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

 女儿们死去的第五天，大女儿童童的尸体始终没有找全。

 我在灵堂陪着她们，哭到再也流不出泪。

 一直到第七天，才堪堪找到童童的尸体，勉强火化。

 我抱着三个孩子的骨灰盒走出火葬场时，

 意外碰到了顾景程与苏晚晴。

 是因为苏晚晴的宠物狗意外病死，所以过来火化。

 顾景程揽住苏晚晴柔声安慰，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像是泼妇一样闹个不停。

 可女儿死后，再次看到顾景程，我的心中只剩厌烦。

 见到我后，苏晚晴又往顾景程的怀里缩了缩。

 顾景程愣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耐。

 “你怎么在这？”

 “这五天你都去哪了？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孩子怎么样了？”

 他蹙紧眉头，如同从前一样，

 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误。

 我冷笑一声：“孩子？你心里还有孩子？”

 顾景程瞥了我一眼：

 “我是她们的父亲，自然要关心她们。”

 “你不好好照顾孩子，反而消失了五天，你就这么当妈的？”

 我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讥讽道：

 “顾景程，你心里除了苏晚晴，还容得的下别人？”

 但凡顾景程心中有一点父亲的责任，

 也不会将才八岁的女儿丢在大山，任由他们被野兽咬死，分食。

 但凡他心里有这个家，他也该知道孩子们出事了。

 也该问我手上骨灰盒，是谁的。

 顾景程脸色一沉：

 “不就是让你接了一次孩子吗，你要作到什么时候？”

 “再说了，小汪就像是晚晴的家人一样，她的家人出了事，我回来陪她是应该的，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

 我被他的无耻刺痛。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找到童童时黑熊抱着她的残躯大快朵颐。

 发现乐乐时，她已经被野狼扯开了肚子，生吞活剥。

 还有思思，倒在我怀中，一边吐血，一边满是哭腔的喊：“妈妈，我疼......”

 他们才八岁，还未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

 就化作了盒子内的一捧骨灰。

 更何况苏晚晴哪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偏偏顾景程害死三个孩子，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这质问我？

 “顾景程，我们离婚。”

 2.

 顾景程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

 “李怀玉，你要和我离婚？就因为这点小事？”

 小事？

 在顾景程心里，将孩子丢在深山，竟然只是小事。

 我再也不想和顾景程多说。

 正要走时，苏晚晴拦住我。

 她满是哭腔：

 “李姐姐，小汪是我的家人，顾哥哥也是怕我太伤心，所以......”

 我懒得开口，只想离开这里。

 见我不搭腔，苏晚晴眼中恶毒一闪，忽然撞来，

 手中的盒子与我孩子的骨灰盒碰到一起。

 女儿的盒子掉在地上，摔出裂痕。

 我一把推倒苏晚晴，慌忙的捡起孩子们的骨灰。

 顾景程搂住要跌倒的苏晚晴，

 视线也注意到镶着女儿照片的骨灰盒。

 目光一紧，嘴唇微颤，

 下一刻，一把抓住我的手。

 “李怀玉，我没想到，你竟然把女儿当做争宠的手段！”

 “晚晴已经够伤心了，你还要勾心斗角争论这些？”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跌落谷底。

 我与顾景程大学相恋，

 毕业后，我们结了婚，有了孩子。

 孩子五岁时，他的白月光苏晚晴回了国。

 顾景程也开始彻夜不归，逐渐减少对孩子的关爱，

 取而代之的，是他豪掷千金集为苏晚晴燃放烟火。

 是他宴请全城为苏晚晴庆祝生日。

 三个女儿，因为顾景程没有参加家长会，

 哭着问我，爸爸是不是不爱她们了。

 为了维护顾景程岌岌可危的形象，

 也为了三个孩子的成长，我撒谎说顾景程是因为工作忙，

 要赚钱给她们买玩具，才没有去。

 为了孩子，我可以视而不见。

 唯一的要求，是他能多接孩子放学回家。

 可顾景程却理直气壮：

 “我像她们这么大，都已经可以在山里面乱跑了，她们却还不能自己回家！”

 为了不让孩子失去父亲，我一直忍让。

 我没想到，我的忍让却换来了三个孩子的惨死。

 现在的我，恨不得杀了这对狗男女。

 可那样做，换不回我的孩子。

 现在，我只想让她们入土为安。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顾景程，我会律师把离婚协议发给你。”

 顾景程再次抓住我的手，声音冷冽：

 “你要离婚，有没有想过三个孩子？有没有想过她们没了妈妈有多可怜？”

 我简直气笑，狠狠的瞪着他：“顾景程，自从她们生下来，你有尽过一天身为父亲的责任吗？”

 “你没资格对我说这些！”

 我甩开他的手，顾景程却不依不饶的指责我：

 “我每天累死累活，还不都是为了她们有更好的生活？”

 “她们那么小都能理解我的苦衷，每次回去都说想我，你为什么还要无理取闹？”

 我冷笑着，笑着笑着流出了泪。

 迟来深情比草贱。

 更何况顾景程本就不在乎她们。

 我抬起手中的骨灰盒。

 “顾景程，这是你三个女儿的骨灰，你现在还认为我无理取闹吗？”

 3.

