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刘豹这才满意的笑了，举杯说道：“让外人看起来晋阳城不设防，但实际上我晋阳却是严防死守，那刘毅也就两千人马，想要攻破晋阳，只有可能来偷城，他见我晋阳城防空虚，一头钻进来，正好被我瓮中捉鳖。现在本王不怕他刘毅来攻打我城池，就怕他不来。”众人举杯称是，都说左贤王英明。
于是刘豹自是整军暗中加强晋阳城防务，准备守株待兔不提。
这边刘毅昼伏夜出，从东边绕过界休县，往榆次城方向靠近晋阳城。
马腾、韩遂八万大军屯兵界休港，吸引了几乎所有匈奴的注意力，刘毅的两千铁骑出乎意料的没有被发现。
不过第二日，当刘毅军队进入榆次县地界之后，还是被匈奴发现踪迹，斥候快马报入晋阳城。
晋阳城，太守府议事厅。
刘豹每日和诸位匈奴部族首领饮酒作乐，得到斥候来报，眼中寒光闪烁，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果真只有两千人，这刘毅胆子也太大了吧，他真的是来征讨我的？”
两千人就想来打晋阳，刘豹已经被搞得不自信了，总觉得刘毅打晋阳是假，有别的阴谋才是真。
毕竟别说是刘豹，就算这天下所有人来看，两千人怎么可能攻破晋阳城？
除非是被上天眷顾，降下神迹。
神迹？
可能有吗？
只听说封神时代，人皇纣王大战诸神，姜子牙举榜封神，从那以后，世间的神迹便越来越少，到了汉朝，连阵法都已经落寞，以至于现在，就连这晋阳城的守城大阵都没有懂行的人来修复。
神仙绝迹，又哪来的神迹？
不过刘豹为人稳重，从不轻敌，而此人历史上也正是因为小心谨慎，一直没有翻车，还成为了一个老寿星，从董卓时代一直活到了晋朝。
在这乱世之中能够长命百岁，自然也有过人之处。
刘豹思索再三，也不准备坐以待毙。
管他刘毅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小心总无大错。
当即叫来诸将，命令道：“再探，再报，一定要找到刘毅的确切位置！他既然已经到了榆次县，那么说明已经在晋阳附近，传令守城诸将，不可有丝毫大意！一旦发现刘毅的准确位置，立刻起我匈奴精锐骑兵三万，围而歼之！城内他强，但到城外，汉人还不是我匈奴骑兵的对手！”
“遵命！”
刘豹一番操作，晋阳城果然外面看起来依旧和往日一样松懈，不过暗地里，却是守军戒备，暗流汹涌。
第一日过去，风平浪静。
第二日过去，依旧风平浪静。
第三日，刘豹还没有找到刘毅的影子，只知道刘毅领着两千骑兵在晋阳城附近出没。
“这刘毅，究竟想要做什么？”
刘豹刚开始的时候还淡定自若，可到现在，他反倒是坐不住了。
刘毅怎么说也是大汉大将军，不可能无的放矢，而且刘毅在中原连年征战，从无败绩，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更何况，明天就是他迎娶蔡文姬的大婚之日，难道刘毅会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天下人的面迎娶蔡文姬？
要知道，刘豹是准备在晋阳城上举行典礼，那就是做给天下人看，做给刘毅看，是打刘毅的脸，刘毅身为大汉大将军，放话要接蔡文姬回去，却最后什么都不做，反倒是让他刘豹大出风头，抱回美人，如此一来，刘毅威名扫地，大汉威名扫地。
这绝对不是刘毅希望看见的，也绝对不是刘毅的本意，刘毅这种人绝对不会自扇耳光。
“如果是我，我今天一定会有行动，但怎么行动呢？”
刘豹眉头紧皱，心中越发的不安，他这两天想了很多可能，也想不到刘毅要怎么出手救走蔡文姬。
但他也相信，刘毅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刘毅和他的两千人马已经化作平民百姓，混进城中，他们找机会直接劫走蔡文姬，然后一路杀出城去。”
“虽说看起来很疯狂，但这已经是刘毅最后的手段，我不能不防！”
想到这里刘豹便起身令道：“来人！传令下去，今日做后一天，各部守将不得松懈，谁的防区要是出了差错，我必斩其三族！蔡文姬的别院，增加精兵五千环绕周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晋阳城中增派人手，严查一切外乡人！”
第358章
计划有变
传令下去之后，刘豹便穿着铠甲，带着亲兵去见蔡文姬。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蔡文姬的院子早已经张灯结彩。
