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旭又要去为收音机奔波，沈曼也不见人影。</p>沈黎关上房门，检查了一下昨天买的东西，果然手表被佩戴过的，恶心。</p>
她全都收入空间，从空间里装了点灵泉水出来，加糖滚几滚，装上带走。</p>
沈黎坐黄包车去了下滩，下滩贫民住得比较多，这里也是她给顾照野的地址。</p>
青砖石好几处凹了进去，沈黎小心地跳过，来到一处小合院。</p>
小合院有个很大的天井，沈黎往最里面那一家走去。</p>
她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从空间里取出不少瓜果蔬菜，这才敲了敲门。</p>
开门的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长褙子，补丁很多，看到沈黎，很是惊喜，但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羞愧垂眸：“抱歉，小小姐，要你来这种地方。”</p>
中年男人曾经是黎家的管家，后来黎家被下放，他家里又是贫民，所以被放过。</p>
他喊沈黎母亲做大小姐，沈黎就是小小姐。</p>
小小姐是天之骄子，怎么能来这种肮脏窄小的地方呢，老卢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小姐。</p>
“我们都是人，你能住，我怎么就不能来？卢叔，再过段时间，我被下放的话，连这种地方都住不上的。”</p>
“小姐怎么会下放，沈利仁答应过老爷，会带你去香江。”</p>
沈黎轻笑，没有隐瞒，这个时候就应该让卢叔知道真相，才能跟她站在同一战线。</p>
“沈利仁没打算带我去，他找人骗我结婚，等结婚证到手，他就去银行领走我父母的钱，一家人潜逃到香江。”</p>
“沈利仁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他。”</p>
老卢气得要去杀人，怪不得这段日子沈利仁千方百计禁止他跟沈黎见面，沈利仁告诉他，沈黎不想被牵连，不见所有跟黎家相关的人，他这才没敢去找沈黎，怪不得小小姐突然会找上自己。</p>
肯定在沈家吃尽苦头。</p>
沈黎把老卢按住，“卢叔，别冲动，杀人是要吃枪子的。”</p>
“沈利仁这种人不配。”</p>
老卢眼眶都红了，“可小小姐你太委屈。”</p>
“不能便宜沈利仁。”</p>
就算豁出他这条老命，都要为小姐抢回家产。</p>
沈黎摇摇头，“我的家产，谁都抢不走。”</p>
“小小姐，你有办法？”</p>
“这两天，沈利仁应该会让顾旭偷运我一部分家产到香江，你只要帮我盯紧顾旭，有动向第一时间通知我。”</p>
沈黎怕老卢冲动，她再三叮嘱，“只需要跟踪，然后通知我，剩下的我有计划。”</p>
“好，老卢都听小小姐的。还有小小姐让我查老爷他们的动向，我查到了。”</p>
老爷他们现在过得惨，老卢不忍心告诉沈黎。</p>
沈黎早就猜到，她掏出梅花牌手表，递给老卢，“这手表你用来给舅舅他们打点，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一些。”</p>
“小小姐，这手表很珍贵，以后如果要下放，它能傍身。”</p>
梅花牌手表，在这个年代十分珍贵，这款还是只有友谊百货才有。</p>
“我不会下放的，还是舅舅他们更需要。”</p>
她要走渣大伯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p>
香江，抢回家产，她就要去！</p>
老卢曾经在黎家办事，他认识的人还是挺多，之前无能为力只因囊中羞涩，现在有了手表，他一定能让黎家人过得很好。</p>
老卢紧紧握着手表，感动：“小小姐，你真好。”</p>
不仅是对黎家好，也竟然愿意相信他，不怕他贪了这手表。</p>
沈黎知道老卢在担心什么，她坚定说：“卢叔，我相信你。”</p>
老卢感动得泪眼花花。</p>
情绪波动太大，他旧病又复发，咳嗽不停。</p>
“小小姐放心，不会耽误事的。”</p>
沈黎还真不怕，她把铁皮水壶递过去，“卢叔，喝口水润润嗓子。”</p>
卢叔以为只是水，就喝了几口，没想到竟然甜的。</p>
“这，这是糖水。”</p>
“不，我喝够了。”</p>
他可不配这种好东西。</p>
“那我放着，卢叔你渴了就喝，这可是糖水哦，卢叔你不能浪费。”</p>
卢叔本来想说让沈黎带回去喝，但想到自己刚刚直接用铁皮壶对嘴喝了，怎么也不能让小小姐喝自己喝过的。</p>
他真想甩自己几巴掌，怎么就对嘴喝了呢。</p>
沈黎：“这里还有一些瓜果蔬菜，卢叔你慢慢吃。”</p>
卢叔环境不好，可自己给钱他，他是不要的，沈黎只能给点瓜果蔬菜。</p>
她的空间只有初级的蔬菜，养殖类的一样都没有，她得去一趟黑市，买点放空间里养。</p>
下次再来，一定要有鸡有鱼有猪肉。</p>
沈黎见卢叔要拒绝，她就说是从沈家带过来的，她现在不在沈家吃饭，如果卢叔不要就便宜沈利仁他们，卢叔马上就要了。</p>
在卢叔这待了一会，沈黎还问了卢叔，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卢叔说没有。看来顾照野那边挺顺利的，沈黎想到那两个洋面包，她给了五十块卢叔，让他到朝江路找中介人，让对方把这钱交给顾照野。</p>
处理好一切，她直奔黑市。</p>
黑市在胡同深处，是农村地区的人私藏粮食，肉类出来卖。</p>
还没到那个运动，投机倒把抓得没那么严，来黑市的人挺多。</p>
沈黎只打算涉险一次，这次她要把该买的都买了。</p>
她第一目标就是种子类和崽崽类。</p>
各种蔬菜种子她都狂买，鸡鸭仔，鱼类，鳖类，几乎能数到的沈黎都买了。</p>
就是买猪仔遇到点困难，人人都等把猪养大，没人舍得卖猪仔，最后在沈黎高价诱惑下，终于买到两只小猪仔，卖她的人说这是一公一母，直行配种就能生小猪。</p>
很好，就是不知道空间会不会配种。</p>
沈黎偷偷地在角落里，等没人的时候，全都收入空间。</p>
最后她打算再买一点布，刚付完款，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在巷子口经过。</p>
沈黎用头巾包住头，沈曼应该是忍不住自己的。</p>
看沈曼那鬼鬼祟祟的样子，难不成在做坏事？</p>
沈黎收好东西，马上跟了上去。</p>
她跟得不远不近，把控在最好的距离。</p>
沈曼特意挑了这个偏僻的地方，她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这才打开蜡纸。</p>
平时用来包裹食物的蜡纸，此时包着的全都侨汇券。</p>
侨汇券是海外华侨向国内亲属汇款时按比例发放，一些进口和国内紧俏物资都需要它，它在沪市还有一个最优越的点，就是能兑换住房建筑材料和优先安排子女入学。</p>
“林主任，听说您儿子要建房，孙女要入学，看看我这些侨汇券够不够？”</p>
沈利仁一家来她家之前身无分文，沈家就是泥腿子出身，没有海外华侨亲戚，沈黎的姑姑五年前就出国，这些侨汇券都是姑姑寄给她的。</p>
沈黎认得出来沈曼口中的林主任，就是查封黎家的红委会主任。</p>
想用她的钱来买工作？</p>
她要拍下他们的罪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