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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

    奥尼停止了布道,他安安心心待在家里,时时刻刻等待并注意聆听来自坟墓方向的声音。

    终于有一天的早上,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银盾清脆的声音,仿佛口哨一样从空中划过。

    “天啊,来了!”奥尼大叫起来:“是这个声音!”

    他一轱辘从床上翻起来,就要拉动铃铛,呼唤所有的村民们一起去掀开坟墓,然而这时候他的妻子却气势汹汹地站在窗口,责骂起来:“该死的奥尼!你应该把你的耳朵掏干净!根本没有什么银盾的声音,这是石磨碾碎谷子发出的声响!”

    奥尼相信了妻子的话,他回到了屋子里,继续等待着。

    傍晚的时候,清脆的声音又一次传到了奥尼的耳朵里,这一回他相信自己绝没有听错,因为院子里拉磨的驴已经歇息了,但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他的妻子又一次拦住了他。

    “是银盾的声音没错,”他的妻子道:“但那是我刚才在数钱!一个银盾被我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你可不要混淆视听!”

    奥尼看到了妻子手上的钱袋,于是又一次相信了她的话。

    夜晚来临,一向安眠的奥尼今夜却无法入睡,因为他的妻子缠着他,要他讲述《圣经》里有关狼人、吸血鬼和活死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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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人的身份可以被识别出,月圆之夜他们就会化身狼,寻找同类。”奥尼道:“吸血鬼惧怕大蒜和圣水,他们脸色苍白,不敢行走在日光下,因为会被灼伤,他们可以被银制的小刀杀死。”

    活死人也就是僵尸,他们如今也有了办法对付,上帝告诉奥尼,在死者的喉咙里放上一枚银盾,如果银盾作响,那么在他们转化为僵尸之前,就可以被烧死。

    “这么说,所有魔鬼的使徒都可以轻而易举被鉴别出来?”他的妻子问道。

    “当然,亲爱的,”奥尼很有信心道:“他们再怎么伪装也蒙骗不了世人。”

    他的妻子笑了起来:“可是魔鬼还有一个秘密使徒啊。”

    “奥尼看着妻子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忽然想起教会的告诫,”希瑟姆低沉的声音回旋在圆桌上空:“女巫无处不在,而你必须要睁大眼睛。但这一切已经晚了——窗外,传来了第三声银盾的脆响。”

    他的故事讲完了,众人却沉浸在这个故事中,难以自拔。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耐人寻味的故事,”康斯坦丁大声道:“我完全没有料到,奥尼的妻子居然是可恶的女巫!但这的的确确说明了,女巫善于伪装,善于蛊惑,善于欺骗!她们的确是魔鬼的秘密使徒!”

    兰蒂十分赞同,她甚至摇着头感叹:“奥尼与妻子生活了很长时间,但谁知道妻子居然是女巫的身份呢,这说明枕边人才是最需要提防的对象!在关键时刻说不定她们就会捅你一刀!”

    克莱尔冷冷看了她一眼,“那这也说明奥尼是个呆头鹅,不仅轻信不说,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完全配不上教会和上帝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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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莉斯制止了她们带有火药味的争锋,“……这个故事里,女巫似乎难以鉴别,然而在真实的生活里,女巫轻而易举就能被鉴别,依靠的就是《女巫之锤》,里面有三百二十七条鉴别女巫的方法,而我本人,有幸被鉴别了两次。”

    “事实证明您绝非女巫,”希瑟姆道:“而我的故事只是在提醒世人,小心女巫的伪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伪装一个熟悉的人,让你卸下心房,最后达到她的目的。”

    克莉斯看到坐在对面的蒲柏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么,蒲柏?”

    “我在笑西巴托的坟墓里大概没有完好的尸体,也在笑他们费了这么大劲去挖坑、埋人,随即还要把坑重新打开、重新焚烧尸体。”蒲柏恶劣道:“何不直接将尸体锁在磨盘旁边,等到他们变成僵尸的时候,就可以像一头驴一样拉磨了,而且永远不知疲倦。”

    众人:“……”

    这么恶劣的想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克莉斯觉得此刻众人心中大概都有一万头驴呼啸而过,但看在她如此美丽的容颜的份上,也就尽力忍受了。

    希瑟姆摊了摊手,示意他的故事讲完了,坐在他左手边的克莱尔不由得称赞道:“法官大人的故事给了我这个继任者一个很大的压力,我必须搜肠刮肚,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才能让今晚的氛围维持热烈。”

