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雪化了，没化干净。
或许是大一的课程太空，整日和社团的小伙伴玩啊玩。空闲的时候只觉得时间飞逝，当关润即将面临抢高铁票时，才恍然意识到这学期快结束了。为了抢高铁票，关润特意定了两个闹钟。
放票当天，两人在食堂吃水饺。张曼曼坐着玩手机，关润问：“在用校园网下电影？回去不？”
张曼曼头都没抬：“快到点了，走回寝室的路上票就被抢光了！”
“抢票！差点忘了！”
关润放下盘子，打开12306，验证了账户。
闹钟振动，关润赶紧关了，闹钟哪有曼曼管用。两人聊天，一块儿等整点。
眼看着分钟跳成59，张曼曼开启了疯狂刷新手机模式。
关润聊了会儿天。
最近有两个男生在主动联系她，别人发信息关润会回，只是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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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大学，不乏快餐恋情。社团里一起吃顿饭，玩一场狼人杀，或是参加一次老乡会，就能成好几对。
这两位男生一个是宣传部的，一个是四川老乡学长。之前叫宋兴兴的男同学已经在关润寝室社死了，舞会结束后宋兴兴约关润吃饭和看电影，关润通通拒绝，后来两人没有班级活动之外的联系。
四川老乡：【学妹，从b市坐火车回去很累，还是抢机票】
关润：【我比较比较】
点着发送，张曼曼一声怒吼：“来了来了！”
关润赶紧返回12306，结果——卡了。
重新进入，选出发地目的地，确认，确认，刷新。
二等座剩余票数：0
关润：？？？
张曼曼：“我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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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新！
还是——0
抢票第一年，关润失败告终。
张曼曼安慰：“放票有好几轮，这是第一轮，之后我们也注意着。”
关润做出一个哭哭的表情。
张曼曼继续说：“你现在看看飞机票，要么也可以推迟一天回去，明天这个时候继续抢票。”
只能这样了。关润无聊地点着刷新。
“哎！我刷出了一张！可惜是早上八点五分的！”
“先买了再说！”
两人一个比一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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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〇五发车，从b大到高铁站需要一个小时，加上从寝室到校门口的时间，关润至少要留出一个半小时。这意味着，她当天要很早很早起床了！
12306放票在前，课程结束在后。
再之后，便是万千大学学子头疼的考试周了！
关润第一天制定了计划，在图书馆抢占一个座位复习。对本学期的知识点有个粗略了解。
第二天，关润一觉睡到九点半，洗漱后赶了个早午饭。她今天吃的是三食堂，运气好，出来遇见温几许。
温几许和室友们一起，从图书馆的方向走来。这个点，显然已经经历了一个上午的学习。
关润对大学成绩秉持差不多就行的态度。60分保底，80分平均，能往上是最好。
张曼曼听了关润的“差不多”，笑说：“学霸的差不多和我们真是差很多。”除了室友，没其他人看出来关润是个学霸。
是不是学霸，关润不能确定。
高考洗牌后的第一次考试排名，关润估计自己能进班级前十。这个成绩，她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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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学习，关润没什么心得，把书看一遍、ppt看一遍，便已经有60分的把握。根据老师的重点练一遍，70分到手。之后的每一次看书，是为了赢得更多分。
她知道自己有些小聪明，拿80分容易，再往上就难了。
对别人来说是怨声载道的考试周，对关润来说是一个可以自由支配的国庆假期。
每天睡到□□点，除非上午有考试。
比如今天，关润被迫七点起床，闭着眼刷牙，动作太慢剩到了最后。
关上寝室门，和门口的温几许对视。温几许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脸上只涂了简单的隔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两人打了招呼。
锁上门，整条走廊尤其寂静。只剩下她们的脚步声。
关润原本动作就不快，想着落到温几许后方，更是慢了下来。
眼见着温几许即将转个身下楼梯，却回头看向关润，问：“不怕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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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发卷后赶到也行的。”
温几许审视了关润一眼，颔首远去。
关润暗自吐舌，心想，刚刚自己好装x哦。
温几许步子快，不多久，关润只能瞧见温几许的背影，逐渐隐没在冬天的晨雾里。
进了教室，尚未开考，大家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看书。
这一科，温几许的考位与关润恰好相邻，隔了两列空座。看温几许还在记考点，关润也翻开几个重点页码，临时瞅两眼。刚瞅第一眼，监考老师进了教室，要收手机和教材。
关润吐舌，命中注定她不适合临时抱佛脚。
期末考试冲散了纷乱的思绪。
关润依旧睡到日上三竿，吃个早午饭后去图书馆或者教室找个空座休息。由于错开时间，除了考试，她几乎没机会遇到班里的任何同学。
偶然间，关润运气极佳，10点半到自习室刚好遇见一位同学起身收拾，看样子下午不打算在这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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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润等在一旁，为这个好位置暗喜。
