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马球赛
常乐公主居高临下盯看。公主那双美眸流动间极为迷人，内眼角朝下，眼尾略弯，狭长眼尾微微上翘，平添了几分洞察人心的精明。
旁人只觉得美艳，被盯看的沈佳音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常乐公主瞧的不是人，是拍卖台上待价而沽的货物，眸光转动间，已经在心里计算它的价值。
沈佳音不卑不亢，“蒙公主惦记，还是单独下的帖子，臣女当然要来了。”
昨天常乐公主听锦昭说，今天不来打马球，平时就数锦昭爱玩马球，觉得蹊跷多问了一嘴，她顺着就打探到不近女色的萧祈身边多了个姑娘。
特意下了个请帖，没想到沈佳音真来了。
这沈家姑娘长相不错，站在美人堆里也没有被埋没，素蓝骑装清爽却不夺目，是个有眼力见的，心性也算好，不怯场，不逢迎。
人还没齐，常乐摆摆手让她退下，“本宫这马场偏僻，沈姑娘赶路累了，先吃点东西歇息，等下马球赛好好玩。”
沈佳音告辞，才走开两步，就听见有人向常乐公主打听她是何人。
她们是在估量，常乐公主特意给她下帖子，她在常乐公主那里的分量。
沈佳音离了那一群人，仍然觉得有人在看她。
本来想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吃些糕点，沈佳音脚尖打了个旋，改变主意，挑了个不显眼，也不偏僻的位置坐下。
常乐公主那边，贵女们都是玲珑心窍，听到是常乐公主特意下的帖，忙问起常乐公主的口风。
“这位是吏部侍郎沈崇阳的三女，沈佳音。”常乐公主讲起沈佳音的身份。
吏部号称天官，掌管官员考核晋升，是六部里面最大的肥缺。不过沈姓不是大姓，整个大雍这个姓氏念得出名字的名人，几乎没有。
大家纷纷打探起常乐公主的态度。
不负众望，终于从常乐公主那里挖出一句：
“本来宝儿也闹着要来打马球，前段时间和沈佳音的弟弟沈钰容斗蛐蛐，不知道怎么打起来了，膝盖现在还疼，太医说要静养两个月。
宝儿喜欢黏着那个玩伴，本宫寻思着召沈家女儿来瞧瞧，看看沈家家风如何，才能放心宝儿和沈钰容一起玩。”
这么一说，大家心里懂了。
沈佳音的弟弟，弄伤了公主的独子。
围着常乐公主的那些女眷，纷纷劝公主不要担忧，男孩这个年纪都爱玩闹。
心里面，都知道了常乐公主对沈佳音的态度，把她请来马球赛，不是抬举她，是要给她几分颜色瞧。
马球赛快开始的时候，锦昭县主稍稍来迟。
进了马场，锦昭提着裙角就往人最多的地方去，不用说都知道，只要常乐表姐在，常乐表姐永远都是前呼后拥。
烟粉色俏丽身影跑来，看清是锦昭县主，纷纷给让出一条路出来。
锦昭小跑着走到常乐公主身边，目光四下瞧看一圈，眸子黯淡，失落起来，“你说今天会有我想见的人，怎么没看到萧哥哥？”
锦昭喜欢打马球，好兴致去喊萧祈一起，她站在南镇抚司衙门门口吹了好久的风，结果萧祈拒绝了，气得她拒绝了常乐邀请的马球赛。
常乐写了手信给她，神神秘秘说，邀请到了她想见的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我们小锦昭啊！”常乐笑呵呵的，指向沈佳音落座的方向。
锦昭想见的是萧祈，常乐心里明镜似的，她倒是想和锦衣卫指挥使有交情，人家避她不及，她办的私宴根本不可能请得动萧祈。
“锦昭在萧祈那边吃了闭门羹，我可是听说，你萧祈哥哥身边出现了别的女子。”常乐意有所指。
锦昭感到欺骗，小脸皱巴巴的。
循着常乐指的地方看去，锦昭撇撇嘴，“我见过她，在南镇抚司门口。”
昨天，在南镇抚司门口吹了那么久的凉风，她心里有怨气，离开的时候狠狠撞了她一下。
现在回过神来，锦昭觉得她的举动过分了，不该迁怒无辜。
常乐摸摸她的脑袋，“过了端午，你就及笄了。”
“及笄后就要成婚，你说你喜欢萧祈，再不努把力，萧祈都要被抢走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就只能被随意许配给你没见过的人。”
锦昭县主藏不住心思，满盛京皇亲贵胄和朱紫高门，都知道她喜欢绣衣卫指挥使萧祈。
常乐想和萧祈有点私交，向来不近女色的萧祈对锦昭不一样，放任锦昭缠着他。每次见到锦昭，常乐都要旁敲侧击一番。
“我知道的。”提到及笄，锦昭眼里没了光，她不想随便就嫁一个没见过的人。
“常乐帮我出出主意。”锦昭扯扯她的袖子，忽然灵光一闪，“不如我请舅舅赐婚，我多求求舅舅，他肯定就下旨了。”
常乐：……
“陛下宠你，陛下也宠幸萧祈，萧祈没点头，此事就难成。”有时候常乐很难正常和她沟通。
荣阳姑姑凡事都替锦昭操办，宫里父皇也宠溺锦昭，都快及笄出嫁的年纪，锦昭和她的八岁的宝儿一样单纯。
赵国公府的幼女站出来，“县主啊，萧祈和沈家姑娘走得近，不如你去和她取取经，问问萧指挥使的事情！”
锦昭迷茫眨着眼，“我觉得萧祈哥哥就是把我当小孩子纵容，没把我当成大姑娘看。”
“去年春狩，那么多人都遇到大虫，萧指挥使独独救下你。”
“年末朝谒，敦老王爷的孙女对萧指挥使一见倾心，缠了两天，萧指挥使下令把那姑娘遣送回去了。”
“在萧指挥使那里，锦昭县主和旁人不同。”
大家纷纷说起萧祈对锦昭的不同。
锦昭越听越迷糊，她一直都觉得，萧祈哥哥就是把她当成小孩子，就像她的哥哥们一样，对她极好。
可大家都告诉她，她该喜欢萧祈哥哥！
“算了，不说萧指挥使了。”常乐岔开话题。
女眷们围着常乐公主，有人眼尖，提了一嘴，沈佳音牵来马球赛的马，马种精良，像是极品贡马。
锦昭圆眸亮了下。
常乐身边永远都聚着一堆人，每人讲一句话，锦昭觉得吵闹，就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