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挑眉看见她一脸惊恐万状，再瞥了一眼石面旁未动的另一条鱼，竟还有心情的追问。</p>“吃饱了？”</p>
司棠吓的不敢喘气，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变成怪物把她吞了。</p>
“你，你吃人？你…你到底是谁？”司棠颤声道。</p>
要死也要死明白，不过他既然想吃了她，为什么还要给她吃的！</p>
他饶有趣味的目光游离在她身上，像是在打量一块行走的美味饼干，还似乎很乐衷欣赏她的恐惧，漫不经心反问。</p>
“食物也有这么多问题吗？”</p>
司棠扫视周围的环境，揣测对方的身份。</p>
不是说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吗？！难不成这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做梦？</p>
他换了个坐姿，仿佛逗弄宠物般的目光仍未移开，微微歪头，唇边噙着一丝笑意，竟有了几分交流的起意。</p>
“告诉你也无妨。”他说，“我是海神。”</p>
司棠讶异，“海神？波塞冬？”</p>
他唇边的笑意淡了些，“不是。”</p>
半晌他补充道，“波塞冬是世人给我取的名，实际上，我不叫这个。”</p>
这么说，原型还是他。但书上记载海神不是西方神吗？</p>
司棠的眉心越皱越紧，看着他的目光仍警惕害怕，更有疑虑。</p>
似乎看出她的害怕和疑惑，他又好心情的解释，“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吃你。毕竟你太瘦了......”说到这儿，皱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p>
敢情，是想养肥了吃？</p>
司棠无语住了。</p>
不是说神明是善良正义的吗，为什么还会吃人啊。</p>
她小心翼翼开口问道，“所以你其实是一条人鱼？那那个怪物样子又是什么形态？”</p>
他似乎又开始觉得她很吵，冷声道，“你只是个食物，不需要说话。”</p>
“……”真是只性格恶劣的神明。</p>
怕真惹怒了这只脾气怪异阴晴不定的海神，司棠识相闭了嘴。</p>
而他想了想，半晌却还是鬼使神差开了口，“我叫梵翊。”</p>
毕竟，以后要沟通，总不能听她不是“怪物”就是“喂喂”的叫吧。</p>
“梵翊？”司棠低声念道，却在脑海中搜寻，但确实没有叫梵翊的神明印象。</p>
梵翊懒洋洋撑着侧脸，“说起来，我应该是第一次告诉人类我的名字，不过没关系，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成为我的晚餐。”</p>
说到后面，他的目光由散漫肉眼可见的变得灼热，那种盯着美味饼干的眼神又出现了。</p>
司棠：“......”</p>
她不死心，试图争论，“既然你是神，为什么要吃人？”</p>
“谁说神不能吃人？”他很无所谓的答。</p>
按理说，他什么都能吃，也可以什么都不吃，但他讨厌神力消耗过后的饥饿感。</p>
进食可以快速的补充能量，但对他来说也许更像是一种好玩的游戏。</p>
不同的“食物”，似乎有各种各样的味道。而人类这道食物，是他探索历程里最有趣的一盘点心。那些濒死的人类，灵魂竟然会发出不同的味道。不过，他很难遇到非常可口的。</p>
但是嘛……现在应该是遇到了。</p>
梵翊盯着她的眼神又开始越来越灼热怪异。</p>
司棠毛骨悚然的往后缩了缩，不忘说道，“我没做过恶事。”</p>
“哼，真是天真。”梵翊不屑道，“人类，你在教我做事？”</p>
司棠弱弱道，“我在和你讲道理。”</p>
梵翊嗤笑，“道理？那是什么玩意。”</p>
能吃吗？</p>
司棠：“......”</p>
司棠发现，他压根没有善恶观。他是神，但没有心。</p>
毕竟没有哪个正经神明会吃人的。</p>
司棠闭嘴了，但也知道想让这只神心有“怜悯”，帮她离开这里…大概难如登天。</p>
她闷声不吭的将枯草堆整理了一下，一团铺好当枕头，将救生衣脱下，随后便躺平躺在了枯草堆上。</p>
期间梵翊一直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安静了，他怪不习惯的。</p>
三百年的记忆里，和他聊天的人没一个活过三秒的。</p>
那些人类太丑，碍眼。</p>
他哼了一声，几乎没有脚步声的离开。厚重的石门被他轻而易举的堵上，山洞里顿时更加昏暗，映衬的烛光更亮。</p>
司棠听见周围再无动静后，立马起来到石门边勘察，除了几丝缝隙，当真封闭严严实实。</p>
她盯着那些缝隙看了半晌，随后再慢慢回到了“床上”，闭上眼睛。</p>
山洞阴冷的气流一个劲往细嫩的皮肤钻，司棠身上穿的还是游轮上那件香槟色长裙，被暴雨淋湿了，冷的骇人。</p>
还好一旁的火还未熄灭，司棠又找了几根树枝加进去，缩在一旁闭眼。</p>
清晨。</p>
阳光落在清澈平静的海面上，下一秒海岸边分割两面，形成一条道路，银发蓝眸的男子身穿墨袍优雅从海里走来，手持三叉戟，戟上还穿着两条海鲈鱼。</p>
他抬手，无形力量拉开山洞石门。</p>
映入眼帘是蜷缩的娇小身体，司棠抱着膝盖侧躺在草堆上，一旁的篝火已灭，她小脸病恹恹的苍白，浑身忽冷忽热。</p>
司棠还是没躲过发烧的命运。</p>
向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何曾经历过这种环境洗礼。</p>
梵翊见状，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娇气死了。”</p>
司棠浑浑噩噩的，似乎嗅到冷香，很奇特的气息，她一时形容不上来，是他靠近了过来。耳边恍惚听见他接二连三的嘀咕。</p>
“你要是快死了，我现在就吞了你。”</p>
“啧，你不能死，我不想吃尸体。”</p>
司棠：“……”</p>
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睛，看见他目光纠结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现在直接吞了她。</p>
梵翊此刻确实在想下一步。</p>
是肉体灵魂一起吞好？还是先等她死透将她的灵魂摄取出来先尝尝好？可是单独吃完灵魂后，死透的肉身还会好吃吗？</p>
司棠要是知道这只鱼此刻所想，只怕会立马昏厥过去。</p>
司棠气若游丝，“我，我现在瘦，不好吃的。”</p>
梵翊撇了撇唇，“你都要病死了。”</p>
司棠，“我只是发烧了，你能不能弄些药来？”</p>
在她眼里，神明神通广大，发烧药应该不算难吧，更甚至，他是不是该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丢一个治愈术给她？</p>
梵翊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啧了声，“你当我万能的吗？”</p>
海神代表着力量化身，治愈这种无用鸡肋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身上。</p>
司棠说不出话来了，她现在嗓子干的要死，半天吐出一个字。</p>
“水......”</p>
梵翊还没无知到喂她喝海水，他施法弄来一桶海水，然后直接令水盐分离。</p>
“喝。”他别扭笨拙的将盛满水的竹筒递到她唇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