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完饭后，陆隅起身去卧室，片刻后拿出一件深灰色的宽松短袖和一条家居裤，递给林澈："新的，没穿过，当睡衣吧。"

 林澈接过，布料柔软，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和陆隅身上的气息一样。

 "浴室在那边，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

 "陆隅指了指走廊的方向，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林澈点头，抱着衣服走向浴室。

 关上门后，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这是陆隅的衣服。

 他换上那件短袖，衣摆垂到大腿，领口宽松，锁骨若隐若现。

 林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觉得耳根发烫。

 走出浴室时，客厅的灯已经调暗，陆隅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水，背影修长而孤寂。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目光在林澈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客房在二楼右手边。"他淡淡道，"早点休息。"

 林澈站在原地，突然开口："陆隅。"

 陆隅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我们的婚姻……"

 林澈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我没有不当真。"

 空气骤然安静。

 陆隅的眼神深了几分，喉结微微滚动，最终只是低声道："嗯，知道了。"

 "明早九点，民政局。"

 林澈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好。"

 翌日清晨。

 林澈醒得很早，天刚蒙蒙亮，他就已经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仍穿着的陆隅的短袖，布料柔软，带着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今天，他要和陆隅去领结婚证。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下楼，发现陆隅已经坐在餐桌前，西装笔挺，修长的手指正翻着一份文件。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目光在林澈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淡淡开口："吃早餐。"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吐司、煎蛋和咖啡，林澈坐下，低头安静地吃着，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陆隅合上文件，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林澈身上："证件带了吗？"

 "带了。"林澈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和户口本。

 陆隅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站起身："走吧。"

 民政局

 九点整，民政局门口已经有不少情侣排队。

 林澈站在陆隅的身旁，程颐已经提交疏通好了VIP通道，只需要等待通知进去照相填写资料就好了。

 陆隅侧眸看他一眼，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紧张？"他低声问。

 林澈摇头，却又诚实地抿了抿唇："……有点。"

 陆隅的拇指在他腕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声音低沉："别怕，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澈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排队、填表、拍照，流程比想象中快得多。

 拍照时，摄影师笑着提醒："两位靠近一点，表情自然些。"

 林澈下意识绷直了背，陆隅却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放松。"他在林澈耳边低声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林澈耳根一热，身体却真的放松了下来。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微微侧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照片上，陆隅神色沉稳，而他，笑得温柔。

 红本到手。

 工作人员将两本结婚证递过来，笑着说："恭喜两位。"

 林澈接过，指尖微微发颤。

 红底烫金的证件上，他和陆隅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照片里的他们，看起来竟像一对真正相爱的人。

 陆隅接过结婚证，随手放进口袋，却见林澈仍低头盯着那本证，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迹。

 “走吧。去帮你搬家。” 陆隅从林澈手里拿过另外一本结婚证一并揣进了口袋，另一只手自然的牵起了林澈的手往车里走去。

 陆隅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轻易就能将林澈的手完全包裹住。他的指腹有一层薄茧，摩挲在林澈细腻的皮肤上，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林澈抿唇，指尖在他掌心轻轻蜷缩了一下，却没再挣脱。

 今天的阳光正好，将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长长的，林澈低头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口漫延。

 陆隅的肩宽几乎能挡住他的半边身子，林澈尽力让自己跟上陆隅的步伐。

 林澈站在自己的出租屋楼下，看着工人们将他的物品一件件打包搬进卡车。

 整个过程高效得令人咋舌，专业团队甚至给每本书都做了防震处理。

 "其实不用这么..."

 他话说到一半，看见陆隅正弯腰捡起地上一个掉落的相框。

 那是他大学毕业时和导师的合影，玻璃已经裂了一道缝。

 陆隅用拇指擦了擦相框边缘的灰尘："重要的东西我们自己拿。"

 他单手解开西装扣子，蹲下来帮林澈整理书架上的医学期刊。

 这个姿势让他昂贵的西装裤在膝盖处绷出褶皱，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当最后一件家具被搬走后，空旷的房间露出斑驳的墙壁和发霉的墙角。

 林澈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有种不真实感。

 "舍不得？"陆隅站在门口问他。

 林澈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餐桌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