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
穆煦将宋卿言抱到了一辆马车上,他自己也正要上去,却被蔡勇等几名手下,以及军中医官团团围住了。“殿下,您觉得怎样?”
“殿下,您没事吧?”
“殿下,快叫赵医官给您看看。”
穆煦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吃”药了。他刚想说不妨事,转头却看到车中宋卿言关切的目光,一句话脱口而出:“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无力。”
赵医官急忙上前替他把脉诊治,早有人飞跑去搜了许奉节的身,将他身上剩余的两丸药递给了赵医官。
赵医官拿起药仔细看了看,又刮下一点药末闻了闻,大惊道:“这是软筋丸!如无解药,只怕……”
蔡勇吓得脸都白了:“只怕什么?”
“只怕以后会浑身无力,连抬起一根指头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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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疑惑道:“可是刚才我观王爷脉相,分明……”
穆煦轻咳一声:“赵医官,回营中再说,本王现在有些累了。”说着抬脚进了马车,顺便将车帘子也放下了。
蔡勇在外边急得直搓手,却也不敢掀开帘子问。
穆煦坐到了宋卿言身旁,宋卿言担心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身上、手上都没劲儿吗?刚才你还……”还杀了许奉节,又将她抱了回来。
穆煦心中有些虚,但宋卿言担忧关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只觉浑身格外舒坦,就鬼使神差地顺着接了下去:“刚才是心中担忧,凭着一时激勇才……如今没事了,才觉出浑身乏力来。”
宋卿言着急道:“这可怎么办?有解药没有?”
穆煦摇了摇头:“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有。”
宋卿言眼中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殿下,我……都怪我……要是你一直恢复不了力气怎么办?您可是神武将军啊!”
穆煦一看宋卿言落泪,又心疼了,安慰道:“解药只是一时没有,你别担心,既然知道药名,就一定能找出解药。再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致使你被奸人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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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宋卿言感动地看向穆煦。
穆煦心中一阵荡漾,身子一歪,就势靠在了宋卿言身上:“我有些乏力,卿卿,你让我靠会儿。”
“好,殿下尽管靠。”宋卿言暗下决心,只要穆煦一天不好,她就照顾他一天。
她怕他倒了,还用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够到小桌上的茶杯,端起来试试了温度,不凉不热正好,这才递到穆煦嘴边:“殿下喝口茶。”
又问:“殿下饿不饿,可要吃点心?”
穆煦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茶,心中只觉如同大夏天吃了冰酪一般,浑身畅快之极。
回营后,穆煦下令拔营回京。
宋卿言仍然跟穆煦一辆马车,一路上对他悉心照料。他手脚无力,饭菜茶水都是宋卿言亲手一口一口喂的。
赵医官对宋卿言大加称赞,蔡勇却撇着嘴,不以为然道:“还不是因为她,殿下才……嗳,我说赵医官,你往日不是挺能耐的?怎么这一次连个解药都配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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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官眼神闪烁了一下。殿下根本就没吃下那软筋丸,叫他怎么配得出解药?
赵医官正色道:“蔡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软筋丸可是江湖秘药,你让老夫一天半日的,去哪里配出解药来?还是得等回了京城再说。”
蔡勇叹了口气说:“我这不就发发牢骚吗。二皇子整日待在宫里,弄个神神道道的道士蛊惑皇上,皇上吃了他的药,万一要是……那先机岂不都被他占了?他守在皇帝身边,到时候还不是他怎么说就怎么是?偏偏殿下的身子有恙,又不能走快了。照这速度,还不得走两三天啊!”
赵医官拍了拍蔡勇的肩膀说道:“这事儿我不懂,将军也别烦恼,我相信殿下自有定夺。”
傍晚时分,营帐里。
宋卿言扶着穆煦坐正,在他身后放了一个软枕,倒了杯茶递到了他嘴边,细心地喂他喝了一口,一点儿水都没洒出来。
穆煦一边喝茶,一边偷偷地仔细打量宋卿言的神色:“卿卿,你怎么了?”
