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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道友,”他隐晦提醒,“莫伤了和气,不如先救人。”

    蓝衣修士甩开他,拿仅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还想不想要那宋诗潍了?这人分明是故意找茬,不给她点教训,咱们的计划就全毁了。”

    柴焕也压低嗓音,急道:“那也别动手,你打不过她!”

    “打不过?”蓝衣修士不信,“你也太小瞧我了。况且,我在她身上并未探寻到多少灵息。”

    柴焕想说,探不到她的灵息,那是因为她的修为远高于他们。

    可还没开口,就被蓝衣修士挥开:“待解决了他,再对付述星。你放下心,准备好一百灵石就行了。”

    说罢,他拔出刀,一挥,一道灼烧的灵息就朝她疾奔而去。

    连漾没拔剑,单横过剑鞘,翻腕,那柄玄色细剑在腕间一转,便轻松化解了那道灵息。

    她一步上前,以剑鞘末端飞速击打他的肩、腹部和胸口。

    在她落下第一击前,蓝衣修士还运转内息作挡。

    可转瞬间,他的内息就被打得散乱崩溃,呼啸寒风中,他明显听见了骨头碎裂的脆响。

    紧接着,那鞘又击中他的腹、胸口。

    内脏绞痛和窒息感同时涌上,他痛呼倒地,蜷缩一团。

    “这位道友!”一旁的宋诗潍终于忍不住,急道,“他们也只是想为先前那人讨个公道,你怎能出手伤人?你……你太没礼貌了!”

    连漾看她,说:“你受了哄骗蒙蔽,不知晓真相,这句责怪我权当没听见。”

    宋诗潍愣道:“哄骗?什么意思?”

    一旁的柴焕听了,心中大惊。

    但想到连漾不可能知道他也参与其中,自己刚才更没露馅儿,便强撑着没走。

    连漾捡起蓝衣修士的刀,往下一插。

    那寒刀便刺破他的衣襟,钉死在地面,刀锋离他的脸仅有一指之隔。

    蓝衣修士浑身痉挛,吓得破嗓大叫一声,冷汗顿时如雨。

    连漾松开刀柄:“道友,别跑了。”

    说罢,她走至池塘,一把揪起成了落汤鸡的胖修士,将他掼倒在地。光看行径举止,竟比他们还要蛮横。

    她手撑着膝盖,躬身问:“道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胖修士趴伏在地,颤声道:“我错了,仙长饶了我吧,我错了。”

    见他只道歉,却不肯说实话,连漾又走过去,把那高个修士揪了出来。

    那高个修士呕出好几口冷水,浑身打哆嗦。

    连漾从袖中取出枚珠子,往半空一抛,再稳稳接住。

    “我方才听着了一些好玩儿的东西,就用这留影珠记了下来。”她想了想,“大概是某些修士意欲算计小孩儿的事。”

    三人一听,顿时懵了。

    连漾又抛起珠子,再接住。

    她没看他们,注意力全在那珠子上。

    “如今我还想再听一遍,可只想听一个人讲——”她一顿,视线落在那三人身上,“谁愿说,我就用灵力把他的痕迹抹掉,若说得好,兴许还能把这珠子送他。可要没人说,这珠子便只能送去述家了——你们觉得呢?”

    话音刚落,那胖修士就跳将而起,却是冲着述星而去。

    “述少爷,方才是我不对,我——”

    刚说一半,他就被高个修士推开:“等等!你休想独占把柄!我来说,方才他是自己——”

    “你闭嘴!”那胖修士急得推他一把,“你想把自个儿撇干净?”

    高个修士被推倒在地,也起了火气。

    “什么叫把自己撇干净?我说不也一样?等拿到了那珠子,再毁了不就行了!”

    胖修士冷笑:“那你拦我做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争执几番,竟开始大打出手。

    述星怔住。

    宋诗潍也满目茫然,不解刚才还互相维护的几人怎么突然就起内讧了。

    这时,蜷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蓝衣修士忽强撑着吼了句:“述星没推他!”

    互殴的两人停了手,转过挂彩的脸,怒视着他。

    那蓝衣修士从地上爬起,大喘着气说:“是我们合计陷害了述少爷,他是自己往池塘里掉的。述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

    他说得快,宋诗潍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看向胖修士:“你是自己掉进去的?”

    胖修士忍住怒火,硬声道:“是。述少爷,对不住。”

    述星抿紧唇,问:“为何?”

    胖修士:“什么?”

    “为何要做这种事?”他冷声道,“总有个理由。”

    胖修士拿余光瞟了眼柴焕,正要开口。

    但蓝衣修士又抢过话茬:“因为看您不顺眼。”

    述星怔住。

    半晌,他垂下眼帘,眼睫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更显得阴郁。

    虽不是第一回遭受这样的恶意,但从未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过这些话。

    搭在扶手上的手掐得泛白,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

    一共两更~

    ——————

    ?

