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你！你无耻！
沈愈迎着岳白的眼神，并未退缩。“将军莫要误会！护理之事需要耐心与细心。例如包扎伤口，更换敷料等。”
“在这些方面的工作，女子比粗手笨脚的男子更具优势。况且担架队已消耗大量辅兵名额，再招募辅兵会导致前线兵力吃紧。”
岳白面色冷硬，心头火气却不减反增。
她抬手对着厅内侍立的两名亲兵挥了挥手。
“你们先下去。”
亲兵躬身行礼退出了议事厅。
厅内只剩下两人时，岳白一把攥住沈愈，让他倒在议事厅红木长桌上。
桌上的茶杯都随之震动。
岳白欺身靠近，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沈愈，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急救中心也好，女护士也罢，究竟是为了救治伤员，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将军府是军机重地，你要这么多女护士做什么？”
沈愈被迫仰着头，却丝毫不慌乱，轻笑了一声。
“将军此言差矣。我哪里敢有什么歪主意。”
“我的心思，可是一直都向着将军你的啊！”
“能日夜伴在将军身侧，为你分忧解难，便是我沈愈最大的心愿。”
“我也说过了，我沈愈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我的目的是要得到将军为妻！这是我留在望北城的最大理由！”
沈愈说话时带着一种异常的认真，让人难辨真假。
岳白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脸颊，耳根都开始发烫。
大胆沈愈！
明知她是女儿身的身份，却还如此放肆挑逗！
“沈愈！你！你……你无耻！”
岳白竟不敢再看沈愈，转身疾走了几步。
“将军，别生气。我的事还没说完呢！”
沈愈见岳白要走，急忙追了上去。
岳白羞恼一甩衣袖，始终不可肯正面对着他。
不能让沈愈看到自己满脸羞红的失态。
“油嘴滑舌之徒！登徒子！沈愈，你除了医术高明，就是无耻了！”
沈愈叹了一口气。
“既然将军执意如此不让我用女护士，我那就将就找些城中的老弱残兵来当护士，只怕他们护理不够，若是再有点差池，徒增将士们的伤亡率……”
岳白冷静想想，沈愈的提议并非无道理。
若女护士能因此提高救治效率，稳住军心，倒也不是不行。
再说城中成年女子颇多，招募她们也不会影响辅兵的数量。
罢了。
“沈愈！既然你那么有自信，就交给你去做！”
“我不干涉。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招募来的女子，必须是真正能做事、有能力担任护士之人！”
“若是被我发现，你招入的只是些徒有其表、却无半点用处的貌美女子！你就等我军法处置吧！”
沈愈看着岳白强作镇定的背影，连忙整理被抓皱的衣领，恢复了一贯的谦和走到她的面前。
“将军请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挑选合适人选，绝不敢徇私舞弊，更不敢有负将军所托。”
正待他想跟岳白商量招募的章程，议事厅的门被人推开了。
岳清瑶探进半个身子。
她瞧见厅内只有沈愈与岳白二人，立刻兴高采烈跑了进来。
“师父！哥！”
她跑到沈愈和岳白面前行了个礼。
“师父，你刚才在将军府门口，跟我说要建立急救中心，我寻思这不就是开宗立派嘛！以医术救人的门派，在鄘国里可是头一个！师父！我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字啊？”
岳清瑶越说越兴奋，还抓着沈愈的衣袖摇晃。
岳白拍了拍岳清瑶的脑袋：“别胡闹，急救中心是沈主簿为我军开设救人的场所，哪里是什么门派！”
岳清瑶向岳白吐了吐舌头：“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师父建立门派，我作为大徒弟就是元老了，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万人敬仰的小神医！”
沈愈看着她满脸憧憬，不禁感慨小女孩的想象力倒是丰富，他还没有想到开宗立派这么长远。
“想当小神医，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
“那要还怎样？”
“我选拔护士，自然有我的标准。比如最基本的打绷带，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而且要牢固。你想当小神医，还需努力！”
岳清瑶表情不解，眨着眼睛。
“打绷带是什么意思？”
沈愈环视一周，从随身的医囊里取出一卷纱布，又拿起桌案上的笔墨。
“伸出你的右臂。”
岳清瑶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照做。
她将右边衣袖稍稍挽起，露出一截皓月之腕，那段手臂肌肤细腻，白皙如玉，仿佛自带一层柔光。
沈愈轻握住她的手臂，触感温润，宛如冰皮。
他取过桌子上的毛笔，蘸了墨汁在岳清瑶的手臂上画了一点。
“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岳清瑶大惊。
“沈愈，你这是逗小孩玩闹呢？”岳白也不满道。
沈愈不紧不慢指着墨点：“看好了，这里便是模拟的伤口，护士需要以此点进行包扎。因每一处包扎的要诀都不一样，所以我待会给你展示的，也只是这个点位的包扎方法。”
他说完左手托住岳清瑶的手臂，右手持纱布，纱布的一端被他用手指巧妙固定，随即开始飞速缠绕。
白色的纱布一圈圈覆盖上墨痕，动作精准利落，纱布层层叠叠，却不见臃肿，松紧适度，均匀服帖。
最后沈愈收尾包扎打结。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十秒而已。
岳清瑶完全看呆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绷带包裹得恰到好处。
既不影响活动，又能感觉到稳固的支撑。
“哇！师父你好厉害！这么快！”
“这就是打绷带吗？”
岳白也颇为惊叹盯着绷带的打结处。
沈愈将剩余的纱布放回医药箱。
“这只是最基础的手法。真正的战场急救，比这种包扎复杂百倍。速度、准确性、判断力，缺一不可。”
岳清瑶用力点头，小脸因为激动涨红了。
“师父！我要学！我一定要学会！你快教我啊！”
她扯着沈愈的袖子，轻声撒娇。
岳白见岳清瑶贴得沈愈太近，急忙把她往回拽。
“瑶妹，不得胡闹，现在沈主簿还有事情要忙。”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我要跟师父学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