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一边把菜拿出来，一边看着食谱准备跟着做。

    「你真的要自己下厨吗？还是我来吧。」听到我在厨房乒乒乓乓的陆逢也跟着钻了进来。

    我把陆逢推出了厨房，表示我自己来就行。

    陆逢还没察觉到我的反常，恋恋不舍走出厨房，「那你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喊我。」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陆逢离开的背影，实际上昨晚我收到了程鸣初的消息。

    他说，很想尝一尝我亲手做的饭。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做出了几盘像样的饭菜。我小心翼翼地把饭菜先提前装进了保饭盒里，才端上了餐桌。

    面对陆逢不停地夸赞，我心虚地默默吃饭。扒拉了几口后，我放下筷子。

    「那个，我下午去医院看望一下程鸣初……」

    陆逢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什么都没说，继续坐在那吃。

    我叹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陆逢看向我手里的保温袋，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曼曼，这顿饭，其实是特意为他做的，不是我对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轻轻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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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鸣初坐在床上静静地给橘子剥皮，看见我的那刻，他露出了明晃晃的笑容。

    他把头发剃光了，我假装没发现这一变化，把保温袋丢到床上，拿过他手里的橘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前几天我去剪头发了。」

    我吃橘子的动作一顿，拼命忍住想哭的冲动。

    我挤出了一个笑，「你什么发型都挺好看的。」

    我尽量不去提他生病的事情，好像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程鸣初还是健健康康的。

    程鸣初轻轻用手摸了摸我的脸，他的手不像从前那样温热，冰凉的触感让我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好像和他有关的接触，不管认识了多久，都会让我莫名地心跳加速。

    这几天我查了很多关于化疗的资料，看着那些病人痛苦憔悴的样子，我尽量不去代入程鸣初。

    「我后悔了，小乖。」

    「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好想你。早知道我就自私一点让你乖乖等我回来了。」

    「小没良心的，这么快找了新男朋友。」

    我看着他，眼泪终于憋不住大颗大颗滴落。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喊我小乖。

    他拂去我的泪水，我知道，每一句话他都憋了足够久。我想反驳他说我找新对象一点也不快，也想告诉他其实很多个夜里，我也同样想他，但我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突然间，陆逢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我呢曼曼？」

    他看起来绝望又悲伤。

    我们三个现在像一股拧不开的麻绳。

    这种感觉压抑得我难以喘息，五脏六腑仿佛被揪在一起，我叹了口气，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回家的时候，碗筷已经收拾好了，只是陆逢并不在家。

    我倚靠在沙发上，想着苏泽说的话。

    刚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苏泽从拐角处走出来叫住了我。

    「程鸣初这几年挺不容易的，他去国外没有一天不在打工，甚至一天只吃一顿，就是想给家里多寄点钱还债。你别怪他那会为什么不和你说，他只是不想把你拖下水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那会鼓起勇气，多看看他的社交平台就好了。如果当时的我给了异国他乡的程鸣初一点鼓励，是不是也算对他的一种慰藉。

    11

    情人节的那天，因为春天换季的缘故，陆逢得了流感。这场流感持续了很久，快半个月了，陆逢还在咳嗽。

    我给陆逢炖了冰糖雪梨喂到嘴边。

    陆逢脸红红的靠在床头，我察觉出异样。「陆逢，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我拿出体温计一测，39.4。

    「天啊，陆逢，我给你拿药。」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退烧药。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我紧了紧睡衣，又把暖气调高了两度。

    陆逢拉着我的手，「你和你睡衣上的小狗好像啊。」

    这件睡衣是陆逢买给我的，他说上面的小狗图案傻傻的很可爱。我喂下陆逢退烧药，「快睡吧。睡醒就好了。」

    「那你不要熬夜了，在床上陪我一起睡。」

    我笑着点点头，替陆逢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