对面有个人看了自己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等着占地盘的？关润余光瞥见了，淡定地从背包里取出今日份复习材料。
又一眼。
关润打算瞪回去。
眼睛一鼓，“学长？”她小声说。
对面的人叫张良材，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学长，今年大二。关润之前和他在活动上遇见过几回。
张良材笑了笑，指向打印出来的习题，意思是好好学习。
关润下一顿打算5点吃。
12点，人来人往，对面的张良材一直没走人。过一会儿，他从包里取出一盒泡芙，见关润好奇的目光，推过去问：“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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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四人桌的其他两人都去食堂了，余下他俩。
关润礼貌性拿了一个，从巴黎贝甜买的，奶油味儿香甜。她吃完一个，对面已经吃完了三个。另一边手里还取出一份半熟芝士和三明治，向她示意。
关润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已经很饱了。
学长准备得可真充分啊……
瞟到教材上的“化学物理”四个大字，关润心想，这也难怪要争分夺秒了。
最后过了一遍ppt，一看手表，时针指向5，分针已经指向4。关润当即把笔扔进文具袋。晚上懒得出来自习，就不占座了，在寝室看看书做做题。
她站起身，对面的张良材也站起身。
关润这才发觉学长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一米八左右，有些驼背，不怎么显高。
她走到外头，他也走到外头。
关润忍不住问：“学长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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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起？”
“啊……也行。”路和食堂都是公家的，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好在两人都是学生会的，有共同话题。说完了这个，还能聊聊家乡和期末考试。
关润这才知道张良材也是四川人，老乡！
关润是13号考完，她没抢到14号的票，买了15号一大早的。
张良材14号考完，也买了15号一大早的班次。两人一合计，可不就是同一趟高铁。
从b市到四川坐高铁也差不多要一整天。
“取票了嘛？”张良材问。
那时候乘车必须拿纸质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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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润摇头。压根没有路过火车站的机会，而且她一直打算当天早上再取……
“你有赶过早上的高铁？”
“没有。”
“最好还是提前取一下。”张良材委婉提醒。
张良材属于那种健谈的男生，脸很干净，肤色偏白。发丝比平头长一些，三四公分的样子，可能因为备考时间紧，没有用定型摩丝，柔顺无害地垂着。关润回忆了一会儿，不确定他平常有没有用定型。
关润取餐回来，张良材已经备好了纸巾和筷子，贴心地摆好。
有点暖。她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在这之前，他们只是眼熟的同学。陌生的学长学妹，说过三两句话。
现在还发现了是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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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股子贴心持续到了15号的一大早，关润拉着行李箱，睡眼惺忪地走出宿舍楼。手机响起来。
“喂，学长？”
“出门了么？”
“出了！”关润扯了个呵欠，忍不住骂骂咧咧，“这鬼天气，也太冷了！”
“你从哪条路走，我去接你？”
冬天亮得晚，路灯冷冷的泛着荧白。
雪化了，没化干净，许是起得太早，眼前的雪仿佛透着一股肃杀。
两人在途中交汇，张良材背了一个黑色的包，行李箱也是黑色的。
“我帮你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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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润慌忙拒绝。
张良材也不强求，看了眼手机，说：“这天儿太冷了，我叫了车，直接打车去南站。”
他讲话只带有很少的乡音，无怪乎关润知道他是老乡的瞬间很惊讶。
张良材又问：“你取票了嘛？”
“没……”
“猜到了。”唇角带上温和的笑意。
他们不在一节车厢，张良材把关润送到车厢门口，才赶去自己的。
关润中学经历过几个男同学告白，自认为在感情方面不算迟钝。若说期末一同复习不算什么，张良材今天所作所为亦是隐隐燃着火苗的。
关润想了一会儿，靠着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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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铁下来，两人各自打车。
舟车劳顿后都很累。关润住在郊区，直接回家。张良材老家在邻市，打算先在外婆家睡一宿，明天转车。
坐在出租车后座，窗外的风景那么熟悉。想起b市发生的一切，真好似梦一场。这梦里有生物（36）班，有温几许。
梦醒了，接到关琴的来电，问她什么时间到家。熟悉的嗓门噼里啪啦。
关润下出租车正是暮色四合之际，院子门口的榕树枝丫摇摆。
关琴早早的等在院子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几个熟人闲聊。关润很开心，车门刚关上，中气十足地吼了声：“妈！”
“哎！”
等等，半年不见，关琴是不是……发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