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凛呆呆地站着，感觉一种酸涩从下往上，瞬间漫遍全身。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这是程落微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他一直戴着。

 “宋凛，你现在可真像只可怜虫。”

 看着他的神情，蒋云珊转过头，贴住宋凛的耳朵道。

 “何必去打扰人家恩爱？你给我钱，我陪着你，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宋凛回过神，冷笑道：“别胡说八道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继续资助一个丧心病狂的女赌鬼！”

 话落，一转眼，宋凛就见程落微挽着温煜衍的手从钻戒店里出来了。

 四目相对。

 宋凛只觉程落微的视线冷得像刀。

 他条件反射般想从蒋云珊身边离开，却被她突然挽住了手臂。

 这时，温煜衍却笑着上前打招呼：“你就是落微的弟弟宋凛吧，你好，我是温煜衍。”

 宋凛想笑却笑不出，挤出一句：“你好。”

 话落，蒋云珊也跟程落微和温煜衍打起招呼：“姐姐姐夫好啊，我是蒋云珊。”

 程落微双眸微眯，什么也没说，只当蒋云珊不存在。

 温煜衍依旧温和：“你是阿凛的女朋友吗？”

 蒋云珊装得委屈：“不是，我只是其中之一，还在等阿凛给我一个名分。”

 宋凛看着面无表情的程落微，想反驳却突然觉得无力。

 温煜衍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还是不要处处留情的好，落微，你也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弟弟，他名声不好对程家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程落微这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却是对温煜衍道：“走吧，不是还要试婚纱和西装吗？”

 温煜衍应声，抬手搂着程落微的腰，两人相携离去。

 宋凛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难挪动脚步，又听身旁的蒋云珊说。

 “宋先生，结算一下吧，我可是陪你在你心爱的姐姐面前演了场戏，告诉她你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小可怜呢。”

 宋凛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攥紧手，冷声嗤道：“滚。”

 甩开蒋云珊之后，宋凛去了夜色酒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往日能麻痹他的酒，这次却越喝越难喝。

 最后，他只得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

 宋凛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自己的家门边。

 他的视线都无法聚焦，却一下认出这人是程落微。

 宋凛一下停住脚步。

 四目相对。

 程落微扔掉了手里的烟，转身走向宋凛。

 宋凛退后一步，下意识地说起软话：“你怎么不先进去，密码没变，是你的生日。”

 程落微未答，直接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唇压上了他的。

 宋凛毫无防备地被她抱住，又听见家门“嘀嘀”两声，打开了。

 他踉踉跄跄，被程落微半拖半拽进了房间，又被她推到了床上。

 程落微垂眸看着他，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不要再让那个蒋云珊出现在温煜衍面前，脏了他的眼睛。”

 宋凛醉意顿时散了大半。

 心口似有刀在刮，他哑着嗓子回击：“姐还管得真多，姐夫他知道你是用‘嘴’管教弟弟吗？”

 程落微动作一顿，两人赤红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宋凛一惊，就见程落微直接拿过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宋母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宋凛，你看你干得好事！在外面养个女人就算了，还敢让她出现在你相亲的饭局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宋凛挣扎着就要去抢手机。

 程落微直接按住他，手还搭在他下腹处故意作乱。

 宋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却一口咬上他的喉结，逼他发出一声呜咽。

 电话那边静了。

 宋凛浑身发烫，下意识往后缩。

 程落微则对着手机淡淡道：“宋凛生病了，我在照顾他。”

 电话被挂掉，宋凛抬手拥她入怀，随即卷入新一轮的浪潮。

 第二天早上，宋凛是被胸口的疼醒的。

 他发现程落微竟然没走，还睡在他身边。

 宋凛冷汗直冒，蜷缩到床边，他浑身都痛，身子颤抖，却不敢发出一声，让程落微发觉。

 可能活不太久了，他模模糊糊地想。

 突然，电话响起，程落微接起。

 “程小姐，您母亲的状况突然恶化了，正在抢救，您赶紧来医院一趟吧！”

 程落微立即穿了衣服要走，宋凛一把拉住她，匆忙说：“我也去！”

 她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一路上，程落微将车开得飞快。

 两人赶到医院手术室外。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摇摇头：“家属去见最后一面吧。”

 程落微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宋凛却知道她身侧的手是何等冰凉。

 她脸上血色瞬间消失，宋凛还从没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程落微抬脚进去，宋凛也跟着进去。

 回光返照的一小段时间，程母好像突然不疯了。

 她的眼睛亮的尖锐，视线略过宋凛，随即盯着程落微，死死拉住她的手。

 然后，她说：“程落微，你和妈发誓，这辈子都不许和宋凛在一起。”

 程落微身形一滞，声音艰涩：“妈。”

 见她犹豫，程母像个声嘶力竭的破风箱：“你发誓！”

 宋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只剩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

 程落微说：“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和宋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