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郡主怎会没见过？分明有人看见......”

    “有人？谁看见了？”

    李嫣手上的动作一缓，凝向兰稚的目光，宛若一把抵在她下颚上的匕首，寒光刺人，吓得兰稚赶紧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她知道，只要自己说出阿春的名字，阿春一定要遭殃了。

    二人目光对视，空气仿佛在一点点凝固，水榭堂内一片死寂。

    李嫣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兰稚，声音冷冽如冰：“你这是在质疑本郡主的话吗？”

    兰稚心头一紧，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愈发危险，但为了找到阿娘，她已无路可退，她咬紧牙关，鼓起勇气说道：“民女不敢质疑郡主，只是......只是阿娘她......”

    “行了。”

    侯夫人突然打断了兰稚的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郡主既然说没见过，那便是没见过，五姑娘，你还是先退下吧。”

    兰稚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她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甚至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可她不能走，今日就算是惹了杀身之祸，没找到阿娘的踪迹之前，她都不可能离开侯府。

    看兰稚不肯走，侯夫人给云阶使了个眼色，示意云阶把人请走，云阶却转眼往门口的杨管事那看了一眼，提醒侯夫人那边还有个等着回话的呢。

    无奈，侯夫人只能走走过场，看向李嫣问：“嫣儿，你当真......没见过她阿娘？”

    这会儿，李嫣又改口了，像是在玩闹一般，盈盈一笑：“或许有吧，可伯母也知道，我每日要撞见的下人不知道有多少，总不能各个都记着吧？便是有，也没印象了。”

    李嫣这般模棱两可，连侯夫人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转言对兰稚道：“五姑娘，该问的你也问了，这里是侯府，我还有客人在，就不多留你了。”

    “难道不是因为郡主入府时摔了一跤，刚好被我阿娘撞见，我阿娘好心搀扶郡主，却被郡主当做窥见丑态，叫人带去了一边，然后失踪至今，若此事与郡主无关，郡主何必要有意欺瞒？”

    兰稚忍不住了，在被下人请出去直接，从地上撑着膝盖起身的瞬间，一口气将憋了大半晌的疑问脱口而出。

    侯夫人闻言，脸色一沉，李嫣也没想到兰稚会如此大胆，竟敢在她和侯夫人面前这般直言不讳，一时既心虚又羞臊。

    侯夫人隐觉事情不对，起身命令道：“兰稚，这里是侯府，不容外人无礼，你先随下人去偏堂稍候，此事我......”

    云阶和杨管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兰稚却毫不畏惧，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民女并非无礼，只是求一个真相！”兰稚的声音坚定而响亮，“若郡主真的无辜，为何不敢直面此事？”

    李嫣的脸色变得铁青，冷冷地盯着兰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这贱婢，竟敢在侯府中如此放肆？”

    李嫣怒斥道，“来人，给我掌嘴！”

    云阶和杨管事见状，急忙上前劝阻，侯夫人也觉得事态有些失控，她示意云阶和杨管事将兰稚带出去，不要再让事态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