丫鬟和老妈子们忙忙碌碌，准备明日所需要的一应用度，为蔡文姬沐浴梳妆。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蔡文姬并不知道，她整日脸上都没有笑容，任由丫鬟和老妈子们控制她的一切。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蔡文姬也以泪洗面，夜不能眠。
刘豹来到院子中，见蔡文姬面无表情如行尸走肉，不由得笑道：“娘子，孔子曰，既来之则安之，你来了我这里，开开心心是一天，高高兴兴也是一天，何必与自已过不去，整日愁眉不展？”
蔡文姬眼眸一颤，倒是没想到刘豹这种人竟然还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
不过也仅仅是惊讶，蔡文姬依旧一动不动，连看都没有看刘豹一眼。
刘豹也不在乎，先扫视院子一周，然后笑道：“明日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我将在晋阳城上，在全城百姓的见证之下喜结连理，今天你要好好的休息，明日才能让百姓见到你大汉才女的风采。”
蔡文姬还是不说话，甚至一动不动。
刘豹也不在乎，就挎剑在院子坐下，看着丫鬟为蔡文姬梳妆打扮，心里却琢磨着刘毅什么时候会出现。
与此同时。
晋阳城外八十里处的一座山沟中。
刘毅站在山坡上，远眺晋阳城的方向。
“主公，马腾派去送信的使者被刘豹割了耳鼻，刘豹说明天将会在晋阳城头举行婚礼。”
许褚收到斥候来报，走到刘毅身边汇报。
“明天？”刘毅淡淡一笑：“我说过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就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两千人，今日必定破他晋阳城！”
收回目光，刘毅又问：“晋阳城中什么情况？”
许褚拿出一封密信，说道：“晋阳城看起来风平浪静，和平时差不多，但实际上，刘豹十分谨慎，他暗中加强了防卫力量，十万大军随时警戒，晋阳四道城门内，都分别埋伏了一万军马。而且，今天晋阳城上又增派了守卫，听风声说，刘豹下令，今夜谁守卫的城门出了问题，就斩谁三族。现在晋阳城的守军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应对我们。”
“哦？”刘毅惊讶。
他让使者告诉刘豹，他只有两千骑兵，目的就是要让刘豹麻痹大意，放松警惕。
这要是换一个人，肯定不会把两千人看在眼中，没想到这个刘豹竟然也狮子搏兔，甚至要求守军站好最后一班岗！
“外松内紧，持久不懈，这个刘豹不简单，要是当初守寿春的是他而不是袁术，只怕我没那么容易共进寿春。可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人更留不得！”
刘毅笑了笑，随后转身进入林内。
林子中，吕布等人正小心翼翼的将带来的两百斤炸药包捆在一起。
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全都在旁边看着。
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听说这么几大捆，只要点燃就能炸塌城墙？
说实话，刘备不相信。
几个人小声的议论，见到刘毅走来才停下，纷纷起身行礼。
刘毅按剑而立，严肃的道：“计划有变，这个左贤王比我想象中的要更难对付。”
众人一愣，特别是华雄几个人，更是心中惊讶。
大家追随刘毅南征北战，从未见过刘毅这样的看重一个人。
就算是袁术，当初刘毅也只是说是冢中枯骨，随手可灭。
这刘豹还是第一个逼得刘毅临时改变计划的人。
就连刘备都好奇的问道：“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刘毅点点头，把斥候送来的情报递给众人，说道：“我原本以为我们只有两千人，这个左贤王刘豹必定会看不起我们，从而大意松懈，这样我们就能有机可乘，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此人小心谨慎，并不自大，狮子搏兔，不仅没有大意松懈，今天的防卫等级甚至提高了，要求守军站好最后一班岗，否则杀无赦！”
“嘶……”
