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呃……爱染国俊和萤丸乖巧地跪坐在被炉旁，面面相觑地看着一左一右无视对方的审神者和明石国行。
“喂，萤，你去说句话啊。”爱染国俊捅了捅萤丸，萤丸迟疑了一下，回头问他：“你怎么不去？”
“饶了我吧。”爱染非常爽快地投降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审神者呢，你不是说刚才和审神者在后山一起睡午觉了吗。”
“你小声一点！”萤丸敏锐地感受到一瞬间聚集过来的视线，压低声音抱怨：“那你先去把国行叫起来啊。”
他鼓起脸：“你总不是第一天认识国行吧。”
这不是不敢嘛。两个人偷偷看过去，就发现这两个人几乎在被炉中间划分出一道楚河汉界，明明坐在一张桌子上却也没给对方一个眼神，只顾着自己埋头打瞌睡。
呜哇，看起来关系真恶劣。
两个人小声吵了好久也没决定谁去先和审神者搭话，只能放任那两个无视对方的人继续维持着古怪又和谐的氛围。
国行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正斜靠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吃点心——话说回来马上就要吃正餐了吃什么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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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其实和公主对比起来，国行他莫名其妙看起来变得靠谱许多。至少他还没有什么真的要在吃晚饭前睡过去的意思，最多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公主则显然已经被这罪恶的被炉所俘虏，整个人都快钻进去了。
不对，这才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公主会突然跑来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还这么自然的坐在他们桌边？
“这里不是食堂吗？”烏兔似乎闻到了饭菜做好的香气，变得就精神了一点，重新端正坐姿等待开饭。
她期待地看向门口，等着下一秒会有人端着餐盘出现，一副非常自然的模样：“很多人，很多桌子……难道不是公共食堂吗？”
就像魔王城里的食堂那样，不会特意区分魔王干部和普通的士兵，大家都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有很多被炉，还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烏兔很怀念魔王城的怪鸟蛋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今天会有蛋羹吃吗？”
“不，今天好像是拌野菜……”爱染国俊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意识到自己和公主完成了一次家常对话后震撼到躯壳升天。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自然的和审神者说话啊！
“公主想和大家一起吃饭的话，要不要去主位就餐呢？”萤丸也开始紧张起来，前几任审神者几乎都不和大家一起吃饭，就算真的来食堂——
等等，什么食堂，才不是食堂！萤丸这才感受到审神者似乎和他们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试图提醒她：“一般情况下，主公大人都是要在主位入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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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烏兔把脸转过来，挑剔地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硬邦邦的主位：“那里有电视可以看吗？”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台子上吃饭是不是太傻了点，明明不论是在凯米恩皇宫还是魔王城里，母后和魔王都只会在朝会上才会这么干，吃饭的时候都是和大家一起的。
当然没有电视！
爱染国俊感觉公主看着主位的表情有些嫌弃，开始努力给审神者解释：“大概有些刀派的住所里会有电视，比如粟田口的兄弟很多，就会有……”我在说什么啊，他在心里哀嚎，为什么会顺着公主的话说到电视机上面去？
“什么啊，你们吃饭不看电视吗？那好无聊哦。”烏兔萎靡地缩回被炉，拒绝他们的提议：“不要，就只有这里有被炉吧。”
她看了看这一桌，发现加上自己后刚好四个人，立刻反客为主地邀请起爱染和萤丸：“你们不一起进来吗？”
毕竟被炉人越多越暖和嘛。
恶魔小熊从也掀开被子一角，在被炉内烘烤过之后，整只熊都变得暖洋洋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明石国行捞起来，此时正被他安放在自己的胸口，看着乖巧又贴心。
烏兔想伸手抱回来，但是被明石国行挡住了。这只小熊又软又暖，看着呆兮兮，抱起来也很舒服，他不想那么快还回去：“这是报酬。”
看着她脸蛋气鼓鼓的样子，明石难得好心的补充了一句：“被炉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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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国行难道已经和公主说过话了吗？”萤丸小声问他。
“没有。而且公主？谁？”明石瞟了一眼试图伸手抢的烏兔，才发现这是张生面孔。
“哦，原来是新来的审神者啊。”明石依旧一副万事不过心的状态，随口解释：“懒得问。”
“国行真是的！”爱染国俊转向另一边：“公主呢？”
烏兔缩在被炉里盯着想要挣扎到她身边的恶魔小熊，重复着万能的理由：“只有这里有被炉。”
这两个人简直是没救了！
还好，烛台切和歌仙非常及时的声明开饭了。本日当番的几位和大厨一起端着餐盘走进来，看到坐在门口角落处的烏兔都有些迟疑。还是烛台切最先反应过来，自然地走进去给大家分碗筷。