    “我们期待你的故事。”克莉斯点头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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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莉斯完全相信克莱尔的故事绝不会比希瑟姆逊色,这是一个同样具有广阔阅历的女人,克莉斯不止一次认为将她召入自己麾下,让她为自己服务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这位管家已经被证明自己的才学和品行,并且多次贡献中肯的建议。

    “我要讲的故事叫做林中奇遇记。故事从一个砍柴人说起,”克莱尔沙哑的声音响起,她的语速不疾不徐,情感并无起伏:“在欧洲大陆的所有故事、寓言和传说中,砍柴人大多具有诚实、善良的品质,比如我们听过的那个丢了斧子的砍柴人的故事。”

    一个砍柴人丢失了自己砍柴的工具——一把烂斧子,天使从河里捞出一把金斧子,问他这是否是他丢失的斧子,砍柴人诚实地否认了,捞出银斧子,砍柴人也没有贪图之心。最后天使捞出了属于他的烂斧子,并将金斧子、银斧子全都送给了砍柴人,以表扬他的诚实和守分。

    “绥芬密林中,有个叫马恩的砍柴人,”克莱尔道:“他生活平淡,以砍柴为生,这一天,当他进入了密林中,他并没有丢失斧子,他只是忽然迷失了方向。”

    马恩努力寻找着方向,但很不幸,他在密林中绕了很久,并没有走出去。随着天色愈发暗了,马恩又饥又渴,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看到了前方有个亮起来的小屋。

    马恩激动不已,立刻上前敲门,而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

    “你从哪里来?”这个女人问道:“为什么要敲我的门?”

    “我是砍柴人马恩,家就在密林之外,”马恩道:“我迷路了。”

    他提出自己急需食物,急需水,希望慷慨的小屋主人能提供给他。

    这个女人答应了,给了马恩一片面包,还有清洁的水,并且允许他留宿在自己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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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按耐不住的康斯坦丁打断了克莱尔的故事:“这个女人一定是女巫!”

    他急于弥补上一个故事没有立刻辨认出女巫的遗憾,大声道:“除了女巫,谁会住在密林里,隔绝人烟呢?!我猜故事的主人公一定在留宿的时候,发现了蛛丝马迹!但他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动声色地骗过了女巫,让她没有任何察觉!这是一个樵夫用自己的智慧战胜女巫的故事!”

    克莉斯只想拿一根缝衣针,将他自以为是、喋喋不休的嘴巴缝起来,但蒲柏抢先一步开了口,用她那独具特色的嘲讽腔调:“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一些神奇生物总会预示天气情况,比如青蛙,它们在春夏之交会发出巨大的聒噪声,提醒人们雨季的到来。”

    克莉斯已经预见到这家伙要说什么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然而实际上,人们根本不在乎它们自以为是的提醒,”蒲柏乜了他一眼:“人们觉得青蛙叫得大声,是因为正在求偶,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雌蛙的注意。”

    康斯坦丁涨红了脸,但他的神色如此变幻只是单纯因为蒲柏将他比作过聒噪的青蛙,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并没有听懂——

    倒是一旁的兰蒂,神色惊疑不定,不自觉地看了蒲柏好几眼,看起来心神震动。

    直到克莱尔再一次开口,她不轻不重道:“康斯坦丁阁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然而实际上我的故事并没有这么浅显。”

    “我巴不得您的故事继续呢,”希瑟姆道:“我们本可以身临其境,跟随主人公进入密林小屋中,如果没有被某个自以为是的人打断的话。”

    康斯坦丁似乎又一次遭到了重击,啊,克莉斯的愉快又添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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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恩在小屋中得到了食物果腹,并且得到了栖息之地,”克莱尔接着道:“平静地度过了以往,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马恩向年轻女人表达了感谢,后者为他指明了回家的路,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收容了你,让你免于森林猛兽的袭击,你拿什么来回报我呢?”