听到这话，众人都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十万大军驻守州府大城，竟然对两千骑兵如此如临大敌，这刘豹的确是个人才。
不管是不是反应过度，这么做无疑打乱了这次奇袭的计划。
两千人，冲撞十万人的城池，就算有吕布这样的武功盖世大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备看过情报，皱眉说道：“如此说来，现在的晋阳城乃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刘豹十万大军在城中枕戈待旦，就等我们去让他瓮中捉鳖。两千对十万，这差距也太大了一点。”
“大吗？”刘毅笑了。
两千对十万算什么？
孙十万之名，可是被五百陷阵营打出来的。
现在的刘备自然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孙十万，思之再三，说道：“的确很大，我们的奇袭，原本就在一个奇字，在出其不意，在敌人松懈，趁着敌人没有反应过来，混乱之时成事。可是现在，敌军防备如此严密，只怕我们就算攻进城中，也会很快被敌军阻挡住，一旦被阻挡，无法运动起来，我们随时都有被重重包围，全军覆没的危险。”
刘备的担心不无道理。
实际上，在这里所有人中，除了刘毅，其他人都有这样的担心。
刘备话一说出口，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空气变得有些压抑。
难。
太难了。
比蜀道山还要难。
刘毅却笑道：“正是如此，所以现在我们的计划要变，我要兵分两路！”
“啊？”
众人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刘毅。
两千对十万，已经是极限，实力差距已经很大，就这还要兵分两路？
刘备也是带兵打仗的人，也是一方大佬，实在是不能理解，忍不住问道：“大将军，现在咱们正应该集中力量的时候，为何还要分兵？本来我们力量就小，再分兵去攻，力量就更小，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么一说，众人全都盯着刘毅，很显然，刘备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见到众人的表情，刘毅笑了。
特种作战，打的就是战争理念，兵不在多，而在精！
这一点，这些古人当然还不明白。
刘毅抬手，让人拿出晋阳城布局图，说道：“诸位，记住一句话，今天我们的行动，不在一个奇字，而在于乱，在于快，乱中取胜，快中取人。今天晚上，我不仅要刘豹的人头，还要给整个匈奴，西域各族，好好的上一课，让他们不敢小瞧我大汉！”
说到这，刘毅拔出霜之哀伤，剑指地图。
“诸将听令！”
第359章
夜袭晋阳
“在！”
众人肃然起敬，纷纷按剑而立。
“华雄、典韦、马岱！”
“末将在！”
“命你三人，领兵五百，携带炸药包，在天黑之后，突击晋阳西门！记住，将炸药包直接扔进西门中，炸开大门之后，趁乱进城，四处放火，记住，要快，要乱，但不要被包围，在城中穿插，造成声势，尽量把城中守军注意力往你们那边吸引过去。当然，如果情况不对，可以直接出城脱离战斗，再找机会杀回来。”
“遵命！”
“剩下的人，随我一起，等西门乱起，乘势杀入东门，一路不停，直冲郡守府，抢走蔡文姬！而后，我们再分兵三路，由玄德，关将军，张将军领兵五百，我，华雄，许褚，领兵五百，吕布，马超，领兵五百，与城中来回穿插，放火绞杀。”
“遵命！”
众将领命。
刘毅按剑而立，傲然说道：“这一战，要杀出我大汉雄风，杀出我大汉军威，事关我大汉尊严，诸位当全力以赴。记住，这一战，就是要快要乱，敌人乱了，我们就有机会，所以，诸位将军一定要第一时间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杀匈奴首领，让城中守军群龙无首！第二点，就是要快，以闪电之势，快速冲杀，穿插，不要被敌人拉扯住。”
“遵命！”
众人再次军礼领命。
刘毅收剑，豪气顿生，最后提醒道：“那就各去准备，炸药包全部给华雄去炸门，制造混乱，我们这一路，到了城门，只能强攻，所以，诸将需要保持体力，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众人领命，不过刘备却站在那思索，并没有离开。
