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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她拼命往后退,可仅仅挪动了几下,就已经彻底退到了墙壁边缘。

    厉曦月,你不能自乱阵脚,没人知道你在哪里,你必须冷静下来自救才行。

    她拼命宽慰自己,指尖狠狠掐着皮肉,将心里的恐惧和绝望生生压下。

    在男人扑过来的一瞬,她扭头开口,“你这样绑着我,不是很没有意思吗?”

    男人动作一顿,眯着眼睛凝视着她,似乎是在期待她的下一句话。

    厉曦月忍住心里的恶心,“你看,那边有个桌子,你把我放开,我们把桌子当作床,在镜子面前玩儿,不是更好吗?”

    “哈哈哈,没想到啊,这厉家的小公主竟然这么骚?”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也自信觉得一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便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厉曦月故作配合的走过去,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看到她的举动,男人更是精虫上脑,迫不及待得扑了过来,“小骚货,你爷爷我来了!”

    就在他即将靠近厉曦月的一瞬,她提起外套,像是布袋一样罩在男人头上,随后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靠!你他娘的敢打我!”男人咒骂一声。

    厉曦月担心被外面守着的人发现,她立马抬高音量道,“都说了,要叫我女王,跪下来叫女王我就不打你了。”

    门外守着的几个手下一开始还担忧不已,听到这话后,瞬间止不住偷笑。

    “老大玩儿这么花呢?”

    “可不是吗?这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们老大还有受虐倾向啊?”

    屋内,厉曦月已经把男人揍得奄奄一息了。

    经过这一下的热身,她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提起男人,用地上的石头砸碎玻璃,挑了一块最尖锐的三角形碎玻璃,刀尖指着男人脖颈上的大动脉,走出了厂房。

    门外的几个手下还趴在铁门外的墙壁上偷听,厉曦月一脚踹在门上,吓得几人一个激灵。

    等他们反应过来,才看到自家老大已经沦为了人质。

    “她奶奶的,我们被这个女人耍了!”

    几人作势就要冲上来,厉曦月握着尖锐的玻璃,扎进男人的表层皮肤,“你们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割破他的喉咙!”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冲着众人喊道,“滚下去!都给我滚下去!”

    厉曦月以他人质,一路退到了厂房外,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挪动脚步跟着她。

    直到走出厂房她才发现,这周围荒无人烟,身后只有漆黑一片的树林。

    眼下,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唯一的选择就是穿过这片树林。

    “你们站在原地不准动,要是敢向前一步,我不敢保证你们老大能不能活。”警告完几人以后,厉曦月拽着男人向身后的山坡爬去。

    几个手下被拉得越来越小,与厉曦月拉开了整整五百米的距离。

    男人阴狠得咬牙警告,“臭婊子,我告诉你,这方圆百里内根本没有一个人,就算你现在逃跑了,老子迟早也把你抓回来弄死你!”

    厉曦月冷哼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还不等男人回答,她狠狠一脚踹开他。

    在他尖叫着滚下山坡的一瞬,厉曦月立刻拔腿就跑。

    耳边风声呼啸,声音传来男人愤怒的吼声,“把她给我抓回来!老子一定要整死她!”

    她玩命得奔跑,就好像不知疲倦一样,一路穿过那些杂草横生的丛林,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跑。

    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恐惧和绝望追着她,让她根本不敢停下来。

    如果真的被这些人抓回来,就彻底完了。

    一片黑暗中,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

    厉曦月拨开面前的杂草,看到不远处一座亮着夜灯的别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跑了上去。

    第205章

    薄枭袒护

    这栋度假式的独门别院院墙不高,厉曦月以前很喜欢玩儿攀岩,没有费多大力气就爬了上去。

    只是从院墙跳下的时候,她脚步不稳,瞬间被扭伤了脚。

    院墙外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她靠在墙壁内,听到那几个亡命之徒骂骂咧咧道,“这女人肯定是逃到这里了,把她给我找出来!大不了就截了这院子,反正要是让她跑了,厉家也不会放过我们,正好还多点钱跑路。”

    厉曦月没想到这群人会疯狂成这样,她不敢耽搁,忍着脚腕处传来的剧痛,一瘸一拐得往前走了。

    她得尽快通知这座宅子的主人,让她报警。

    否则今日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温泉池内,薄枭依靠在池边,双手懒懒搭着,周围烟雾缭绕。