    马恩表示,只要他有的,都可以给。

    很快女人告诉他:“我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你妻子头上的一束头发,你将它剪下来,挂在你平常砍柴的地方,我会前来取走它的。”

    马恩答应了。

    按照女人指出的道路,马恩在天彻底亮之前,回到了家中。他的妻子惊叹于他一夜未归,向他询问。

    马恩将一晚上的经历告诉了妻子,并且将那个年轻女人索要的回报也告诉了妻子。

    马恩的妻子在确定丈夫并非跟她玩笑之后,认为丈夫遭遇了一个女巫,这个藏在密林中的女巫一定另有所图,说不定连马恩迷路都是她所为。

    于是妻子跑到了她一向尊敬的教士那里,把丈夫经历的离奇一夜告诉了他,并向他求教。

    “您说得对,这一定是个女巫,”教士一口断定:“没有正常的女人会向别人索要头发作为回报,这个女巫一定要你的头发用于巫术研究,而这种巫术研究,一定会夺走您的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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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请拯救我的灵魂,教士!”

    “别害怕,夫人,”教士出了个主意:“您可以用其他动物的毛发伪装自己的头发,这样当女巫进行巫术的时候,就不会伤害到您了。”

    妻子听从了他的话,在马恩向她索要头发的时候,她让丈夫在门外等候,并且偷偷剪下一束羊毛,伪装成自己的头发,交给了丈夫。

    毫无察觉的马恩将妻子的头发挂在了自己砍柴的地方,然而第二天在这个地方他遇见了那个小屋的女主人。

    “你欺骗了我,砍柴人,”女人责怪道:“你用一束羊毛伪装了妻子的头发。”

    马恩向她道歉,并且保证自己明天一定会将妻子的头发带回来。女人告诉他,你要盯着妻子剪下头发,这样才不会被她欺骗。

    马恩回到了自己家中,他将女人的话告诉了妻子,然而妻子却更加确信这个女人就是女巫,目的在索要自己的灵魂。

    当天晚上马恩让妻子站到面前,递给她剪刀,让她当场剪下一束头发交给自己,妻子照做了,然而在丈夫熟睡之后,她又悄悄将自己的头发替换成了猪鬃。

    马恩以为自己完成了约定,然而隔天这个女人又一次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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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妻子又一次欺骗了我,”女人道:“她用猪鬃代替了头发。”

    马恩深深为妻子的不诚实感到羞愧,然而女人却没有再给他第三次机会:“我会亲手取回你承诺我的东西的,而且你的妻子要因为她的不诚实而付出代价。”

    马恩回到家中,感到十分生气,他将妻子叫过来骂了一顿,然而妻子的反应更大,搬出教士告诉她的话,认为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巫,要准备夺走自己的灵魂。

    这时候教士也来到了他们的家中,告诉马恩自己的判断:“……女巫擅长向人索取东西,你以为给了她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然而实际上她可以催动魔法,夺走你的一切。”

    他告诫陷入恐惧中的妻子:“那个女巫说要来找你,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答应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任何人,包括你的头发、指甲、衣服甚至鞋子。”

    妻子深怀恐惧,在接下来的很多天,她小心谨慎,深居简出,连密林中流浪的小动物也不喂养了,唯恐这些动物就是女巫派来的,目的在自己的灵魂。

    很多日子过去了,并无异常,妻子渐渐放下了戒心,知道马恩回到家中,他得到了城里的舅舅给他们的信,信中邀请马恩夫妻去城里玩。

    马恩夫妻从未有去城里的经历,他们来到城里,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新奇的商品、巨大的锅炉和面包房,还有彻夜的舞会晕眩了这对夫妻的耳目。

    不过最让妻子感到惊奇和不知所措的还属城里的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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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澡堂是那种多人洗浴,所有的女人脱得赤条条,共同沐浴在巨大的汤池里——女人们视这种清洁为一项娱乐活动,她们毫不吝惜地展现自己的躯体,也乐于欣赏别人的曲线。

    但这让马恩的妻子倍感羞涩,她从未有过这样和人坦诚相对的时候。

    但她又不愿别人嘲笑她是来自乡下的土包子,于是她一咬牙,也脱光了衣服。

    女人们嬉笑着排队等候,大家都是赤·裸·的,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然而这一切忽然让马恩的妻子感到了恐惧,她心里想:“每个女人都是这样,那我怎么分辨我自己呢?”

    她思来想去,想出一个办法。

    她用草绳编了一个十字,悄悄放在了肩上,这让她松了口气,这就是她区别于别人的东西。

    不过女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其中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要编一个十字放在肩上呢?”

    马恩的妻子就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她。

    女人哈哈大笑,她伸手将马恩妻子的十字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肩上:“那么现在,我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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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看着自己的十字被人夺走,在这一刻她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区别了,从澡堂出来,任谁人问她,她都不理会,并且喃喃自语道:“我是谁?我在何处?”

