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燕山景不懂他在说什么,她疑惑地顺着姬无虞手指的方向看到燕白的腹部,灯光照射下,依稀有些青色的痕迹。“看起来是洗掉了,还有残余。
这么大面积的刺青只能是奴隶。
内城不允许蓄养奴隶,这大概是外城的地主所为。
你弟弟落到那些旧人手里,待遇与猪狗无异,馊饭馊汤,暗无天日,重活累活,无穷无尽。
你先前说,他没在摘月斋里生活过,只有一个前辈保护他?前辈死去后,他一定吃过很多苦,数都数不清的苦。
”
燕山景暗自心惊,这么痛苦的过往,燕白一个字也没说过。
不过,燕山景能体谅弟弟。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回忆的。
但他对他的过去讳莫如深,这是否太见外了?燕山景自省对燕白关心不够,平时看着够亲密了,但要不是姬无虞点破,她难道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姬无虞的爱恨
在弓虽和人韦的陪同下,一天一夜后,幽阳谷的一根沾饱了雨水的柔枝扫过燕山景的脸颊,幽阳谷的大祭司倾伞迎接,重伞下他的面容模糊不清,燕山景却已能察觉到谷口的人实力不俗。
撑伞之人身后跟着两个小童,神情静穆。
马车接近了他,燕山景伸手接雨,大祭司的伞遽然抬起,雨珠飞旋,燕山景恰恰与他对视,她心底轻轻地长长地哦了一声。
除了气度,他的脸上布满了血管瘤,排列奇异,血管瘤从上到下,贯穿整张脸。
那张脸,可怕可怖,可他的神情那么坦然自若,他莞然一笑:“在下幽阳谷大祭司南流睢,收到世子亲笔信,特来迎接。
小景,多年不见,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
燕山景意外,她见过他?怎么毫无印象?襁褓婴儿时见过?
但是她知道,过往的秘密,姬无虞欲言又止的真相,正在朝着她展开画卷。
祭司笑了:“当年你们父亲才二十二岁,春风白马少年,我正准备茶点招待陌生访客,他却变戏法一样从他的行囊里拿出了小景你,一个不哭不闹的女婴,我才恍然大悟,眼前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穷途末路的行路难。
”