“玄德还有事？”刘毅很是谦虚，倒是想要听听刘备这种真正的大佬的意见。
刘备哦了一声，行礼问道：“只是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说吧。”
刘备说道：“大将军命华雄天黑之后就发起进攻，然而这时候城中守军正当警惕的时候，进攻困难更大，为何不等四更天，人最困乏的时候进攻，如此胜算岂不是更大一些？”
刘毅微微点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有考虑，不过玄德可有想过刘豹这个人？”
刘备一愣，面露不解之色。
刘毅缓缓说道：“刘豹此人谨慎过了头，我就两千人，他竟然还如此严防死守，甚至今天还加强戒备。如果我推断不错，入夜之后，越是到后面，刘豹就越是会严加防范，甚至可能逐步增兵。此人必是明白，越是看起来可能的时候，就越是最危险的时候这个道理。所以，我断定四更时分进攻，我们的困难会更强。”
刘备恍然大悟，如拨云雾见天日。
而刘毅则是继续说道：“入夜时分，守城军土刚刚吃过夜饭，吃饱喝足，正是人犯困不想动的时候，这个时候进攻，反而更加简单。”
刘备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行礼说道：“大将军神算，决策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备佩服！”
这话说得刘毅颇为高兴，竟然得到刘备的认可，不过他还是谦虚的说道：“都是推断而已，并不一定准确，今晚还希望玄德多多配合！”
刘备顿时严肃，抱拳说道：“大将军说的什么话！同为汉室宗亲，定当以大汉为重，此次出征乃是我大汉之大事，备岂敢不全力以赴？！”
此时天时还早，大军在山林中悄然埋锅造饭，休息等待。
刘备、关羽、吕布、华雄等人全都在林子中盘腿而坐，打坐炼气调息，将自已控制在最佳状态。
虽说打坐对刘毅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刘毅也和大家一起，盘腿而坐，呼吸调气。
同一时间，晋阳城中。
刘豹在蔡文姬院子中等了半天，也没见刘毅有任何动静，城内城外，一片安静。
就连张范都疑惑万分，自言自语的嘀咕：“看来刘毅就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来攻城，两千人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进十万大军守卫的晋阳城？只要刘毅不傻，他就不会这么做，现在看来，刘毅这次远征，讨伐大王，抢回蔡文姬是假，借机对马腾和韩遂下手才是真。”
刘豹看了张范一眼，不屑的笑道：“先生是这么想的？可是刘毅放出狠话，要抢回蔡文姬，还要本王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这话，到处都在传，三天之内，整个凉并州都知道这件事。搞这么大的声势动静，如果他一动不动，天下人会怎么看他？而且他真要是本就不想来，什么都不说就行，何必把脸凑上来丢？这不合道理。”
“可是……”张范还想说什么，却被刘豹打断。
“不用可是了，刘毅此人决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是要警醒，万无一失，不给他任何机会。传本王命令，入夜之后，三军戒备，城中所有军土睡不脱甲，马不下鞍，三更天后，更是全体保持警醒，全城戒严巡逻！本王今晚要亲自巡视城防！”
刘豹越发的肯定，语气不容置疑。
张范赶紧说道：“大王明日要成亲，怎能劳累？今夜大王就在这院子休息，由我去巡视城防吧。”
刘豹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此时，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天地暗淡，晚风吹拂，大地透露出荒凉的气息。
山林中，刘毅睁眼，翻身上马，一声令下。
“全军出发！”
两千陷阵营齐齐上马，树林中一片杀气荡漾，卷起寒风落叶。
刘毅目视众人，声音低沉：“华雄、典韦、马岱！你们三人先行，记住，速度要快，姿势要帅，争取一次破城而入，动静越大越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