 顾景程愣了一瞬，脸上带着怒火：

 “李怀玉，你到底有完没完？诅咒自己的女儿，你就是这么当妈的？”

 “而且童童她们三个前几天还好好的......”

 我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

 “七天前，要不是你故意把她们丢在深山，她们也不会被野兽咬死！”

 “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她们，你不配当她们的父亲......”

 我强忍的泪水倾泻，

 顾景程彻底怔住，他低下头，看着骨灰盒上孩子的相片。

 他心猛的一颤，他张了张嘴，似乎要问个清楚，

 苏晚晴却拉住他的手，声泪俱下的问我：“李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认为抢走了顾哥哥。”

 “可我昨天才看到过童童、思思、乐乐在学校上体育课的视频......”

 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视频。

 视频中，是三个女儿愉快玩耍的画面。

 “李姐姐，你身为孩子的母亲，怎么能用孩子的死来开玩笑？”

 我立刻认出女儿们穿的是前年过生日时我为她们买的衣服。

 正要解释，顾景程猛的甩了我一巴掌。

 我嘴角被打出了血。

 “够了！李怀玉，我没想到你为了骗我，连女儿们的死活都能杜撰！”

 “你根本就不配当童童她们的母亲！你要离婚，好！孩子归我！”

 他看着我手中女儿的骨灰盒，面色阴沉。

 “还有这骨灰盒，我这就给你砸烂，看你还怎么嘴硬！”

 他抢过女儿的骨灰，搞搞举起手就要往下砸。

 5.

 眼瞅着骨灰盒即将摔下，我顾不得其他，

 冲过去撞开顾景程，想要夺回女儿的骨灰。

 “顾景程，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拼命的大叫，

 可顾景程的眼神越发冰冷。

 “李怀玉，你真是疯了！”

 他似乎铁了心的认为我是在演戏。

 这时，苏晚晴冲过来。

 “顾哥哥，我来帮你！”

 话音未落，苏晚晴踩着高跟鞋的脚狠狠踹在我身上。

 我痛呼出声，在地上滚了两个圈，

 撞到了墙才停下。

 等我抬起头，看到的是童童的骨灰盒被摔得粉碎。

 我的脑袋瞬间变空，呼吸都忘了。

 顾景程注意到骨灰盒中渗出白色的灰，有些懵了。

 “这，这里面怎么......”

 我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仿佛都在传来剧痛。

 “童童！思思！乐乐！”

 “顾景程，你畜生！童童她们已经死的够惨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们！”

 我连忙爬过去，想要抓住空中飘散的骨灰，

 却只有眼泪大把大把地滴在骨灰上。

 顾景程有些手足无措。

 “为什么，这里面会有骨灰，李怀玉，到底是谁死了？童童她们......”

 苏晚晴忽然开口：

 “顾哥哥，这骨灰也太少了，我的小汪可烧了满满一盒......”

 顾景程怔了怔，这才注意到童童的盒中，只有浅浅的一层骨灰。

 我心中剧痛，

 那是因为童童的尸身已被吞噬殆尽。

 这些，是我从畜生腹中掏出的，未消化完的。

 童童已经死了，我不能让她连一点骨灰都留不下来

 顾景程眼神恢复冰冷，

 抬起脚，狠狠的碾在童童的骨灰上。

 “李怀玉，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演戏？”

 苏晚晴拉了拉顾景程的手，像是为我求情：

 “顾哥哥，也许姐姐说的是真的呢，也许童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乐乐，思思她们......”

 她的视线，转向乐乐与思思的骨灰盒。

 顾景程甩开苏晚晴的手，

 冷笑着瞥我一眼，抓起乐乐与思思的骨灰盒。

 高高举起，松开手，骨灰盒自由落下。

 骨灰盒四分五裂，乐乐与思思的骨灰散落了一地，飘散到了空中。

 顾景程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诧异，

 为什么这两个盒子中的骨灰，要多一些。

 我仿佛被一记重锤砸在头上，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骨灰。

 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此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顾景程，我要杀了你！”

 苏晚晴被我的眼神吓到，手中的骨灰盒跌落，骨灰散了一地。

 苏晚晴惊呼一声：

 “小汪！”

 顾景程面色一紧，匆忙蹲下，

 嫌弃的捏开女儿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收敛一条狗的遗骸，

 他将盒子紧紧抱在怀中，看我的眼神满是怒火：

 “李怀玉，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会让律师给你发去离婚协议。”

 说完，他小心揽住苏晚晴向外走。

 只留我一个人，泪流满面的抚起女儿的尸身。

 没走两步，顾景程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发现是母亲打来的。

 “妈，有事吗？”

 “顾景程，为什么要带我的宝贝孙女去深山？”

 顾景程面色茫然，余光撇到跪在地上的我，心脏突然狂跳。

 “妈，这都多久的事情了，再说我们都已经回来了......”

 “你个王八蛋是回来了，但童童，乐乐，思思在深山里面被野兽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