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郎中一进来就腿软了，直接跪倒在地上，慌张地张望着屋内众人，终于看到了同样跪在边上，唯一熟悉的兰稚，吓得乱了分寸，直接低声问道：“你......你阿娘她......已经没了吗？”

    兰稚转过身给郎中行了个礼，有意道：“昨日多谢先生告知我阿娘中毒一事，还特地给我留了药方，已经按照方子上的药服下，果然奏效，暂保住了阿娘一命，只是尚未苏醒。”

    一听说并没有真的闹出人命来，郎中才暗暗松了口长气，心中盘算着什么，逐渐冷静下来。

    “这么说，兰稚称你昨日给她阿娘孙氏诊治，可以确诊为孙氏乃中毒之状了？本官问你，孙氏中的什么毒，有几分重，可能推断出是何时中毒，可是发作的？”

    一进门并没有看见梁府尹的郎中，听到头顶传来询问声，回头一看甚是警惕：“这位是......”

    梁府尹未着官服，可他光是坐在那，就有一种自带的官威，震慑的那郎中有些心慌。

    黄姑姑也不识此人，正要同大夫人串话，却被大夫人一个眼神给搪塞了回去，黄姑姑觉出事情兜不住了，只能用同样的暗示像大夫人转达，示意她安心。

    这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兰稚看在眼里，不过算计着，这个时候，木香那边准备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这位便是陵都府尹，特来兰家调查投毒一事，先生别怕，只要先生把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大人，大人自会找出凶手，不会牵连到大人您身上。”

    郎中跪在这一言不发，身上开始微微发抖，额上也有明显汗珠浮出。

    “说话。”

    梁府尹轻飘飘地一开口，郎中就吓了个哆嗦，喉咙里像是堵了塞子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语无伦次地支支吾吾：“草民......草民医术不佳，昨日事出紧急，并未......确认孙氏就是中毒，她......她更像是吃坏了东西所致，所以......所以......所以草民留下这个方子，只是应急之策，草民并不知孙氏是中了毒......”

    “先生不知？”

    兰稚惊诧：“您昨日进门第一眼，就知我阿娘是被人毒害，而后不过是出去煎药的功夫，回来就改了口，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姑娘误会了，当时不过是一时推断，经诊脉后又觉得不够慎重，这才......”

    “好啊，就算如先生所言，是您医术不佳，并非有意隐瞒什么，那药渣呢？按照规矩，郎中出诊，煎煮过的药渣，当留与主人家，三日内不得销毁，以作后续观察，可您前脚一走，这药渣后脚就没了，当时您写的方子呢？是解毒的，还是医治吃坏东西的，拿出来给大人看看不就行了？”

    郎中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说不上来是吧？大人，小女的婢女小汐，和我阿娘院里的木香都可以作证，今日小汐与黄姑姑为何起了争执，大人不妨问问就知道了。”

    兰稚躲开大夫人那摄人的目光，更不理会兰仲和双瞪圆了眼，恨不得拎着她耳朵告知不准乱讲的样子，直接转向梁府尹磕头。

    梁府尹听兰稚问的话有理有据，并非胡闹无知，当即也采纳了她的建议：“婢女小汐上前，本官有话问。”

    小汐狠狠剜了身边的黄姑姑一眼，上前跪地：“民女可以作证，五姑娘所言句句属实。今日民女出府买药，途遇黄姑姑前去杏林堂，本想问问黄姑姑是否需要奴婢帮忙，不想竟撞见她与这郎中私相授受，串通一气，民女躲在暗处听来，原是这郎中收了兰家的好处，有人叫他闭嘴不准多事，无论谁问，都要报孙姨娘只是吃坏了东西，不得提及中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