    “女巫终于夺走了她的灵魂!”康斯坦丁拍案道:“天啊,精彩而残酷的结局!但我就知道是这样!”

    “请阁下注意,”克莉斯提醒道:“马恩妻子似乎是自己失去了灵魂,在这个故事里,没有说明最后摘下十字的女人就是林中那个女人,而除了教士的指责之外,也没有人证明林中那个女人就一定是女巫,甚至教士的指责也是空口无凭的。”

    “那么请问克莉斯小姐,”康斯坦丁不服:“除了女巫,还有什么人会问你讨要头发,而如果一个路人忽然站在你面前,索要你的头发,你会当场剪下来给她吗?”

    “我请康斯坦丁阁下注意,”克莉斯反唇相讥:“这个故事里,是马恩先受了恩惠,并且答应别人要回报的,但他却使他的恩人蒙受了两次欺骗。而且要头发怎么就是女巫的证明呢?如果每个人都吝惜给予头发,那么理发师的假发还要如何制作呢?我替我的指挥家塞万提斯感到很不服气。”

    塞万提斯就是个秃头,但他善于修饰仪表,常常带着一顶茂密的棕色假发。

    “可是,表姐,你就曾拿我的头发做奇怪的研究,”兰蒂忽然开口,“在密室里。”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康斯坦丁最先瞪大了眼睛,露出惊骇的神色,连人带椅子都晃动了一下,希瑟姆神色还算镇静,因为他看过侍女的证词。克莱尔皱了眉头,她对密室了解不多。只有蒲柏玩味地看着她,甚至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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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之中确实有一团金色的头发,原来是兰蒂的,同样还有指甲,原主是真的相信这些人体上的东西有助于她的巫术研究的。

    “晚上,你在密室里生起坩埚,哄骗我剪掉头发,扔进锅里,”兰蒂看起来泫然欲泣:“一边搅拌,一边观察……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就算你不记得了,侍女们也不会忘记的。”

    克莉斯就问道:“有这样的事吗?劳拉,你还记得吗?”

    站在圆桌旁边看守松木盒的劳拉脸色苍白,在昏暗的灯光中有点明显,不过她张嘴却道:“我不记得了,小姐。”

    兰蒂的抽泣声停滞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劳拉,难道你忘了……”

    “为了避免我的客人受惊,我来解释一下,”克莉斯就道:“城堡之中确实有个密室,从前我沉迷于炼金术这种虚无缥缈的理想中,试图用一个自称‘死灵法师’的人教我的办法,提炼黄金。”

    克莉斯提到了这个名字,她不动声色地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但每个人只是表现出适当的惊讶,并无对这个名字的特殊反应。

    也许死灵法师,是原主在都城马灵遇到的人,克莉斯暗暗断定道。

    “头发能提炼黄金?”康斯坦丁嗤笑道:“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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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炼金术中有关元素的说法,”克莉斯面不改色道:“颜色相同的物质中,含有相同的元素。”

    “然而炼金术也是巫术的一种……”康斯坦丁现在恨不能离克莉斯远远地,看克莉斯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女巫:“这也是巫术!”

    “您要这么说的话,”克莉斯道:“我必须告诉您,我在马灵的王宫里,还见过我的伯母,安妮王后召集术士提炼黄金呢,虽然这群人最后证明自己的术法只不过是个把戏,但他们的目的正在于此,用一些戏法逗乐达官贵人。”

    康斯坦丁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那么现在那个密室还存在吗,克莉斯小姐?”希瑟姆问道。

    “当然不存在了,”克莉斯暗暗感谢他的圆场:“已经被改建为浴室,我也早都放弃了炼金术这种不切实际的做法了,我现在开始梦想自己的领地博尼菲能开出一片金矿,或者梦想更崇高一些,开出一片宝石矿来,像蒲柏的家族一样,那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恕我直言,”蒲柏哼了一声:“这个梦想更不切实际。”

    这个话题总算回到了故事本身来,希瑟姆总结道:“我认为马恩的妻子是没有分清自己和别人的区别,而造成的自我认知混乱,而非别人夺走她的灵魂……不过必须要承认,不管那个女人是否有意造成这种混乱,个人对自己的认知都不该被他人的三言两语左右。我同样认为每个人都有特殊的、区别于其他人的东西,比如克莉斯小姐您,拥有一头别人都没有的红色头发,这就是区别于其他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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