    第

    59

    章(二更)

    蓝衣修士:“是我们的心胸太狭隘,

    述少爷,您尽可打我们一顿消气。”

    述星瞥向右下角,没说话。

    连漾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流转几番。

    都这样了,

    这三人还没把柴焕供出来,

    那要么就是情深义重。

    要么就是收的好处太多。

    她想了想,忽道:“算了,我还是把这珠子寄去述家吧。”

    蓝衣修士大惊:“为何?!我分明已经说了!”

    其余两人也面露惧色。

    “你是说了,却说得没趣。”连漾看向柴焕,

    “道友,你说是吧?”

    柴焕神情僵凝,

    语气勉强:“柴某没听懂连仙长的意思。”

    “他说他没听懂。”连漾又看向蓝衣修士,

    “你呢?”

    蓝衣修士攥紧拳。

    他身上还疼得难受至极,呼吸都要费不少力气。

    他瞟了眼其余两人,

    那两人也面色为难。

    好一会儿,

    胖修士咬牙道:“算了!”

    蓝衣修士会意,突道:“方才我说了假话,之所以——”

    “想清楚了再说!”柴焕打断他,

    眼含威胁,“莫惊扰了述少爷。”

    蓝衣修士错开视线。

    他还不傻。

    若说了,也不过损失一百灵石。

    可要不说,

    他们都身居北衍,等述家拿到留影珠,那往后他们的麻烦便只多不少。

    由是,他对述星道:“之所以害你,

    全是受柴焕指使。他嫉妒宋诗潍喜欢你,

    给了我们一百灵石,

    要我们想办法让你在宋诗潍面前丢尽颜面。”

    这下不光述星,

    柴焕和宋诗潍也都脸色大变。

    不过一惧一惊。

    宋诗潍看向柴焕,拧眉问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诗潍,别听他胡说八道。”柴焕忙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胡说八道?”蓝衣修士重哼,“我们三人敢接下此事,必然留了痕迹。”

    柴焕面如土色,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最终,他艰难道:“诗潍,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又一时气极,所以才——”

    话没说完,宋诗潍便给了他一耳光。

    她愤然道:“你要真喜欢我,就不会用这种手段!我也更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下作的人!”

    柴焕被打得耳朵轰鸣。

    宋诗潍先是看向连漾,面露羞愧和歉疚。

    “方才我没弄清楚就乱加指责,我……对不起。”

    连漾一笑:“我也说了,那些话我权当没听见。”

    宋诗潍又看向述星,愧色更浓:“述星,对不起。”

    述星神情郁郁,道:“此事与你无关。”

    说完这句,他再撑不住头疼,迟钝地眨了两下眼睫,便昏了过去。

    连漾看见,对宋诗潍道:“他应是头疾犯了。既然这事解决了,那我就先带他走了。”

    宋诗潍:“如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可随时找我。”

    连漾点头,正要带述星离开,忽被蓝衣修士叫住。

    他没敢近前,只在旁小心翼翼道:“我都已经说了,那那枚珠子……”

    “什么珠子?”

    “就是留影珠。”蓝衣修士硬着头皮道,“你说了,只要说出事实,就把珠子给我。”

    “这样么?”连漾一笑,“可那并不是留影珠,你也要吗?”

    蓝衣修士一愣:“什么?”

    “就是颗普通玻璃珠。”连漾展开手,掌心里一共三四枚珠子,“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蓝衣修士彻底僵怔。

    他……被骗了?

    一颗空珠子就把他的话全套出来了?

    再顾不得身上的剧痛,他一步上前,想再叫住走远的连漾。

    可没等开口,就被胖修士拽住:“灵石没了,面子丢了,还白挨顿打,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个说法?”

    几人狠瞪着他,怒容再明显不过。

    蓝衣修士喉咙一哽,痛意越发明显。

    ***

    所幸述星带的钥匙上刻了门号,哪怕没等到春和,连漾也把他送回了房间。

    她没找到他装药的布囊,本想将他拖上床,好让他休息一会儿。

    不过刚进房间,述星就昏昏沉沉地睁了眼。

    他脸上烫红,说话也无力:“连仙长……这是哪儿?”

    “你房间。”连漾躬下身,问,“述星,你的药呢?”

    “春和那儿。”他声音虚弱,“他出去买东西了。”

    “是不是头疾又犯了?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去找春和。”

    述星钝钝摇头。

    “并非头疾。”他道,“连日奔波,累了些,头有点晕。不用找春和。”

    连漾:……

    这小少爷也太经不起折腾了。

    “那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见他的脸红得不像话,她伸过手,拿手背去贴他的额,并说,“述星,你发热了。”

    她只贴了下,就要收手。

    可述星忽捉住了她的腕,他拿双手攥着,往脸上贴去。

    “连仙长……”他的脸无意识地摩挲着,嗓子哑了些许,“我有些难受。”

    他往日总拿阴沉神情示人,鲜少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但短短时日里,连漾就碰见了好几回。

    她耐着性子问:“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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