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跟她,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是法律上,还是生活上。
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菲见他迟迟没有回应,眸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了下来。
也顿觉自已刚刚问出的问题,可笑得过分。
也僭越得过分。
她抿了抿唇,让自已从他强劲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随后,冲他尴尬地点了下头。
手语:【刚刚包厢的事情,谢谢你】
手语:【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快速转了身,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当下那令她窒息的局面。
“等等。”
乔科把人叫住。
苏菲闻声,也就听话地顿住了脚步。
她一点都不想违逆他。
发自内心的。
就好像……有种来自血脉的压制。
乔科把自已的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
“看看你现在穿得是个什么样子!”
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的意味。
“把外套穿上。”
苏菲没有去接他递来的外套。
可抬头时,余光却又不小心瞥见了他脖子上和白色衬衫领口处的口红印。
刚刚那个从他包厢里出来的女人,穿得明明比她还要暴露。
他们刚刚在包厢里。
该做的不该做的,应该都做过了吧。
想到这里,苏菲更想逃了。
她觉得,自已真的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乔科见她没动,就强行把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
然后,拉着她大跨步往外走。
最后停在一辆红色的越野旁边,他单手拉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菲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在原地没动,头却频频看向那家夜店的大门。
乔科见状,忽然提了提语调:“还想回去继续给人摸?”
苏菲用指尖捏了捏自已的裙边。
“上车!”
乔科低头看着她,“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苏菲闻言,咬着嘴唇,还是不敢看他。
却在比划着手语:【你刚刚喝酒了,不能开车】
乔科冷眉一皱,“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苏菲摇头。
乔科说:“我找代驾,上车。”
苏菲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听话地上了车。
对于他的话,她哪里敢不听?
不管是当年的十二岁,还是现在的十八岁。
他说的话对她来说,全都是救赎。
不管说的是什么,不管对的还是错的。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听。
从她十二岁那年,在墨西哥见到他的第一眼。
他就像忽然出现的救世主。
那样光辉伟岸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向她伸出了手。
也成了她这一生的救赎。
苏菲上车后,乔科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她的旁边。
车门关上后,乔科打电话叫了代驾。
十分钟后,代驾来了。
代驾坐在驾驶座,关上门后,回头看向后座询问:
“先生,要去哪里?”
乔科侧头看着苏菲,语气有点无奈:“住哪里?”
他当然知道她住哪里。
她住的地方是他让芬恩帮她安排的。
苏菲还是用手语说明了她的住址。
乔科把地址跟代驾复述了一遍,代驾点头后启动了车子。
整个车厢安静得可怕,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菲始终低着头,指尖不断抠着自已的裙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还是忍不住用着极小的幅度抬了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乔科正靠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胆怯地看着他那张清朗又俊逸的脸。
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店?
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是心情不好吗?
还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那么厉害。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吗?
她的思绪还在游移,却看见男人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她又立刻别开视线,把头低下去。
随后,身旁传来男人有些缥缈的声音。
“以后,不要再做这个工作了。”
苏菲坐在那里,也未做回应。
然后,他没有再说话了。
连教训她的话,他也没有多说一句。
半个小时后,红色越野停在了苏菲的公寓楼下。
“先生,到了。”
前排的代驾回头说道。
乔科闻言缓缓睁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苏菲鼓起勇气,朝乔科小心礼貌地比划着手语:
【谢谢,我先回去了】
乔科没有出声,也没看她。
苏菲又低了头,在心里嘲笑了自已一瞬。
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正想往外走,想到什么又立刻回了头。
她想把自已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车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别脱了,衣服穿走。”
苏菲闻言,手指顿在紧紧揪着的西装外套上,冲车里的人点了点头。
表示对他的感谢。
然后,她轻轻关上了车门。
车门刚关上,红色越野很快就启动了。
苏菲并没有离开。
站在夜色中,一直看着红色越野渐行渐远。
直到那辆车彻底驶离了她的视线,她才紧了紧拢在肩膀上的外套,脚步沉重地往公寓的方向走。
红色越野里。
乔科缓缓坐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芬恩,你再去做件事。”
第111章
把这段话,用意大利语念出来
罗马时间,下午七点。
纪凛凛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手机忽然响了。
她停下手上的活,去接电话。
电话是妈妈瓦妮打过来的。
“妈妈。”
她看了看时间,换算了一下时区时间,
“现在曼谷都凌晨一点了,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的瓦妮太久没有见过女儿了,有些思念。
“没什么,睡不着,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你最近生活怎么样了?在那边还习惯吗?”
纪凛凛怕妈妈担心,想都没想,立刻回复道:
“妈妈你别担心我,我很好,课业很好,生活也很好,什么都很好。”
妈妈。
我什么都很好。
除了,没有自由,还被迫结婚了。
想想都觉得荒谬!
瓦妮在电话那边听到女儿的话,这才放心了下来。
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凛凛,你出国留学前,不是说你以前参加油画比赛得了第一名的那个奖牌找不到了吗?”
“嗯,怎么了吗?”
纪凛凛记得这回事。
她在出国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她之前参加青少年油画比赛的那个奖牌。
想找出来看看,但一直没有找到。
瓦妮说:“我前两天又去了一趟你外婆家,给你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哦。”
纪凛凛应了一声,“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含金量很高的比赛。”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遗憾的。
毕竟,那是她正式参加比赛第一次得奖。
虽然不是什么大赛,但也是她被众人第一次认可的象征。
凛凛的想法,瓦妮其实都知道,
“我到时候再给你继续留意留意,要是找到了,我就先给你收起来。”
“谢谢妈妈,”纪凛凛说了谢谢,“其实也不用特意去找的。”
“嗯,我知道了。”
瓦妮又说,
“上次你回了曼谷,后来又临时飞回罗马了。”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跟你爸爸连你的面都没见上。”
纪凛凛继续听着。
“我跟你爸爸说好了,等他忙完这两天,我们就一起飞到罗马去看看你。”
纪凛凛听了,先是震惊,然后又有点兴奋。
她确实很久没见过爸爸妈妈了。
但后来,又理智客观地想到了三个问题。
第一:爸爸妈妈如果来了罗马,霍九霖会不会让她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