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齐宴清没表态,脚步却是听话,慢悠悠地跟着兰稚走去院中亭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齐宴清略带抱怨的口气里,藏着丝丝窃喜。
兰稚点头:“原本是没打算来的。”
齐宴清皱眉凝她。
“叶姐姐的事,公子知道了吧?”
“知道了,如何?”齐宴清眼中那抹喜色,瞬转为失落,语气也冰冷了下来。
“叶姐姐现在一定很难受,她在侯府本就长日孤寂,就算......就算公子对叶姐姐没有男女之情,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叶姐姐嘛,哪怕陪她说几句话也好。”
兰稚看向齐宴清的眼神里,同样写着失望:“可公子一回来就跑到这芙蓉轩来,你明知要不是雪容她胡闹一通,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公子非但不曾有任何责备,还一直守在这里,你叫叶姐姐如何想?”
齐宴清听着兰稚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脸上的颜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宛芯受了委屈,我自会想办法补偿她,她伤心的又不是为我,树死了我能救活不成?”
兰稚愣了片刻,有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齐宴清口中说出来的。
从前常有人说侯府大公子乃凉薄之人,但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齐宴清的冷漠寡情。
“所以,当真是公子允准雪容在侯府之内,任取心爱之物吗?”
兰稚还是想亲口问问他,究竟是雪容夸大其词,还是确有其事,要不是有他允准,也不会闹出这些事。
遗憾的是,齐宴清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不答反问:“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些事不关己的事?还是为了责备我?”
“什么叫事不关己?在公子眼里,只有和自身利益相关的事,才配你问上一句吗?从我入府至今,叶姐姐是唯一肯诚心待我之人,眼看她受了委屈,看她伤心难受,我就该像公子你一样,冷眼旁观不成?我不是公子,我做不到。”
兰稚的情绪有些失控,可她实在做不到在这个时候,还抱着什么理智,同他去讲些哄孩子般的道理。
齐宴清瞳孔颤缩,眼底一片哀色,抓着兰稚问:“从我离开春杏堂,你一日都没来找过我,也不曾问我在芙蓉轩,吃不吃得好,睡不睡得着,你今日跑来找我,我还当是你想我了,你不想让我住在别的女人这里,原来你只是为了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
兰稚被抓得肩膀生疼,使劲儿推开齐宴清,将随身带来的包袱塞给他:“公子爱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这是公子的东西,公子在芙蓉轩好好住着吧。”
看兰稚负气离开,齐宴清的喉咙里好像塞了块石头,哽得他喘不上气。
东来躲在边上看了有一会儿了,一瞧俩人又闹掰了,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劝慰。
直到齐宴清在这冷风里独站了许久,东来才敢拿着衣裳过来提醒:“公子,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那屋里......还跪着一个呢,您看......”
齐宴清把包袱丢给东来,哑声道:“回书房。”
月已西沉,屋外连虫鸣声都静了,唯有冷风萧瑟,刮过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