    听到动静,他闭目养神的眉眼一抬,憋着气潜入了池水中。

    厉曦月走近的时候,只看见萦绕着白雾的池面和岸边桌上冒着氤氲的茶水,却不见半个人影。

    “这茶还热着,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啊。”

    她话音刚落,池中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拖拽进了温泉池内。

    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着她,感受到男人笼罩过来的身体,厉曦月尖叫着挣扎,抬起手正要挥下,男人的手掌就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厉曦月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松懈了下来。

    天知道,她在听到薄枭声音的这一刻,有多庆幸。

    薄枭摸着她冰冷刺骨的手心,心疼得不行。

    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了其他人闯入的动静。

    这栋别墅是薄枭特地为了这温泉池建的,平日里只有白天会有阿姨过来清扫卫生,现在整个别墅除了他,没有旁人。

    看到厉曦月刚才恐惧的神情,哪怕她什么也没说,他也清楚她遭遇了危险。

    “别怕,有我在,在这里等着我。”

    薄枭站起身,水流顺着他硬朗的肌肉线条和皮肤纹理滑落下来,他捞起岸边的一件浴袍,朝着那动静的方向走去。

    厉曦月想要跟上去,可刚刚被冻得僵硬的身子遇到这温热的池水后,血液涌动,她只觉得手脚发麻,根本没了半点力气。

    薄枭穿过温泉池旁的园林,来到后院角落。

    几个杀手刚好从墙壁翻过,跳落到地面。

    看到他出现,几人立刻呈攻击状,从身后掏出匕首,对准了他。

    “刚才跑进来的女人在什么地方,把她给我交出来!”

    “就凭你们,你敢跟我要人?”薄枭掀起眼皮,眸底寒意肆起。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弄死这个家伙,那女人就是我们的了。”

    男人挥舞着尖刀冲了过来,薄枭神色一黯,闪身躲过。

    随后扣着男人的手臂,用膝盖狠狠向上一顶,只听“咔嚓”一声。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男人的手腕瞬间呈非正常状态,向后扭曲着断了关节。

    薄枭却不打算放过他,拧着他的手臂,狠狠抬脚踹在她的膝盖节上。

    又是“咔嚓”一声,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已经站不稳了。

    身后的几个手下见自己老大被打这样,也恼怒了,大喊着大气一涌而上。

    薄枭满脑子都是刚才男人的那些污言秽语,他的目标只有他,他闪躲了几个致命的伤害后,又是狠狠一脚踢在对方的下巴上。

    鲜血混着唾沫从那人的嘴里喷射出来,他倒在地上,已经彻底没了反抗之力。

    但薄枭仍旧没打算放过他,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不断碾压,仿佛要将他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碾碎。

    那个几个手下已经被吓呆了,颤抖着身子看了一会儿,纷纷扔下匕首逃命去了。

    男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助理接到消息赶来,薄枭这才收了手。

    “把人带走,逃走的那几个,抓回来,审个清楚。”

    “是!”

    薄枭回到温泉池的时候,厉曦月已经爬到了岸边,她找了一块浴巾裹在身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冷得发抖。

    他心急如焚得跑过去,“为什么要起来?你知道现在多少度吗?

    厉曦月冷得牙齿都在打架,却还是在他靠过来的一瞬下意识得后退,“谢谢你救了我,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原谅你。”

    她起身离开,看着她一瘸一拐还冻得发抖的身子,薄枭又气又心疼。

    他快步上前,将她拽进怀里,一手扣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摁着她的头吻了下来。

    厉曦月大脑嗡的一声,她想要挣扎,可薄枭扣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收,她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那种冰冷的感觉一扫而空,浑身上下都被一种酥麻感包裹着。

    直到唇瓣被他深深一吸,厉曦月猛得反应过来,扬手就是一耳光。

    薄枭被打得偏过头去,却也不恼,只是像只落了水的小狗,又怜又软的看着她,“我知道你讨厌我,可至少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这个样子要怎么一个人回到厉家?”

    厉曦月心头一惊,低头看了看身上单薄又湿透了的衣服和受伤红肿的脚,才意识到薄枭说得并无道理。

    她要是就这样走出薄枭的宅院,恐怕还没走出十里地,就要失温而死了。

    她有些局促得低下头,下意识的摩擦指尖,突然察觉到了一种湿润的触感。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沾满了血。

    她想起刚才抓着薄枭肩膀挣扎的动作,“你受伤了?”