他的确刚刚在厨房里建议了一下，只不过没想到公主居然这么听话，真的乖乖过来了。
莫非是真的很想喝红豆汤？他脑子里被这种幼稚的想法填满，一时间没忍住，给她分了之前不知道被谁买回来的餐具。因为造型太可爱，一直被放在厨房里压箱底，刚刚看到公主之后才被他想起来。
“兔子？”烏兔眨眨眼，看着造型可爱的勺子，又探头去看萤丸和爱染国俊的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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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脸看烛台切，有点期待的问他：“只有我的是兔子吗？”
这是从哪里来的喜欢被区别对待的小孩子吗？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只有烛台切还维持着一副幼儿园老师的态度：“对，他们最年轻的都已经几百岁老爷爷了，公主还小，所以给你兔子。”
“烛台切先生好过分！”“光忠先生太狡猾了！”旁边三三两两地响起抱怨声，都是正在偷听的小短刀不满的抗议。
烏兔才不管，趁着明石国行不注意把小熊抱了回来。恶魔小熊在魔王城的时候喜欢吃杀戮独角仙改善食谱，但这里显然没有这种魔物，只能拜托烛台切多分给她一个碗，装一点榛果给它吃。
也许是因为她选择的座位在角落，也许是因为来派的监护人都没有什么反感的表示，也许是因为会为了兔子餐具而高兴的审神者看起来太天真。总之，晚餐开始后，那股子尴尬的沉默就消散了。
吃饭都不肯安静，忙着谈天说地弄得餐厅闹哄哄的鹤丸被长谷部教训了一通之后，遗憾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和三条家的距离很近，身边就是像个老爷爷一样的三日月宗近。
天下五剑中最美丽的一位正悠闲地吃饭，看起来非常满意今晚清淡的菜色。他轻轻放下筷子，转过脸来看着鹤丸：“鹤丸今日格外卖力啊。”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知道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一个是最有趣的。”鹤丸国永笑起来，看着眼前的茶泡饭：“而且说不定她和三日月你会很有共同话题呢，看起来口味很一致。”
“哈哈哈，是吗？”三日月不置可否地端起茶，未料想鹤丸继续补充：“今天的晚餐可就是光仔为了贴近公主殿下的口味特意做的，据说是肉吃的太多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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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他随口附和了一句：“烛台切还真是很爱照顾人。”
平安时代的老爷爷看了一眼认真吃饭的女孩，旁边已经有几个小短刀想要过去搭话了：“嘛，是因为看起来还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吧。”
确实如此，烛台切虽然很注重仪表，日常也总是带着一只眼罩，看起来很酷炫，但意外的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而烏兔看起来就很瘦弱，又爱睡。虽然不知道她年龄大小，但总是一团稚气的模样，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两个看起来软绵绵的魔物，烛台切会关照她也是在预想之中的。
“不过啊。”鹤丸撑着下巴看烏兔吃着吃着就又有些困倦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比起兔子，怎么看都是猫咪更合适啊。”
不是又乖又嗲围着主人喵喵叫的那种，而是小恶魔性格，非常自我主义的任性猫咪。
就比如现在，吃过饭后，公主就试图把被炉搬回自己的房间——如果不同意，她也可以跟去来派的房间睡一觉。
“不行的啊！公主怎么能来我们的房间过夜！”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啦萤！公主可是女孩子！”爱染国俊的脸快红到和头发一个颜色了，抛弃立场不坚定的萤丸和不靠谱的监护人，拼命阻止着试图跟他们回房的烏兔。
本来以为按公主这么久以来表现出的奇怪性格，大家还要劝很久。没想到她盯了一会他们后，就非常懂事的放开了手，抱着小熊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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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边羡慕地看着来派和审神者打闹的乱藤四郎忍不住有点酸：“真好啊，明明我们粟田口的被炉也有很多呢。”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在里面长出一只审神者和恶魔小熊？
“还有还有。”博多插话：“我本来以为公主很任性的，没想到还是听得进去劝嘛。”
“公主之前睡醒后还帮小虎揉肚子了。”五虎退也忍不住替她解释，虽然没有揉几下，但有那份心意就很好了！
“你们……”一期一振为难地看着弟弟们，从新任审神者来本丸的第一天他们就非常好奇——毕竟是刀剑，怎么会不关心主人呢？更何况这位公主并没有强势或迂回地试图接近他们，以至于多数弟弟都放下了大半的防备心。
可他依旧不想看到弟弟们再和人类接触了，与其重复着无休止的出阵与责骂，不如从一开始就避而远之。更何况他也不认为公主真的如他们所说，是个善良又体贴的孩子。
大概是经常照顾兄弟们的缘故，一期一振非常清楚公主刚刚露出来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做了恶作剧后被他教训的鲶尾就经常会做出这副看起来乖巧的表情，其实他们都只是为了放松大人的警惕而已。
他最后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来派的三人，忍不住庆幸当初自己没有过于溺爱弟弟，听任他们的话留下一个被炉藏在屋子里。
否则，说不定他们的部屋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