宋卿言放下茶杯说道:“没什么。”
“瞧瞧,眉头都皱起来了,还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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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刚才她去提热水泡茶时,听到蔡勇跟别人抱怨,对她颇有不满。说都是因为她,才害得殿下出京这么久,还中了软筋丸的毒。如今二皇子天天守在皇上面前,蛊惑圣心,意图不轨,形势对穆煦很是不利。
穆煦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卿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谁会欺负我?”宋卿言急忙摇头,“我只是担心殿下出京这么久了,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我听外边儿人说,二殿下,一直守在宫里……”
穆煦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有人找她的不自在就好。
“卿卿无需担心,老二那点儿能耐,我还是知道的,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为何放任老二,这却是不好跟她说了。
穆煦掩住目中精光,跟宋卿言说道:“卿卿,我有些饿了。”
宋卿言道:“不如我给你做烧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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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煦脸现喜色:“卿卿还会做饭?”
“会做几样小食。”
“卿卿亲手做的,肯定好吃。”穆煦眼中满是期待,他还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呢。
“行,那你先歇一会儿,我去做。”
宋卿言一只脚刚跨出营帐,却又被穆煦叫住了,他笑道:“这些天你也累坏了,叫他们动手,你只在一旁看着,指点指点就好了。”
“好了,我知道了。”宋卿言冲他一笑,走了。
穆煦拿起桌上的信件处理,脸上笑意盈然。
又走了一日半,这日中午时分,到了京城以外二十里。穆煦刚要叫众兵士回西山大营,自己带宋卿言与王府侍卫回京,令还没发下去,就收到了宫里的传信:
皇帝听了二皇子谗言,怀疑他与太医勾结,故意拖延皇帝的病情,皇帝已经暗中下了秘旨,只要他一回京,就叫禁卫军指挥使王涯将他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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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煦讽刺地笑:“看吧,这就开始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父慈子孝。”
穆煦当即下令所有人等原地扎营,又往宫里送了信,说自己抓捕钦犯时受了伤,在外休整两日再回。
不过是过了一夜,清晨时分,京里就双传出了惊天消息。
皇上昏迷,二皇子拿出了一份不知真假的遗诏,想要继位!
宋卿言刚梳洗完毕,膳食伍的人送了早饭来,她正准备提了去穆煦账中一起吃,迎面却遇到了蔡勇,就见他一脸焦急,一见了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蔡勇刚刚听到了消息,有些气急败坏,他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殿下这些年在西北军中吃了那么多苦,多少次命悬一线,不就是想着等到回京城,扳倒二皇子,承继大统,好报仇雪恨吗?
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却因为一个女子,使这一切都功亏一篑!
他气极,也顾不上会得罪宋卿言了,甚至连豫王的威严都暂时抛到了一边,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这个女人,都是因为你,耽误殿下如此!”
宋卿言愣了一下,往日蔡勇对她态度就不怎么好,却也只敢背地里嘀咕,从来不敢到她面前来说,今儿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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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昏迷,二皇子就要继位了!都是因为救你,才使得殿下在最关键的时候不在宫中,痛失先机!”蔡勇恨恨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
“什么!”宋卿言大惊,也顾不上搭理蔡勇,疾步就往穆煦营帐而去。
她心中愧疚之极,要是因为她,致使穆煦失去这天下,那她罪过岂不大了?那个二皇子可不是什么好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穆煦营帐前,却吃惊地看到穆煦戴盔披甲,大踏步走了出来,喊了一声“备马”!早有小兵牵了马过来。
穆煦翻身上马,这才看到了呆呆地站在一边的宋卿言。
“卿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窘态,很快又恢复了肃正的神色。
“卿卿,回头再与你说。我叫蔡勇护着你,先送你回家。”
说完,看到跟着赶来的蔡勇,道:“你保护好宋姑娘,如有差错,拿你的人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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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勇看到自家殿下的身子竟然恢复了,英姿飒爽的模样,真是喜出望外,等听到穆煦的命令,却是失落之极:“殿下,属下想跟您一块儿回京。”
穆煦面无表情地看着蔡勇:“怎么,你想违抗军令?”
蔡勇忙低了头:“不敢。”
穆煦不放心,又强调了一句:“保护好宋姑娘就是保护好了我。我再说一遍,如有差错,拿你的人头来见!”
蔡勇立时肃然,行了一个军礼:“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穆煦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蔡勇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他又看了宋卿言一眼,打马而去。
宋卿言一直呆呆地站着,一直到看不到穆煦的身影了,才发现手中的食盒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
他这是……好了?何时好的?昨晚不是还浑身无力,叫她扶他上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