    薄枭穿的浴袍是深色,流了血根本看不出来,可厉曦月却能够看见他的右边手臂被划出了一条口子。

    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怎么能不碍事呢!”厉曦月又气又恼,抓着他的肩膀走回屋里,把他摁在沙发上坐着,又翻箱倒柜得找来了医药箱。

    “把衣服脱了。”她说的极其自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一点不妥。

    薄枭看着她眉宇间自然流露出的担忧,突然觉得自己这伤受得很值。

    他乖乖脱下外套,露出一片肉色。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不算很硬朗,却很是流畅。

    用网上经常流行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恰到好处的薄肌。

    厉曦月微垂着眼皮,尽可能得把那些男女关系抛开,一心一意得替他清理伤口。

    好在冬天的浴袍足够厚,伤口不算深,只要消毒包扎就好。

    客厅光线明净,空调开得很足,薄枭斜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认真得用棉签蘸取碘伏,一边擦拭伤口,一边轻轻吹拂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意。

    厉曦月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幽幽的目光短浅,手上的动作敏捷不由得加快,像是完成任务似的贴好好了最后一根医用胶带,“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碰水。”

    薄枭乖乖应着,“好。”

    厉曦月被他盯得心里发慌,收拾好行李箱起身,“我去给我哥去个电话。”

    转身的一瞬,薄枭突然拽住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她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大腿上。

    她慌不择路,下意识得撑着他的肩膀起身,偏偏就碰上了他的伤口。

    他闷哼一声,厉曦月吓得卸了力,放弃了挣扎。

    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她越发内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

    薄枭伸手揽着她腰,下巴磕在她的肩窝,摇了摇头。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心疼不再逃避我,我宁可再挨几刀。”

    厉曦月下意识得捂着他的嘴,“你别胡说!”

    “曦月,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厉曦月躲开他的视线,明明否认的话就在嘴边,可却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否认,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薄枭。

    今天在踏进这座别院之前,她的心一直都是紧绷着的,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就像甩不掉的鬼魅跟着她。

    直到看见薄枭出现,他的声音就像是末日里的一缕光,将她从那种恐怖的梦境拉回现实。

    她说不清为什么,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还是一直,一直依赖着他。

    只是这些话,她永远都不能告诉他。

    哪怕她什么都没有说,薄枭还是清楚看见了她眼底的犹豫和挣扎。

    跟曦月重逢这段日子以来,他被拒绝被厌恶,这是唯一一次,她没有转头离开。

    至少现在,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了。

    这样,他就有机会可以慢慢跟她解释当年的事情了。

    薄枭抱着她回到卧室,打了一盆热水,给她热敷扭伤的脚踝。

    他拿着包巾包裹上去的时候,她不自在得往回缩了缩,“还是我自己来吧。”

    “刚才你帮我疗伤,现在我帮你热敷,礼尚往来。”

    她咬了咬唇瓣,没再拒绝。

    屋内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微弱的灯光落在薄枭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仿佛平添了几分温柔。

    他的眉眼很好看,是那种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好看。

    厉曦月还记得以前照顾生病的他时,总喜欢趁着他睡着,用手在他脸上画他的眉骨,他的睫毛,甚至是他眉间的走向。

    只是时隔多年,一切都已经变了。

    “刚涂了跌打损伤的药膏,明天起来应该就不会红肿了。”薄枭轻轻抬起他的脚,放进被窝,声音轻柔得叮嘱,“早点休息。”

    他抬手准备去关床头的灯,厉曦月抓着他的衣袖,“别关,我怕黑。”

    今天这一整天里,发生了太多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即便是现在她已经安全,但在厂里孤立无援,在树林间亡命奔跑的画面,却还是会一遍又一遍得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不敢去细想,却又不得不去想。

    薄枭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心疼得掖了掖被角,弯着双腿坐在地毯上,头靠床边,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之后,我再离开。”

    有了他的陪伴,厉曦月莫名安下心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却还是能够感受到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的脑子很乱,心里却很暖。

    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满足的。

    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厉曦月迷迷糊糊得醒来,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添了一抹亮。

    她翻了个身,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被人紧紧握着,转过头才看见,薄枭还是保持着昨天陪着她的姿势,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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