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渣请教学渣
中午放学，通学们三五成群去往学校的食堂。学校要求学生在校吃餐，餐费包含在学费里。但总有刁民不畏强权，觉得家里和外面的食物才是香的。
林九月当然愿意在校吃，节约一餐是一餐，更何况羊毛出在羊身上。
角玲家里条件还不错，回家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开学第一天图新鲜，陪着林九月去了食堂。
食堂座落在校园南边，外观看起来有模有样，走进去只能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了。
空有其表的里面，餐桌椅都是便宜货，重量级的通学坐到椅子上差点坐塌了，吓得那胖子赶紧弹跳了起来。
角玲看着这一幕，笑出了鹅叫，“鹅鹅鹅鹅…破学校，连像样的家什子都没有。”
通学们排队打饭排了一长队，弯弯绕绕就差排到餐厅外面去了，林九月和角玲拿着餐盘跟随队伍蜗速移动。
窗口的阿姨们穿着脏兮兮的厨服，拿大勺盛菜扣进通学的餐盘里，流水线的工作，一气呵成。
等到了窗口仔细一看，四个大脸盆一字摆开，分别装有白菜炒肉，土豆丝，番茄炒蛋，大白米饭。
白菜里的肉丝，肉眼可见的少，番茄炒蛋里的蛋，只有一丁点儿。
角玲嫌弃的开金口，“喂猪啊。”
声音虽小，被一男通学听见，不禁调侃一下，“本人不属猪，属马。”
角玲翻白眼，“马不吃猪食，马吃草，反正都是动物。”
“斗不过斗不过…”男通学甘拜下风。
林九月和角玲打好饭菜，坐到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
角玲问林九月，“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林九月扒拉着饭菜，不明所以的抬头，“我瞒你什么？”
角玲直言不讳，“你有心事，说来听听。”
林九月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片刻后落下，继续扒拉餐盘里的饭菜。
“我不想要校服。”
角玲瞪大眼睛，不解的问，“为什么？”
林九月叹了口气，“没钱。”
角玲张开嘴还没说话，只见这时侯餐厅里骚动了起来，女生们全都不淡定了。
“快看，许北航！”
“妈呀，近距离见到真人了！”
“他是高一（2）班的新生，帅呆了…”
周围的声音乱糟糟的，吵吵闹闹震的人耳麻。
“许北航？！我滴天哪，婆婆真会生，竟然生出了这么帅的儿子。”
旁桌的女生更牛逼，直接叫上婆婆了。
放眼望去，正是许北航进了餐厅，后面跟着江旺。
清一色的校服里，许北航的白T恤牛仔裤在人堆里特别打眼。
角玲冲林九月努嘴，盲猜一波，“打个赌，我猜他和江旺坐我们这桌。”
林九月一脸抗拒，脱口而出，“但愿不是。”
今天早上在教学楼死角撞上，他大胆壁咚，让她最后一节课都在余悸里。
许北航和江旺打好了饭菜，雷达探测精准扫描，穿过乌泱乌泱的人海，走向了林九月和角玲的方向。
林九月缩了缩身子，把头快埋到了餐盘里。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除了林九月这桌有两个空位，周围还有两个空位，选到这桌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角玲乌鸦嘴，一语戳中。
许北航端着餐盘坐在了林九月对桌，江旺坐在了角玲对桌，四人刚好凑了一桌。
角玲咧嘴笑，“看看，被我说中了。”
江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角玲，“你说中什么了？”
角玲洋洋自得翘尾巴，“我说你俩选这桌，还真是。”
林九月一声不吭，只顾埋头苦干，拼命的往嘴里塞饭菜。
许北航盯着林九月，话里弦外之音，“吃这么多还这么瘦，荤菜少了点。”
江旺听了这话，有史以来聪明了一回，伸出筷子，把许北航餐盘里的肉和蛋挑出来，放进了林九月餐盘里。
林九月和角玲面面相觑，一脸错愕。
许北航倒是没有怪责，嘴角浅挂一抹笑意。
江旺望向许北航，求表扬的神情，“航哥，我让的对吧？”
许北航：“我不喜欢吃荤，送给通学当然对了。”
江旺内心[哥，我懂你！你很喜欢吃荤，林九月面前，你连味口都改了，只能说明一点，你有了小心思。]
许北航一个眼神杀，江旺唯唯诺诺，“对对对，哥不吃荤，只吃素。”
下午的课都是数学课，许北航听得直犯困。
他拿课本挡住自已的脸，安排江旺放哨，自已心安理得见了周公。
下课时间，角玲去上厕所了，许北航装模作样拿着语文书，一屁股坐到了角玲的座位上。
许北航翻开第一页，虚心请教林九月，“《沁园春》这篇诗词，承上启下的句子是哪句？”
大魔王不是不爱学习，只爱打游戏看漫画么？
怎么突然励志了起来？
林九月很纳闷，通学们也十分新奇，梅安安脸色都变了。
学渣请教学渣，这事有点可笑。
林九月看诗词如看天书，自已都还没学明白，更谈不上教许北航了。
“我也不知道。”
听到她说不知道，许北航合上书本，自觉的站起来，“没事。”
梅安安扭着小蛮腰走过来，对许北航说，“航哥，你问她干嘛？她狗屁不通，什么都不知道…哥要愿意的话，我可以倾其所有。”
许北航斜了她一眼，没有道理可讲的冷冰冰，“我爱问谁就问谁，不管她知不知道。”
一句话噎住了梅安安，愣在那半天回不过神。
晚饭时侯，角玲吃不惯食堂回家了，只有林九月一个人吃饭。
来来往往的人流里，看不到许北航熟悉的身影，林九月心里莫名的失望。
为什么会失望？她也说不上来。
晚自习过后回家，林九月和角玲出了校园，在红绿灯路口分道扬镳。
林九月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片刻后，许北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了。
“林九月，你是不是买不起校服？”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林九月大脑空白了一下。
随之，她回避了他的眼神，望着地面沉默不语。
许北航接着说，“我先借你720，你有空到我妈那打零工，打工抵这720，你看行不行？”
主意不错，林九月很心动，“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我跟我妈说。”
许北航真诚的看着她，月色之下，那双眸子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